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如幕。
卫国公府府门口恢宏气派,柱身上微微剥落的红漆彰显了百年世家的久远底蕴。
国公府大门紧闭。周围严密的守着许多铁甲兵卫,个个手持长枪,面容肃穆。
一辆马车停在府前放缓了车速。
来往行人匆匆扫了一眼,又加快脚步去躲雨。暗自嘀咕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还有人敢来卫国公府。
卫家绵延百年,到了这一代,虽嫡系子孙稀薄,日渐式微,但日子到底过的也算平和安稳。
直到这个月初,先是卫国公酒后失言被停职。接着又是次子卫明誉被当成纵火宫闱的疑犯扣入大牢。
圣上震怒,当即派中郎将赵羿围了卫国公府,下旨替卫家求情者将与卫家同罪。
此话一出,现下满京城谁不是绕着卫家走。
这马车只是稍作停顿,便调了个头疾驰而去。
*
永清楼。
雕花木窗半掩。
茶水斟开,冒着氤氲的热气。
急促的马蹄声呼啸而过,在这淅沥有节奏的雨声中格外突兀。
卫卿宁解下沾了雨的披风,愣在门前。
踌躇片刻,还是鼓足勇气办推门而入。不论如何,他到底接下了拜帖。为了父兄总得试一试。
甫一进门便瞧见坐在窗前的年轻郎君,他身着月白银纹锦袍,映衬着身后灰蒙蒙的天色。姿态闲适高雅。鸦黑的发一半用白玉冠束起,一半散披肩头。
谢承郁微垂着眸子,一手拢袖,一手正执着枚将落不落的黑色棋子。
好像没有听见丝毫动静,又可能是听见了,但不欲理会某些无关紧要之人。
提前打好的腹稿突然堵在喉间,卫卿宁呼吸一滞,脚步也变得沉重,“臣女卫卿宁参见太子殿下。”
谢承郁没什么反应,继续落下一子,“坐吧。”
卫卿宁有些迟疑地坐在他对面,微寒的风裹挟着雨的湿气吹散了些她脑袋的晕沉。
她低头看去,桌上黑白交织,棋局诡谲。
谢承郁没再说话,又拿起一枚白子。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的手背上,能清晰地看见上面的脉络和青筋。
在谢承郁第十一次落下一枚新棋子后,卫卿宁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她将怀中从江南带来的玉蕊茶轻轻搁置在桌面一角,“太子殿下,臣女此次前来,是……”
“要替你兄长求情?”他冷冷打断。
“是。”卫卿宁点头,“兄长虽时常与人玩笑嬉闹,但绝非不知轻重之人,还望殿下明察。”
“卫行云是东宫左卫率,即便他不是纵火主谋,也难逃失职之罪。”
卫卿宁双手捏紧裙子,眼睫轻颤。她回府之前已请求拜访与外祖母交好的大长公主,却被大长公主因病推辞了。
火烧宫闱之事牵连甚广,东宫内院十一座殿宇皆化为灰烬。现在京中人人自危,谁又会在这个关口替卫家讨个公道呢。
“若是失职之罪,兄长还罪不致死,还望殿下宽恕。”
“虽烧的是东宫,但这事是交给大理寺和诏狱共同审的,孤也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清冷疏离,那点幼时的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早在七年前便被消磨殆尽。
可她没有半点法子,父亲被禁足,大哥远在边关,她实在无人能求。
卫卿宁咬了咬唇瓣,声音小了下去,“那我可否去探望一下兄长,给他捎些衣裳吃食?”
谢承郁想了想,“卫行云虽然人在诏狱,但此事尚未查清,目前不会有人对他擅自用刑,想必是可以的。”
卫卿宁心下一喜,“多谢殿下。”
说着抬脚便要出门。
谢承郁一句轻飘飘地,“诏狱和大理寺非令牌不得进。”又将她的脚步生生止住,顿在原地。
谢承郁转过身来,双目对视的一瞬,仿佛两片不同的湖水碰撞到一起,冷暖交融。
让他有些微微晃神。
他有多少年没有这样近的看过她?
少女身着藕荷色袄裙,她的身量比几年前高了许多。清丽秾艳的眉目渐渐长开,愈发动人。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这么些年,她儿时稚气的小动作还是一点没变。
谢承郁冷着的眉眼柔和了一点下来。
“那,您可以带我去吗?”卫卿宁小心翼翼的试探,随即又立刻找补,“只要您愿意让我去见兄长一面,我什么都可以答应。”
谢承郁看了她一眼,目色极深,他微微屈起指骨轻轻叩击着桌面,若有所思,“什么都可以?”
卫卿宁一噎,低下脑袋,语速飞快,“当然除了不杀人不放火不卖艺不卖身。”
外间守着的轻羽听到这句话,眉梢眼角抽了抽,这卫家小姐还真敢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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