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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千种风情
这天，杨逍来到晓芙的房间，见她背着包袱，打扮得整整齐齐，正准备出门。
杨逍一惊，急急地问：“晓芙，你这是要去哪里？”
晓芙微笑道：“正要去书房找你，还有去遥袅堂，跟苦儿道个别。”
“道别？”杨逍一震，着急地问：“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晓芙道：“之前我跟你回来明教，是为了和你们一起对付弥勒宗。如今战事稍定，我也是时候回峨眉了。出来了这么久，师父一定会很担心我的。”
杨逍凝视晓芙，忽然间，就觉得心慌意乱了，忙道：“可是……那白玉牛吊坠……”
晓芙道：“你放心好了，那个吊坠我留在这里，不会带走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杨逍急道：“你不是说，你要监督着我，怕我这个大魔头，会用你的吊坠去干坏事吗？你这么走了，就不怕我们这些魔教中人，用你的吊坠去为非作歹，祸害江湖吗？”
晓芙浅笑道：“我们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你的为人我难道还不清楚吗？我怎么还会当你是大魔头呢？还有苦儿，她已经是你们明教的法王啦，我就算信不过你，信不过明教，难道还信不过苦儿么？”
杨逍一步上前，激动地盯着晓芙：“晓芙，我不希望你走！”
晓芙诧异，抬头看杨逍：“为什么？”
“因为……”杨逍涩声道：“我舍不得你。”
晓芙苦笑了一下，其实她是有点喜欢杨逍的，她也舍不得离开他。但这段日子，她认真想过了，杨逍生性风流，纵有情义，也不会长久，何不趁一切还没开始的时候，让自己清醒一点。
晓芙淡笑道：“杨逍，你放心，如果日后你们和弥勒宗再交战，我一定会回来，和你们并肩作战。我还有大仇未报，我们依然是盟友！”
“可是……”杨逍情急道：“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好想你的。”
晓芙沉吟道：“总有机会再见的。”
杨逍见她讲来讲去，都是要走，不禁心乱如麻：“那你是非走不可？”
“嗯，非走不可。”晓芙坚持道。
杨逍盯着晓芙，见她眼如秋水，盈盈如醉，整个人就痴了，忍不住真情流露，冲口而出：“我对你的心意，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晓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冷静地说：“杨逍，你的心意，我明白……只不过，我们并不适合。”
杨逍急问：“为什么？现在连苦儿都是我们明教的人了，难道你心里还有正邪之别？”
晓芙认真地说：“这跟正邪无关。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只想和自己的夫君白头到老。而你杨逍，喜欢的是放浪江湖，啸傲风月，诗酒风流的生活，难道愿意跟我这样平凡的女子，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吗？”
杨逍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以为，只要两情相悦，你情我愿，那就可以在一起了，长相厮守，白头到老，那是他从来没考虑过的事。
两人互看片刻，默然不语。
晓芙心想：与其爱得深，我宁愿爱得久。见杨逍迟迟没有回应，随即豁然一笑，道：“算了吧，有时候，做朋友会比恋人更长久，不是吗？”
杨逍犹豫着，始终不敢轻易许下承诺。
晓芙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男子，心里一叹，如果他对我是真心的，便是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随他去。若他不过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我又何必越陷越深？
杨逍纠结着，不知如何抉择，半晌，默然道：“既然你坚持要走，那我也没有办法。我送你下山吧。”
晓芙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要去找苦儿，有话想跟她说。”
遥袅堂内，苦儿一听说晓芙要走，就哭个不停。晓芙知她难过，只好安慰说：“每年冬至，我们都会一起包饺子、吃汤圆，秉烛夜游。我答应你，等冬至到了，我就回来光明顶，和你一起庆祝，好不好？”
苦儿啜泣道：“可是，灭绝师太她肯让你回来吗？”
晓芙盈盈一笑，伸手帮她擦泪，道：“她不让我回来，我就悄悄回来。”
苦儿这才破涕为笑。
两人又说了许多体己话儿，苦儿才依依不舍地送她下山。从光明顶一路送到玉珠峰下，仍不肯与她分开。
蓝天上缕缕白云，有如彼此心头丝丝的离别轻愁。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晓芙微笑道：“快回去吧。”
苦儿哭得鼻子都红了，哽咽道：“晓芙，我不想你走。”
“刚不是说好了么，冬至会来看你的，怎么又哭了起来？真是孩子气。”晓芙不断地推她往回走。
苦儿仍不肯走，晓芙便用力推了她一把，哪知苦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晓芙微微一愣，她所用的只是一股寻常的推力，苦儿是练武之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推倒了呢？
她连忙去扶着苦儿，这一搀之下，就察觉到她下盘虚浮，身子绵绵软软。但凡练过内功的人，下盘必然既稳且实，怎地她自下而上，全身竟似无半点力气？
晓芙吃惊地问：“苦儿，你的内力呢？”
自从服用过天元聚魂汤，苦儿也逐渐察觉身体有异，时而精力充沛，时而又力困筋乏，有时更觉得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浑身都没劲儿。但她怕晓芙担心，对这事绝口不提，只讪笑道：“哦……可能是……最近比较忙，累坏了，才没什么力气。”
晓芙眉头一皱：“虽说现在当了明教的法王，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我知道、我知道。”苦儿忙道。
晓芙严肃地说：“虽然你平步青云，短短时日，已成为了明教的四大护法之一，但在习武方面，万万不能急于求成。内功对于一个习武者来说是非常的重要的，你一定要循序渐进，夯实基础，别被那些炫人眼目的功夫迷了心智。”
苦儿连连点头：“嗯嗯，我一定会扎扎实实地练好内功，你放心吧。”
晓芙又狐疑地问：“最近还有使法术吗？”
“没有、没有！”苦儿心虚地说。
晓芙半信半疑：“真的没有？”
苦儿避开了她的目光：“真的没有。”
晓芙这才松了口气：“没有就好，法术对你身体损耗极大，少碰为妙。”
苦儿“嗯”了一声，又再追问：“晓芙，你冬至真的会回来吗？”
晓芙伸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微笑道：“我答应的事，什么时候食言过？”
苦儿想想也是，晓芙最重承诺，她既然答应了，就绝不会食言。
“好啦，咱俩就此别过，你好好保重。”晓芙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苦儿目送她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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