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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早，谢黎也准备回家。
“别急着走啊！”张桃灼拉住她，“让呆瓜师兄来接你！”
“郭顺！去告诉苏百户，让他过来接人！”
郭顺喜滋滋地去了。
报喜的事情，他也能沾点喜气！
谢黎是个要强的性子：“哪有那样娇气……”
“我不是说这个哟~”张桃灼压低了声音，“嫂子，你知不知道，师兄上次喝醉是因为吃醋了！”
谢黎微微瞪大了眼：“什么？”
张桃灼小声地将前因后果讲来。
“他……喜欢我？”谢黎也不傻。
“嗯！当然，他说不喜欢纯属嘴硬！”张桃灼摸了摸下巴，“那日你身子就不舒服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吧！”
谢黎倒没有这样淡定：“嘴硬？”
“她是我的下属，没有私情。”张桃灼故意大声学着汪值说话。
谢黎何等聪慧，一听就明白了。
只是，相识的时候，张桃灼和汪值已经确定了关系，没想到二人之前还有这样的过往。
汪值在书房里捂住了脸。
谢黎也知道汪值在书房，只和她悄悄说道：“那你们怎么……”
张桃灼露出一个坏笑：“让师兄告诉你吧！”她说完就指着门口，“你说师兄什么时候会到？”
“再怎么也要一刻钟吧？”
“跑过来不需要一刻钟那么久的。”
“跑……跑过来？”
汪值推开了门。
他要看热闹！
果然，不过半刻钟，一只如同疯狗般狂奔的苏湛就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他头发已经乱成了鸡窝，气喘得说不出话，一双眼睛却很亮。
汪值打量了他一眼。
没穿西厂的官服就好！
张桃灼一步一步挪到了汪值跟前。
“好瓜哦~”
苏湛根本顾不得其他，他只想到谢黎这段时间一直不舒服，肯定是因为怀孕了！
可是天生迟钝的性格让他还是迷迷糊糊的。
“我……我来接你回家？”
谢黎温婉一笑：“走吧……”
苏湛连忙去扶：“慢点。”
二人道别后向门外走去。
还在院子门口，谢黎却突然小声问道：“阿灼当时和汪公公是怎么在一起的？”
苏湛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一个大马趴。
汪值满意点头。
真好看！
才跑回来的郭顺急忙扶起他：“您也太急躁了！”
谢黎更是惊得都快呆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嫂嫂慢走呀！”
“这是什么！”
看着面前黑乎乎的水，汪值皱起了鼻子。
闻着就很酸！
张桃灼包好醋膏。
“是仁和堂的杨老板送的醋膏！喝了能祛寒湿之气，你自从威宁海子回来后就说背疼，这正对你的症状。对了，等会儿睡前去药浴，我自己调的，冬病夏治，等入了冬你就没那么疼了。”
突袭女真也好，威宁海子一战也罢，对他的身子摧残不小。
汪值也不是娇气的人，拿起杯子一口干完了醋膏冲泡的水。
“嘶……”
他只觉得酸得牙都软了，后劲还有些甜。
“我还以为你会让我一口一口喂你呢~”张桃灼给他递了一杯清水。
汪值喝了一口水：“我才没那么矫情。而且一口一口地喝不是更难受吗？傻子才这样。”
“好好好！聪明的汪督公陪我遛遛弯儿？”张桃灼拉起了他。
二人晚饭吃了不少，确实很撑。
“那个细作招了多少了？”
汪值说到这个就头疼：“死了。”
“西厂应该不会还有有卧底了吧？”
自从汪宪的事情之后，西厂上上下下就被清洗了一次。
“自尽的。”汪值对属下还算宽容，“也怪不得他们，谁知道都这么久了这人还会寻死。就连高明义都说，之前抓到的细作没有这样烈的。”
高明义原来在北镇抚司的时候专门负责刑讯，“招待”过不少细作
“这些人确实奇怪，对自己太狠了，说不定是那种从小训练的。”
汪值点头：“有可能。”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个笑来，“有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汪值满脸快意，眉毛挑得老高：“陛下废掉了尚铭，让他去南京充净军了！”
违反律例被罚充军服役的宦官被称为净军。净军一般会被发配去边地卫所戍守，也会守卫皇陵。
既然是去南京，尚铭应当是去守陵了。
“真可惜呀~要不是覃包公公先走一步，俩人还能就个伴儿~”张桃灼嘲笑完尚铭的下场才问道，“他是怎么被陛下废掉的？”
“他天天在陛下面前说我坏话，怀恩又在旁边引导，陛下觉得是他给我下的毒。之后又有人悄悄进宫告状，陛下一怒之下就废掉了尚铭。当然，刘珝也算厉害，以继晓为由攻击尚铭，梁芳弃卒保车，舍弃了他。”
“怀公公？他会掺和这些事？”
汪值到不觉得奇怪：“他一直想让他的人掌管东厂。”
“所以是谁接任？该不会是李荣吧？”
“不是，李荣的性子不适合沾这些事，是陈淮。”
陈淮是怀恩的亲信，做事颇有手段，为人却很忠厚，就连汪值也和他有些交情。
“看来陛下还是对梁芳有了不满。”
不然，皇帝不会让怀恩的人接管东厂。
可是，张桃灼还是很好奇一件事情：“在陛下眼里，梁芳到底算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汪值顿了顿。
他自小在皇帝面前长大，对于皇帝的心思也是能猜到大半的，可是梁芳……
“很尴尬的一个位置。论起重用，陛下最依仗怀恩、覃恩和我。若论宠爱……”
“自然也是汪公公！”
汪值看她一脸揶揄，还是理直气壮：“本来就是！”
“可是陛下还是把很重要的御马监掌印的位置给了他呀！”
“陛下对他……更像是利用。而且是不顾后果的利用。”
张大真人曾经说过他汪值是皇帝的一把刀，可是，他就算是刀，也是帮皇帝处理正经事务的，甚至还立了功，即使日后被废也会有个好去处。
梁芳做的都是都是光得罪人的事情的事情，对他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一旦倒台就不会有好下场。
“陛下用怀恩和覃恩是为了安抚文官，掌控其动向。用我是为了制衡文官势力，为武官壮势。用梁芳，只为一己之利。那些荒唐事情，日后都会为了皇室名声，全部算到梁芳头上。”
张桃灼明白：“背黑锅的！”
“也对。也因为他是背黑锅最好的人选，不到万不得已陛下不会杀他。”
张桃灼问道：“我可以理解为，用其他人背锅，陛下还觉得有些舍不得？”
“别说怀恩，就是陈淮也不会被拿来背黑锅。”
“所以我说直接下手才有用是没错的！”
汪值摸了摸她的头发：“确实。陛下在没有找到可以替代梁芳的人之前，是怎么也不会杀梁芳的。”
“既然如此，要是计划成功，梁芳死了……”张桃灼忽然有些担心他们的计划。
“只要明面上查不出来是哪方势力，陛下是不会追究的。”汪值调侃道，“其实陛下很懒的，他不上心的事情他基本也不会多管。”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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