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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灵牛现身
杨逍他们披星戴月赶路回昆仑山,因军情告急,沿途都不敢休息。
行至凤翔府,杨逍感到身体不适,但为免众人担心,闭口不提,仍坚持着赶路。
一连又赶了三日路。这天烈日当空,太阳像个老大的火球,光线灼人,泥路上被烈日烤得发烫,马儿的脚踏下去,一步一串白烟。
又跑了半天,杨逍忽然从马上堕了下来,众人一惊,回头一勒马头,去扶杨逍,他已然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范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呼:“怎么这么烫?”又见他肩膀处有一道伤口,伤口发黑,奇道:“大哥是何时受的伤?”
晓芙想起了先前在石洞蛇林,杨逍曾被血王蛇所咬,惊道:“莫不是中毒?”
范遥摇了摇头:“血王蛇没有毒。”又仔细察看他的伤口,思索道:“应该是被什么感染了。”
又见杨逍的脸十分红肿,看来病得不轻,众人只好先找个地方帮他疗伤。行出十余里,到了一处人烟稠密的大镇,叫作“春潇镇”。范遥找到当地最大一家客店,要了一个上房,将他安顿好,请了个大夫来看他的伤势。
原来,桃花岛的石洞由于荒废已久,洞中的一些植株腐化变质,产生了各种异常的毒菌,当时杨逍为大蛇所咬,创口较大,所以就被这些植株散发出来的毒菌感染了。
大夫把了杨逍的脉搏,开了一个药方,道:“由于毒菌已游走到他三焦,火毒内盛,引致脸颊红肿,高热不退。你们按照这个药方,每天喂他服下两剂,再在每日午时,用内功帮他逼毒,卧床一月,可保性命。期间不可频繁走动,以免毒菌再扩散。”
范遥接过药方,让苦儿马上去买。当下又运真气,以内力输入杨逍体内。顷刻之间,杨逍脸上的红肿稍褪,醒转过来,问道:“范兄弟,我是怎么了?”
范遥担忧道:“大哥,你的伤口感染了。”
杨逍挣扎着坐起:“无妨,小事一桩,我们快点赶路吧!”
晓芙忙搀扶着他,劝道:“你这个样子,还怎么赶路?刚才大夫说了,你一个月内都不可频繁走动。”
“一个月?”杨逍急道:“等不及了,我们正在与弥勒宗交战,现在的战况一定很危急,我要快点把宝书带回去才行!”
范遥劝道:“大哥,伤口感染,可大可小,不能掉以轻心。”但他亦心知战事危急,思前想后,道:“这样吧,纪姑娘留下来照顾你,我和苦儿先回光明顶复命。等你伤好了再赶回来不迟。”
杨逍只觉浑身乏力,头痛欲裂,勉强上路,反而耽误众人,无奈道:“好,军情要紧。你我总得要有一人回去主持大局。”当下将宝书交给了范遥。
苦儿抓药回来后,晓芙将吊坠摘下,道:“苦儿,这个白玉牛吊坠,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们能用它打败弥勒宗。”
苦儿接过吊坠,凝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四人在春潇镇分手。范遥带着苦儿继续赶路,马不停蹄,终于回到了光明顶。
阳顶天见到范遥回来,也顾不得惩罚韦一笑等人擅自出兵之罪,跟他商量如何保卫光明顶。
然而,五散人在河口平原一战中为弥勒宗所俘,懂得术数阵法的张中被囚于敌营,即使拿到吊坠和《遁甲符应经》,也无人懂得如何起坛作法。
苦儿请缨道:“教主,不如让我试试吧。”
阳顶天眼波流转,想起那日密室议事,苦儿识见不凡,让她一试也好。但范遥和其他人却说,苦儿从来没有打仗的经验,怎能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万一起坛不成,岂非全军覆没?
只有韦一笑十分支持苦儿,说道:“现在我们明教上下,除了苦儿,谁能读得懂这些奇奇怪怪的咒语?我相信苦儿,她一定可以召唤出神牛!”
范遥冷笑一声,道:“如果韦蝠王你的判断是有用的话,就不会不听我们的吩咐,擅自离开马尾礁,被敌人有机可乘,导致我军陷入如斯险境!”
“范遥,你什么意思?”韦一笑语气尖刻,道:“当日请战的,又不止我韦一笑一人!你干嘛把所有责任都往我身上推?”
范遥泠然道:“我哪敢指责你,我是佩服你。本教自与弥勒宗交战以来,还从未试过被人直接打到光明顶门口的!”
韦一笑气急败坏,和范遥又争吵起来。
阳顶天忙道:“各位,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你们静一静好吗?”烦恼地闭上了眼,揉捏着前额,沉吟半晌,抬眼问苦儿:“苦儿,我来问你,你是否有过起坛作法的经验?”
苦儿摇了摇头:“没有。”
阳顶天不禁十分沮丧。
苦儿道:“教主,凡事总有第一次嘛,我可以试一试!”
范遥俊眉微蹙,道:“苦儿,行军打仗,是要十拿九稳,不是‘试一试’这么儿戏的。如果你无法召唤神牛,我们就得变换防守策略。”
苦儿胸有成竹地说:“阳教主,范右使,你们相信我吧!我读过很多书,有信心可以完成整个科仪法事。破解天狼七星阵的关键,就是要制服狼妖。有神牛相助,一定可以事半功倍。”又对范遥说:“我们千辛万苦前往桃花岛,不就是为了召唤神牛吗?现在咒语都拿回来了,为什么不让我试一试呢?”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阳顶天看着这个娇滴滴的姑娘,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把这个丫头看了七八眼,终于笃定地说:“苦儿,你既然这么有信心,我就将召唤神牛的事交给你。你且按照所知所学的来,不要紧张。就算召唤不了神牛,本座也不会怪罪于你。”
范遥还想阻止,阳顶天严肃地说:“范右使,我相信你,你也应该相信你的部下。”
苦儿见阳顶天如此信任自己,眼眶一丝灼热,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这件事。
第二天一早,苦儿来到山顶,开始了她人生中第一次起坛作法。她按照古书上所载,准备好华幡、法桌、香炉还有剑、印、令、旗等法器,然后让韦一笑将白玉牛吊坠悄悄放于敌人的阵眼之中。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放松、平静下来。接着,踏罡步斗,掐诀念咒,开始施法。
不一会儿,天空中出现烧焦的破棉絮似的云块,变得昏天黑地、混混沌沌。跟着一阵阵飓风刮来,四周的树木倒的倒,歪的歪,连人都站不稳。
四面荒山中,有阵阵“哞哞哞”的牛叫声传来,那叫声越来越响亮。接着,天空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水铺天盖地地倾泻下来。
苦儿点燃三根檀香,默念经文,专心画着符咒。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灵牛现世,万妖伏藏!”苦儿用尽全力写完最后一笔,将灵符射向空中,那灵符一奏效,便幻化于无形。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了整个天空,天空中出现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灵牛。明教众人均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同时,七匹巨狼也出现在天幕,与灵牛厮打在一起,难分难解。
只见灵牛朝着七匹巨狼冲去,头角相撞,砰砰作响。一时间,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加之隆隆的猛兽叫声,像巨大的石碾子般滚压而来。
众人紧张地看着天幕,喉咙发紧,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这时,“哞哞”两声,灵牛发着狠,一对牛角挑倒了所有巨狼,七头狼妖惨叫一声,当场轰成齑粉,从空中洒落!
明教众人先是看得心跳加速,继而口干舌燥,接着激动尖叫起来。
“成功啦!苦儿成功啦!”众人都欢呼起来。
阳顶天激动得浑身颤抖,伸手握着苦儿,雀跃不已:“苦儿,你真厉害!你真厉害!”
苦儿擦了擦汗,微笑道:“敌人大阵魔力已除,大家可以出兵啦!”
阳顶天马上命令范遥、韦一笑、谢逊、殷天正,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地往敌营进发……
在弥勒宗的阵营中,周子旺原本正自施法,突然法桌爆裂,令旗倒了一地,身后华幡尽碎,胸口一阵抽疼,吐了一口鲜血出来,不禁惊道:“岂有此理,是谁破我大阵?”心知不妙,明教定是找到了克制天狼七星阵的法宝。又听弟子急报,说对方已经突出重围,来势汹汹,于是只得下令撤军,退回楼兰古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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