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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缇离开了y市五天,今天是她放假复工的第一天。
连续不断地落雨倒是小了不少,开窗后能感受到无孔不入的雨腥味,泥土饱和了雨水淌成一片片洼地,树叶被打的零落。天还是被乌云压扎,有种千疮百孔后的末日即感。
陈屿拨通涂野电话,接连几日窝在家对方反而找到了个舒适的消磨时间的法子,那就是睡觉。似乎四肢躺在床上,骨骼都要锈掉。
“起床了没?”
涂野打着游戏,将与他的通话页面切到小屏:“还没有。”
“带我去康复中心。”
涂野想都没有想,即答道:“苏缇回来了?这次不单单就是在远处看她吧。”
陈屿在关于苏缇的事上是非常薛定谔的一个人,总是在主动与被动之前摇摆不定,每到临门一脚时又打道回府。
话中的调侃意味太过于明显,要是放在平时陈屿是不会在意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反而吹毛求疵起来。
“我会好好跟她说话的,说之前的我胆小也太过了吧。”
窗外墙角缝隙处的苔藓绿得发亮,边边角角无声无息开出的野花,嫩白的花瓣有五片,在苹果树的遮挡才避免凋零。
是视野中唯一勃勃的生机。
从前他脊柱损伤时,头几天还不能像现在这样控制轮椅行动,他的眼堪堪就被固定在窗框四四方方的一角。
窗外龟速移动的云彩与不断变化的天气,便是他凝视中唯一算得上新鲜的事物。
双腿、四肢、心脏脾胃在他的构想中慢慢衰变。
从前到现在他在变化停滞的几日,心中无可避免地想到了她。
这种想念无限趋近于歇斯底里的安静疯狂,没办法表达出来,但如果不去想她身体就像是要被挖空出好大一半。
分离焦虑,他那次否定了这一契合的症状,但精神上、身体上的滞空感让他空荡荡的。
像是低落屋檐的雨。
啪嗒—啪嗒——
以一个既定的轨迹顺着屋檐滴下,落地后粉身碎骨。
挂断电话后手机页面显示通话记录,在刚刚与涂野通话的下面就是与苏缇昨天列车进轨道后开的玩笑。
高三元旦假期前有一段时间苏缇情绪非常低落,上课常常走神,下楼梯时几欲一脚踏空。
他不放心,便陪了她一段路。
绿皮车在行驶时没有高铁来的稳当,他手扶着靠背一个车厢一个车厢地找人,脚下摇摆的悬空感让他不大适应。
苏缇那天裹得很严实,窝在角落非常不起眼,又有几分让所有人都淡忘她的排斥感。
但他就是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跟别人换到她旁边的座位,坐下打招呼后明显感受到苏缇整个人僵硬了片刻,但一瞬又恢复正常。
她摘下帽子,他便看见了她的脸。
眼角敷红,两柄扇子似的睫毛眨呀眨的,眼眶中闪现的水光浮现在摇曳的眼波中。
苏缇刚刚哭过,他意识到。
但她却对此无知无觉。
原本他略带轻快的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知道她不会让他走,但语气还是小心翼翼。
列车在运行时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挠地他心痒,他问是不是遇到了困难,对方没说话,像是对他竖起尖刺防备他。
她手里捧着的水,正是热气腾腾的时候,但她只喝了不到两口就没有再动过。
那时的他只能手足无措的坐在原地,按耐自己不要过度去关注她。
不要转头,不要看她,不要因为她眼尾发红而贸然叩问。
人在悲伤的时候很怕旁人突如其来的关心话语,有可能会眼泪决堤,有可能会恼羞成怒排斥他,不管那样都不是仅仅十八岁的陈屿能够面对的。
苏缇的眼泪,他想感觉那会是令他丢盔弃甲的某种东西。
下车后他喊住对方,那句抛出去久久落不了地的话是。
“别怕,我还在。”
等目送着她远去,自己却在车站兜了几圈买回程的票回来。
陈屿有自己独一套的应付话语,面对不熟悉的陌生人也会套用万能的公式,虽然不能做到像涂野那样与对方交谈热烈,但总不至于让气氛僵硬。
总的来说其他的人不需要他额外费神,但苏缇不是其他的人。
他在她面前格外的寡言,每一个词每一句话都细细斟酌了一遍,有时候考虑的时间久了都谈论到下一个话题了,他才给出上一个话题的答案。
这样他又获得了的神经反射弧长的称号,是苏缇本人盖戳的。
昨天在知道对方听不到后,他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四个字一开口后面的话就异常通顺起来。
没有考虑什么语句通不通顺,也没有考虑任何修辞语法,不知所言,或许他错字连篇,但只说一遍的情书递给了她。
因为没有贴上邮戳,还一直不能送到对方手里。
这没关系,因为……
陈屿攥紧盖在双腿上的毛毯,仍是无知无觉的。
……还没有到时候。
涂野在楼上洗漱的杂音传来,陈屿突然意识到很快就见到苏堤了。
“想快点见到你。”
这句话更接近于自言自语,轻促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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