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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现场是城郊的一处烂尾楼，不知荒芜了多少年。也难怪傅时初伤了这么久才被找到。
最离奇的还要属找到人前接到的那通电话——来电显示为傅时初，但却不是他本人。
“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像他这样的人死了也必须下地狱。”嘲哳沙哑的声音空洞间泛着阵阵寒意。来自地狱的审判就这样轻易宣布了一个人的死亡。
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等到众人反应过来再循着定位找过去时，现场只有傅时初的尸体和一把叉在他心口的水果刀。
经法医鉴定，刀是在人死后才插入心脏的，否则现场要比目前所看到的更加血腥。
傅斯年按照傅老爷子的指示将事情全部处理好才稍稍松了口气。拖着烦躁的心情和疲惫的身躯回到公寓，房间里早已没了熟悉的身影。一瞬间恍如隔世，他这才想起来林瑜也死了。
死了...他喃喃自语的重复着，一遍遍提醒自己这个已定的事实。可心口为什么会这么痛？
傅斯年躺在主卧的那张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梦中离世已久的苏易。
那张与自己有着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再次出现在自己对立面时，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触碰对方的身体。
“小易，对不起，哥没有保护好你。”傅斯年心怀愧疚的向他道歉，苏易却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小易！小易！...”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的傅斯年想到苏易在梦中看他的那一眼还是心有余悸。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揉了揉被日光刺痛的双眼，按下了接听键。
“傅总，半个小时前一个姓黎的先生打来电话说有些关于您弟弟和林瑜的事务必要告知您。”
黎笙？傅斯年心下疑惑，忍不住追问道：“什么事？”
“这个...黎先生说需要您亲自去找他一趟。还说他最近很忙,让您挑好日子过去。别……别找晦气。”
“我知道了。”
得到准确回答，秘书识趣的挂断电话。
傅斯年仅与黎笙有过几面之缘，他不知林瑜何时与他这样要好，更不知为什么对自己的敌意这般大。傅斯年没空纠结这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但关于苏易，或许这姓黎的真的知道点什么。
在吃了第三次闭门羹后，傅斯年终于见到了黎笙。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对方讥笑道：“你是为了你弟弟来的还是为了林瑜？”
傅斯年被这句反问噎的一愣，黎笙却早已把他看透了。
“我是杀掉傅时初的帮凶。”他这样坦然，倒让傅斯年有些不知所措了。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黎笙又接着道：“但你永远也不可能抓到真正的凶手。”
真相下一秒就要呼之欲出。
“我们都被他骗了。傅斯年，我们都被林瑜给骗了！”黎笙青筋暴起：“你知道我看到他尸体的那一刻有多绝望吗？他从来都没想过全身而退。”
黎笙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林瑜拿着那封皱皱巴巴的信泪流满面的望向他:“是不是这世界上……原本就不存在公平？”
是啊，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人们也只会看到自己愿意相信的。但黎笙没有说出口，他不忍心再打击他了。
“算了，都算了……”林瑜抹干眼泪，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
现在想来，或许这才是他心灰意冷的开始，也是他谋划了这么久复仇的开端。黎笙忘记了，林瑜向来都不是任人摆布的软柿子。
“为什么？”傅斯年在寻找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理由。
“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苏易是傅时初杀的，他为了给你弟弟报仇搭上了自己的命。而你又对他做了什么？！满腔讥讽？恶语相向？还是冷嘲热讽？”黎笙情绪太激动了，顾不上形象上前一步步逼近傅斯年质问他。
林瑜过得有多艰难，没有人比黎笙更清楚。
他出去打零工被值班活计恶意针对时，是黎笙亲自过去帮他讨回公道。他去接喝醉的傅斯年时却被会所门口蹲守的小混混抢走钱包不得不步行回来时，是黎笙半夜开车去接。
半晌，他颓废的低下头，闷声道：“走吧，永远也别再让我看到你。我会看到你后悔那天的。”
————
世界对你展现它的善解人意时，你嘲讽它虚伪。世界向你显露它的残酷无情时，你又期盼它爱你。所以到底是世界太过绝情还是人性太过伪善？
不了解真相前，傅斯年比任何人都想要得知真相。可真当它慢慢浮出水面时，他又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像个傻子一样被林瑜蒙在鼓里。林瑜该有多绝望才会选择割腕自尽？
往事一帧帧浮上心头，思绪也飘到了他与林瑜初见时。
……
“我不同意分手！”男人死死拽着女生的胳膊。动静闹得很大，恰逢社团招新，周围的人一蜂窝的涌了上去。但却没有一个人肯上去帮忙。
“你……你放开，我们真的不合适……”女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男人的束缚。
“你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当初我死乞白赖追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男人越说越偏执，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正当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剧情发展走向时，人群中的一个人拿着保温杯径直走向正在拉扯的男女。只见他不徐不缓的站定脚步，还未等偏执男反应过来就将保温杯里滚烫的热水面无表情的浇在了他的手腕上。
整个场馆里顷刻间响起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偏执男被烫的直不起腰来，紧紧捂着被烫的满是水泡的手抽气。
“你他妈的多管什么闲事？！”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握成拳高高举起，下一秒就要奔着林瑜的脸袭来。
林瑜还未有所动作，引得周围人替他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看拳头就要落下，手却被另一人用力抓住倒别在身后。
“疼疼疼……”
“知道疼就不要当众耍流氓。”傅斯年的声音清冷却带有震慑力。
眼见占不到便宜，偏执男只能灰溜溜的活动着酸痛的胳膊离开。临走还不忘放狠话:“你们都给我等着！”
人群渐渐散去，傅斯年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碰巧对方也同样在看着他。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对视几秒，林瑜就已经转移了视线。
“林瑜，一会儿不见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算了算了，你跟着我走吧。”
“嗯。”林瑜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声，便跟在女孩儿身后走了。
……
整个头皮像是要炸掉一般。神经也处于高压状态。
难受之余更多的应该是煎熬。
傅斯年这几天只要一闭眼就会陷入光怪陆离的梦境之中。但天一亮又会全部回归正常。吃饭、社交、工作……一切看起来有条不紊，与之前并无一二。只是在某个深夜时会独自开车去到林瑜之前居住的公寓带坐一会儿，再转移“阵地”。
不要命的喝法。红白啤混合往肚里灌，时常惊的酒保冷汗直流。
“尝尝这个。”调酒师自然而然的将杯子朝他的方向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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