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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章第四十二(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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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延锦与顾登楼因为待嫁而分开,好在分开的时日并不算长,这一份相思的情绪也不算很难熬。

有顾登易和兰采嵘的推动,大婚之前的程序走得很快,而江延锦一直在亭韶宫中暂住,她虽然也向顾云舒打探过消息,但奈何小公主年岁尚幼,也没到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的年纪,就算长宁公主问到她的头上,顾云舒重复也还是兰皇后教会她的语句,并没有什么新鲜的消息。

江延锦只好强行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去想外界的反应。她这些日子时常将顾登楼托宫人送来的那把团扇拿在身边执在手中,长宁公主在光线下缓缓转动它,看着点缀其上的金银饰物不停地反射外界的光线,好似这般动作能够帮助她平复自己澎湃的心绪一般。

兰皇后曾差人在大婚前夕专门传了她去中宫一叙,江延锦不知她此举的意味为何,故而坐在凤椅下首时,江延锦还是难掩心中忐忑。

伺候皇后的宫人们轻轻摇着扇子,兰采嵘望向下首之人揶揄道:“长宁公主近日在宫中可好?云舒那孩子,她父皇太过娇惯她,也不知这几日有没有给公主添过麻烦。”

“皇后殿下言重了,”江延锦行礼,“公主殿下乖巧懂事,宫人行事更是谨慎有礼,可见皇后殿下治内有方。”

江延锦自认自己这一番话挑不出什么错来,可兰采嵘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幼时好友掩藏起来的紧张之情:“呵呵,你呀。”

皇后殿下轻摇手中的团扇,她半张脸掩在扇面之下,露出的眸子却含笑看着对方:“放心吧,婚仪并无什么错漏,外朝也没翻出什么浪来。”

江延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听到外面一切都好自然也放了一半的心下去,只是……

“既然皇后殿下开口了,那么长宁也想做一回得寸进尺的小人,”她藏在衣袖下的手握成拳状,“不知亭韶礼部的那位江郎君近况如何?”

兰采嵘眸中闪过一瞬讶异之色:“嗯?竟然不是想问昭康王殿下的近况嘛?”

江延锦垂眸苦笑:“皇后殿下可别打趣长宁了。”

周遭留下的几位宫人都是兰皇后的心腹,她们听罢二人的对答,不禁也在心中偷笑着,自家殿下看来是极为喜欢这位平兰的公主呀。

看到对方局促的神情后,兰皇后才收回自己揶揄的目光。她重新摇起手中的团扇:“江郎君头一回领命外出,就是这么大的事,可难为温尚书在海桐城中替他担忧了许久呢。”

她含笑的目光重新投到江延锦身上:“不过长宁公主既然这般肯定江郎君与夏郎君的行为,想来他们二位自然也是行事妥帖的。陛下闻言大悦,已经擢升了他们的品阶。”

江延锦也如同礼部的温悫尚书一般松了一口气。顾登易知道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自然也知道江应淳与她的关系,故而他会点名让江应淳前去迎接长宁公主,本就存了看好戏的心思。

江延锦虽然幼时与他有过一些交集,不过那时的他与现在的亭韶天子相差未免太远,所以她并不知晓顾登易这般派遣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还好现在从兰皇后口中得到了好的结果,怎能不让她悄悄松一口气呢。

兰皇后看着她的神色变换,并不做声。她靠回软枕上,状若无意地提起了另一件事:“话说回来,江郎君当初入仕之初还不乏有拿江家往事说嘴的臣子呢,本宫与江家来往甚密,帮衬几句倒也正常,倒是昭康王竟也掺和进了这等事之中。”

她看着窗棂之外的宫廷轻轻叹了口气,像是不能理解对方毫无政治头脑的作为一般。

江延锦碍于君家长宁的画皮,只能如局外人一般斟酌着回答:“皇后殿下重情重义……昭康王殿下亦然。”

兰采嵘用扇子面指向下首之人的面庞,转头与旁边侍奉着的宫人说笑道:“瞧着小长宁念‘昭康王殿下’时的语气,无怪乎平兰皇后为何独独挑了宗室女中的长宁养在宫中,就连本宫现在都想收长宁给云舒做个伴了。”

身侧的近侍女官也是笑道:“咱们皇后殿下比平兰皇后年轻不少,和长宁公主可拉不开辈分呀。”

江延锦被兰采嵘的话说得脸颊有些微红,她听着近侍们的打趣,心中暗暗想着,方才自己真的念顾登楼的时候念的很特别吗?好像没有?还是说,其实自己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对他的特别之处了?

她攥着手认真地思索着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又惹得兰皇后笑道:“小长宁,方才本宫的那一番话不会是当真了吧?”

兰采嵘终于敛了逗弄江延锦的心思,她收起轻松的模样,语气中似是感慨:“本宫比不得长宁公主与昭康王这般少年意气了。一位是本宫的小叔,一位是迢迢远嫁而来的平兰贵女,好在你们是真心对待对方的,本宫便也能放下心了。”

亭韶的皇后殿下在顾登易专门修缮过的凤椅上正襟危坐,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长宁公主,看着梁柱投下的阴影在对方脸上蒙上一层暗色。

不过兰皇后出口的话却是十分体贴:“昭康王是陛下的亲弟弟,昭康王府又在海桐城内,想来也少不着他的一份。本宫可得多心疼些我们昭康王妃呢。”

她真心地笑着:“我们新娘子可得开开心心、风风光光地出嫁才是。”

多年前的江延锦在平兰安顿下来时,她也曾打探过亭韶新后从进宫到登上凤位之间的消息。

一来亭韶的现状她无论身为亭韶逃犯还是平兰郡主都必须要了解,二来……那毕竟是曾在江家倾覆时助她良多的至交好友啊。

可惜当初的兰采嵘只是顾登易一念之差便就此抬进宫中的、默默无闻的兰昭仪。

兰家与她关系并不算好,恰逢顾登易正在打压这些树大根深的世家,兰家对即将成为天子嫔妃的大女儿也没什么好脸;同样的,顾登易的心思都在外朝之事上,保护也好,作势也罢,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在兰采嵘进宫的最初可以说是冷待。

而兰采嵘自己,她强势的母家不能为她所用,与新帝的旧交也谈不上一句朋友,她只是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无论是仓促进宫的命运还是就此在宫中沉寂的命运。

尽管她最终在顾登易的推动下一跃登天成为了皇后殿下,但是当初她被皇帝的一句话所迫,匆匆抬进宫中的时候,或许也会有些许遗憾吧。

江延锦感叹小小的昭仪能够最后逆转为皇后殿下的戏码时,也不禁为好友感到不平。

此时的她望着兰采嵘望向她那复杂却又欣慰的眼神,她喉头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口。

“皇后殿下如此礼遇长宁,长宁愧不敢当,”江延锦垂下眸子,“恩情无以为报,长宁今后定为皇后殿下祈福。愿皇后殿下长乐未央。”

兰采嵘以一个微笑作答,她吩咐身侧的女官:“本宫想着,今日传长宁过来就是念着还没瞧见小长宁的嫁衣合不合身呢,还不服侍着公主到偏殿换上?”

一直静立在江延锦身后的千叶躬身向兰皇后行礼,而后她则是引着几位女官簇拥着长宁公主往偏殿去了。

这一行人不多时便行出了正殿,兰皇后的身侧只留了那位从小陪伴她的近侍侍奉在侧。

女官看着依旧保持着风度的兰采嵘,与她低声说着体己话:“长宁公主是个聪明的孩子,皇后殿下何至于如此悲伤呢?”

兰采嵘卸下了自己的笑容,抬眸看向她:“……没什么。况且,我也的确为他们感到高兴。”

他们当然包括江延锦并顾登楼两人。现在,江延锦在宫中待嫁,兰皇后自然能对她的行动和状态了然于胸,不过另一人她倒是鞭长莫及了。

“本宫已经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只是不知道昭康王那边是否一切顺利……”她与身侧的心腹女官轻声叹着。

而此时的昭康王府内,顾登楼也在与府内之人准备着即将到来的大婚。

在王府长史与总管的明里暗里提醒之下,府内的侍从们都知晓自家殿下对这位未来的王妃是极为满意的,既然主子都这般了,他们身为下人,当然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好迎接这位能牢牢抓住王爷心思的王妃殿下。

总管太监此时正亲自拿了喜服,苦口婆心地劝说顾登楼道:“诶呦,殿下哎,大婚近在眼前了,这喜服再不试,误了绣娘们再次调整的时日可怎么办呦?”

承熙在一旁虽一言不发,但观察他的神色,无疑也是同意总管的话的。

顾登楼扶额:“不是我不重视此事,只是王妃院子中添置的物品还有些需要开库房……”

总管太监跺了跺脚:“殿下,现在重要的是王妃殿下院子里的瓷瓶摆哪儿吗?我听说小娘子们都很重视婚仪的,我也知道殿下重视咱们王妃殿下,可是这份重视总得让王妃殿下看见,那才是真的重视啊!”

顾登楼被他信誓旦旦的语气唬住,垂眸作沉思状:“是这样吗……”

不管怎么说,承熙还是很高兴自家主子终于不用看着院子里的瓷瓶书画桌椅露出温柔的微笑了。

于是顾登楼听从总管太监的话,换上了那一套婚服。正红的颜色与他向来素净的衣服反差很大,可衬上昭康王那张温润含笑的面庞,却也不会显得突兀。

顾登楼难得有些局促地抬了抬袖子看着婚服上悉心绣好的纹样,不确定地与从小陪伴他的总管太监询问着:“看起来还好吧?左右也在平兰穿过一回了,应也没什么错漏。”

长史此时恰好来向昭康王报账,恰巧看到了对方试婚服的一幕:“陛下对殿下还真没得说。按理说男子的婚服要比女子素简些,可我打眼一看,这与我夫人的婚服比都要华美许多。”

总管太监适时接话:“咱们殿下与长宁公主殿下毕竟是两国联姻嘛。我当初去宫中领咱们殿下的婚服时,皇后殿下身边的女官悄悄同我说,说是长宁公主殿下的婚服是皇后殿下亲自上心看管着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顾登楼听罢他们的谈话,不禁也在心中暗暗好奇。阿锦的喜服比自己的还要华美,那她穿上之后……又会是什么样呢?

他垂眸看着自己身上衣物的纹路,竟是低低地笑了。

大婚当日才能见到阿锦么……他心中倒是升起难忍的期待之情了。

终于,在江延锦与顾登楼的忐忑等待中,时间缓缓走到了大婚的这一日。

顾登易早先便吩咐亭韶的钦天监选好了良辰吉日,婚仪之前的繁琐礼节也早早走完,他向臣子宗亲们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前去参加自己胞弟的大婚。

收到邀请的各位怀揣的心思各不相同,既有想要得见平兰公主一面之人,也有想要试探陛下对这位专门削了封地调回海桐城皇弟的态度之人,更多的,只是出于礼节,前来参加这一场象征两国修好的仪式。

昭康王府作为婚仪举办的场所,侍从们早就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王府总管从天还未明之时便起身再次确认着婚仪的流程,顾登楼自己则是换上了庄重又喜庆的婚服,骑着高头大马前往亭韶宫中接亲去了。

海桐城是亭韶的王城,能在其中扎根的都是亭韶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眼瞧着陛下似是对这场婚仪兴致极高,自然也不会在大喜的日子为昭康王殿下添堵。

故而,顾登楼沿着主道缓缓行去亭韶宫中的这一路上,街旁皆是向他道着吉祥话的人们,他吩咐随行的承熙分发喜钱,衬得整条街道的气氛更加喜气洋洋。

昭康王在海桐城众人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微微笑着的好脾气,今日的他虽然穿着上了格外神气华美的婚服,他的面容却也依旧是淡淡笑着的温润模样。

不过承熙向人群分发完喜钱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表情,他知道殿下此时的笑容与以往应付陛下时的并不一样。

顾登楼听着旁人一声声向他道喜的声音,礼貌地一一谢过,或许他自己都不知晓自己的面上竟然展露着如此真诚的笑容。

他心中重复着那些吉祥话——无外乎是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之类的,他在旁人的婚仪上也道过无数遍的语句罢了,可现在的他再一次悄悄咀嚼着这些话,哪怕只是幻想着祝愿成真的场景,也会令他的心中蒙上一层甜甜的幻象。

而宫中的江延锦,也早已穿戴好嫁衣,在兰皇后的陪同下等候着对方了。

江延锦昨夜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墨色的冗夜之中无声息地睁开自己的双眼,嘲笑着自己这七上八下的心情。

分明在平兰时,她甚至都不晓联姻的对象究竟为谁,都能够微笑着如常睡去,好似旋即就要到来的婚仪与她并无关联一般。

可现在,准确来说也是她第二次大婚了,自己反而如同怀春少女一般,心中情思难以忘怀,以至于紧张又期待到久久难以入眠的地步。

哪怕是已经正襟危坐等候顾登楼前来接亲的现在,江延锦手中的扇柄还是被她攥紧了,暮春时节的天气竟让她的手心生出一层薄汗来。

平兰公主毕竟是远嫁,兰皇后索性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准许她在宫中出嫁,自己也在旁充作新娘子的娘家长辈,此时正陪伴在她身边。

兰采嵘知晓二人在平兰早先便办过婚仪圆过房,她也不与江延锦说些令新妇更加羞恼的话了,只悠闲地陪在她身旁闲聊。

江延锦手中执着要在婚仪上半掩自己面容的喜扇,她或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了,这一刻的心绪难免在紧绷多时后放松些许。

她百无聊赖地转着扇子,再次去细细看着精致的扇面:“皇后殿下适才所说……其上的宝石是从昭康王府库中挑选的?”

“那还能有假?”兰采嵘也朝团扇投了视线去,“王府的总管太监亲自送到宫中予了绣娘们的,听说是昭康王殿下刚入境亭韶之时便传了信回来。”

江延锦不知所措地转过眸子去盯着扇柄下那摇晃着的坠玉,喃喃出声:“原来如此。”

兰采嵘看着幼时好友局促的模样,心中暗叹,谁知晓当初完全看不出苗头的两个小孩子竟然今日就要大婚呢。

可惜江延锦面上扑了腮红,唇上也含了正红色的唇脂,头上珠翠琦玉垂下,也看不出她面颊与耳尖的微红。

兰采嵘思及此处,很不符合皇后形象地揶揄出声:“怎的?昭康王妃还未入府,就已经在心疼自己的私库了?”

江延锦被兰采嵘如此直白的话语一噎,慌乱找补道:“不是,没有这回事……”

她深呼吸之后才平复下自己的心情。平兰的长宁公主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在平兰时那副游刃有余的伪装,轻笑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先前在平兰,我只觉他隐藏在温和外表下的懵懂模样可爱极了,于是时不时捉弄他。未曾想到我也有被如此打趣的一天。”

江延锦在心中暗暗道,自己绝不能再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一遇到顾登楼的事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自己一定要找回扮演长宁公主时的游刃有余与心不在焉才是。

她刚在心中想完此事,中宫的侍从就报信道:“昭康王殿下已经进了宫门了。”

兰皇后神色如常:“知道了。去回陛下一句,道是长宁公主一切都好。”

中宫的侍从中立马就有人躬身向外走着,中宫之主自己则是迤迤然起身,她的手搭在长宁公主的肩膀上,顺着江延锦的视线看去,半身高的铜镜中也只露出皇后带着金镶玉镯子的一截皓腕。

兰采嵘的声音从她头顶处传来:“走吧,去候着昭康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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