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后世子对我求而不得》转载请注明来源:三零中文网sanlingzw.com
“为什么?世子是要将人驱逐出坞吗?”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千梨仍旧难以接受。
周承晏讷讷,“也不……”
“士师不必多说,我知道了。”
他虽然身为玲珑坞的士师,对坞里的影奴却是极为亲和宽厚,要说的无非是安慰她的话。
“士师一片好意我心领了,多谢士师多年以来的教导,倘若有缘我们自会再会。”即使被休弃被驱逐,她亦能得体的退场。
周承晏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他的话已经转达到位,“你能想通便好。”
说罢他转身离去。
“士师……”千梨还想再争取,姜轻拉住她。
她不解又激动地质问姜轻,“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就忍心眼睁睁看着苏酥被驱逐出玲珑坞吗?”
苏酥轻叹,“千梨姐姐,我无所谓的。”
“你先别说话,就算你自己不想留在公府,那她姜轻又是什么意思?不为你说话就罢了,还拦着我,你凭什么拦着我?”
千梨双目通红,她快被两人气死了。苏酥淡然不计较就罢了,本以为姜轻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然而眼见姐妹被驱赶她都能袖手旁观,她是石头做的铁石心肠吧?
“你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罢休的,日后你休想让我给你好脸色瞧。”
姜轻一如既往的镇静,“我只是认为苏酥离开玲珑坞是幸事。玲珑坞里的影奴都很难活过规定的二十五岁。”
无论执行刺杀的养士,还是伪装身份探听消息的女谍,任务一旦失败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他们宛若在壁立千仞、悬崖峭壁的钢丝上行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一语惊醒梦中人,千梨冲天的怒火霎时被浇灭,怏怏不乐。
苏酥拉住她的手,“千梨姐姐是对我们之间的情谊没有信心么?无论身处玲珑坞与否,我都会记得你们对我的好呀。”
千梨反握住她的手,双肩颤抖着啜泣不已。
苏酥与姜轻不约而同抚上她的双肩,无声安慰。
“我走之后你们怎么办?”离开英国公府苏酥也不是毫无牵挂,比如眼前的两人。
“还能怎么办?估计再过不久林氏就该寻个由头把我们赶走了。”千梨看得明白,“倒不等她使手段来赶,我们自己走就是了,届时回玲珑坞,该做什么做什么。”
姜轻点头附和,苏酥被休,意味着任务失败,她们也没有继续留在公府的理由。
“好。”
表面上千梨与姜轻还是公府的丫鬟,不好太过张扬。
她们送苏酥出府,在外人眼里苏酥俨然是世子的下堂妇,而两人又是她从江左带来的陪房,千梨泪眼婆娑、依依不舍坐实了苏酥被休弃。
公府的仆人都悄悄摸摸投来打量视线,真是令人唏嘘,昔日贤名在外的妻子,鹣鲽情深的夫妻,竟然也有扫地出门,劳燕分飞的一日。
他们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就到这儿吧。”立在百寿纹照影壁前苏酥说道。
千梨不争气地撇过脑袋,试图藏起绯红的眼眶,却又忍不住与她依依惜别。
姜轻倒是目光清澈,隐有羡慕。
苏酥朝她们笑了笑,意在安抚。随后背着轻便行囊踏过公府高高的门槛。
尽心竭虑、苦心经营,最后落得个惨淡收场,她不怕被休弃被驱逐,唯一在意的是自己的倾心付出被视若无睹。
但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捏着那一纸休书,望向英国公府高耸入云的阁楼,眼见划过一丝释然的清泪,声音渗出细微的哽咽:“陆无咎,我不欠你了。”
她抚平休书的褶皱,整整齐齐叠好纳入衣襟,转身后惨淡的轻笑被盛满希冀的满目星河所取代。
从今往后,她是自由的,无拘无束的,再无人能桎梏。
不远处高耸的藏书阁顶楼,陆无咎玉长手指搭在窗棂,站在此处可尽揽整个公府的风光。
他无暇欣赏,极目远眺落在府外大门前的那个纤薄身影,眼眸涌现出挣扎,只一瞬便沉入深邃。
……
四皇子府邸内假山嶙峋、雕栏玉砌。
“砰——”紫檀木镇纸被挥落在地,这还不够,随后又是七七八八的笔架、砚台落地声。
“殿下息怒。”
“息怒?你让我如何息怒?”褚方辞胸膛鼓得像个皮球就快要气炸了,“辛辛苦苦筹谋数载,终于在芜桐安置军队,有朝一日能挥剑北上,直指帝京,可是如今……如今一切都被陆无咎那厮毁了,我如何能息怒?!啊!”
谋士无可奈何:“事到如今四殿下别无他法,惟有撇清芜桐山匪一事,方能保全实力。”
“你让我撇清此事?让我放弃倾注不少心血与财力的军队?朝廷中越来越多的大臣偏向他褚砚秋,你知不知道那是我最后的筹码!”
谋士却道:“如若当初四殿下放过陆无咎,也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褚方辞怒极反笑,“哈哈哈哈哈……”
日食之事司天监占卜出东南方将有兵戈之事,他按捺不住自乱阵脚。
褚方辞自信满满能将陆无咎拉入自己阵营,谁知他敬酒不吃,那他也只能给他罚酒了。
在陆无咎任监工,出发前往江左时装成山匪掳掠,趁机杀掉他。
然而,他怎么都想不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陆无咎就像事先预料到一样能化险为夷。
褚方辞非但没有夺去陆无咎的性命,反而还暴露出自己的私兵底牌。
朝廷官员外出公干路遇山匪一事备受重视,准备派兵前往芜桐剿匪,褚方辞岂能坐以待毙?
“你们不过一群马后炮,当初怎不阻拦本殿?”
褚方辞推卸责任,众谋士有口难言,他们也不是没有劝阻过四殿下,陆无咎在司天监任职,并未直接接触权力中心,何必要多加关注他?
就算他捅出私兵一事,他们也能想办法反咬一口,说他妖言惑众。
陆无咎与褚方辞之间的博弈不算多么玄妙,但谁先按捺不住谁就输了。
“四殿下,龙武被生擒打入天牢,由素来铁面无私的新任大理寺少卿侦查,除了您主动请缨带兵撇清山匪别无他法,要知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呐!”
龙武曾经是西北驻军的校尉,因脾性暴躁与将军发生摩擦,一怒之下失手杀死主将,而后龙武被押解入京,等待秋后问斩。
彼时褚方辞身边缺少能人异士,他看中龙武的杀伐果决,身上又背负弑杀将领罪名,是最为牢固的把柄。
褚方辞便移花接木,将龙武从死牢里换出来,给他改名换姓,成为领导私兵的首领。
众谋士不停劝解褚方辞弃车保帅。
褚方辞一意孤行,“你们是想让本殿带朝廷的军队,去剿灭本殿苦心豢养的军队?绝无可能!”
褚方辞一指大晟的堪舆图,唇角勾出弧度,阴测测地道:“他褚砚秋不是想请缨剿匪么?我成全他。西南山势复杂,与帝京相距甚远,车马难通父皇的手都鞭长莫及,那里常有绿林强盗滋扰,甚至有前朝北燕残军驻扎。”
谋士预料到褚方辞的所思所想,“四殿下三思!”
褚方辞置若罔闻,“呵,如若说我的军队难逃牺牲,不妨让他们逃往西南。引诱褚砚秋深入西南腹地,他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就看他的造化。”
他心意已决,不顾谋士七嘴八舌的劝告,手一挥让他们离开书房。
褚方辞双指捻起黑釉茶盏,忽而松开手,任由价值千金的茶盏碎落在地。
“二哥,我对你好吧?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的本事。”
……
英国公世子夫妇雁影分飞的消息插上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京城,对陆世子倾慕不已,待字闺中的贵女都跃跃欲试,如若陆世子未曾休妻,门第悬殊的她们未必有机会,可现在就不一定了。
而那些在陆世子成婚后便伤心断肠,破罐破摔决定订亲的人家都悔断了肠,早知如此再等上一等,局势就会不一样了。
每月中旬,英国公从军营里赶回来,今日他回府的时辰提前不少,一回来便召陆无咎入春归堂书房。
“休妻是你自己的意思而非林氏逼迫?”英国公虽不常在公府,但对儿媳挑剔孙媳的事有所耳闻。
长孙孝敬母亲,说不定真的会看在母亲的面上休妻。
“是孙儿自己的意思。”当他无意听见苏酥的真实想法后,便不打算再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他素有洁癖,不染微尘,他要的是全心全意,即便那只是一出戏。
林氏挑拨是非,反倒给了他休妻的理由。
英国公扯了扯嘴角,问出口他才发现自己多问了,长孙做的所有决定都是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没有一次是意气用事。
他做的决定无一失手,绝不后悔,但英国公有股预感盘旋在胸膛,最后化成长长的叹息。
“祖父若无其他事,孙儿便先行告退。”
突然,英国公叫住了他,“无咎,小林氏是玲珑坞的吧?”
陆无咎停步转身,没有再隐瞒,“回祖父,是。”
玲珑坞是曾祖父一手建立的,随后传给祖父,祖父传给父亲,若无意外,若干年后父亲无心打理,也会将玲珑坞交在陆无咎手上。
意外终究是在想不到的时刻发生,否则也不会叫做意外。
父亲早逝后,精力乏乏的祖父索性将玲珑坞交给陆无咎,再不过问坞中事。
“无咎,祖父多言一句,你沉溺掌控,不喜事物脱离你的控制,可过犹不及,总有一件事会在你的意料之外,譬如人心……你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刚回老家就聚餐一不小心热情难挡喝醉了,脑袋晕乎乎地很想睡觉但还是坚持码更新,可能这章字词不太讲究呜呜呜呜,实在熬不住想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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