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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监测到日食异象的折子上报给陛下,引起满堂哗然,正监提议日变修德修政治,祭祀天神。
大晟自建立以来便灾祸不断,旱灾雪灾频频,武威帝打算修筑祭天台以告神灵,永保大晟福祉连绵,千秋万代。
日食一事加快祭天台的建造速度,司天监需派人前往监工。祭天台选址由少监陆无咎负责,监工一职亦需他负责到底。
如酥春雨淅淅沥沥,平静的湖面泛起圈圈涟漪,城郊青岸边停留一叶乌篷扁舟,陆无咎撑伞上船,船夫撑起竹篙,绿水泛舟。
收起二十四骨孟宗竹油纸伞,俯身进入乌篷之下,檀木小方几上的火炉焙着杏花酒,一只手隔着棉布提起,晃了晃酒壶,倾倒入酒杯。
“等你许久,再不来酒都快温干了。”褚砚秋将酒杯推向陆无咎。
酒水入喉,十分绵润,陆无咎满足一笑。
褚砚秋在军营历练,与将士们把酒言欢,喝过烧肚烫喉的烈酒,区区清润的杏花酒不在话下。
陆无咎眉头微皱,“有美酒怎能没有佐酒小菜?”
“就知道你会说。”
褚砚秋自信地拿出膝边的食盒,盒子揭开,一盘盘拿出来都是佐酒菜肴,还用小火炉煨得刚刚好。
两人相处欣悦,一白衣一青衣和谐得犹如苍翠山间的白雾烟岚,丝毫没有上次梨园遇见的针锋相对。
怡然自得的欢愉光阴总是短暂,两人心知肚明避开耳目来城郊,绝不仅仅是欣赏湖光水色,把酒临风而已。
“陛下任命你为祭天台监工前往江左,圣旨已经拟好,再过几个时辰就能到你府邸。你真的要去?”
“皇命不可违。辛苦织的网总该收网了。”
褚砚秋定定地看着酒壶上的兰草花纹,“你以身入局,此事一定会办成,我信你。”
在外人看来陆无咎与褚砚秋交恶,两人绝不可能相安无事地一起喝酒,事实上他们亲如兄弟,争夺女人而大打出手也不过是为了避风头。
英国公府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朝中也有声音夸赞二殿下文修武偃,势必会是将来的储君,英国公府本就声名显赫,惹得陛下猜忌,若卷入夺嫡漩涡,难免树大招风。
两人年少相识,意气相投,胸有鸿鹄之志,发誓要在将来做一番宏图伟业。在夺嫡一事上,陆无咎早将赌注下在褚砚秋。
褚砚秋也利用梨园戏台上的一出《龙凤阁》给他传递消息,四殿下偷偷瞒着陛下豢养私兵。
陆无咎正思量该如何解决私兵之事的时候,天显异象,日被阴蚀,他正好利用日食做文章,引起陛下注意。
四殿下听闻风声,前来司天监对陆无咎以利诱之,陆无咎拂了他的面子,褚方辞不时坐以待毙的性格,必定会主动出手,而他们也可引蛇出洞。
陆无咎虽精通占卜,有天人之相,但毕竟不是真的天人,两指一掐就能算到褚方辞藏匿私兵的地方。
棋局已布好,就差一枚棋子入局,陆无咎甘愿以身涉水。
扁舟靠岸回到原点,陆无咎执伞上岸,忽然褚砚秋叫住他,“有槐,你千万要保重。”
陆无咎并未转身,只回他:“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随后淋着薄薄细雨,隐入树林。
不多久,云收雨霁,湛蓝天空水洗一般澄净,陆无咎回到公府片刻,宫里便来了圣旨,将他任命为监工,监察祭天台的修筑。
听闻此道圣旨,林氏尤为担心,“你还要去江左?”
上次儿子去江左勘察地形,选出祭天台建造的最优地点,回来的时候就给她带来好大的一个惊吓。
林氏娘家在江左,陆无咎去往那处公干,空闲的时候不去母家探望说不过去。
而今他又要去,会不会又带回来一个什么表妹表姐的。
“陛下之命不敢不从。”陆无咎还是一样的说辞。
“这样吧,你把你媳妇也带上,正好她娘家也是江左的。”
苏酥乖乖顺顺,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拒绝的立场,身上披的皮是江左林家之女,哪里有女儿不思念家乡不愿意回去的?
陆无咎点首,“好。”
事不宜迟,两日后陆无咎与苏酥动身离京。
苏酥带千梨与姜轻一同前往江左,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关上屋门,千梨对她再三叮嘱:“京外不比京城,护身的东西你戴好了吗?”
苏酥扬起左手晃了晃,“放心。”
姜轻亦将软剑缠在腰上,以防不时之需。
三架朴素马车停驻在公府门外,十二个扈从分作两列保护,看起来就像是有些钱财的普通人家外出,一切从简,低调行事。
苏酥登上马车,陆无咎紧随其后。
“等等!”
白苏急匆匆地跑来,“世子,匣子拿来了,要放在专门置物的那架马车吗?”
他身后跟着两个仆从,一人怀抱一枚铁质匣子,看起来十分沉重。
“放过去吧。”陆无咎吩咐。
那双玄色铁匣苏酥确认自己从未见过,她压下心里好奇,知晓就算是询问陆无咎,陆无咎也会与上次梨园一样避而不答,她便不再问了。
离京后,马车驶向蜿蜒山道,而非平坦的官道,大晟律法规定官道不仅官员享有,平民百姓亦能通行,但需要查验过所,缴纳银钱。
去往江左的路线陆无咎不能不知,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苏酥也按捺疑惑不解。
马车行驶三天三夜,因远离官道没有驿站可以停歇,只好就近在林子里过夜。
苏酥吃过干粮,千梨与姜轻碍着丫鬟身份,伺候她用过晚膳才能去填饱肚子,她便将两人留在马车里用膳,自己下马车活动活动身子。
不远处,扈从聚在一起围着篝火堆,啃着馍馍谈天说地。
“……为何不走官道,偏生要走这坎坷山路。”
“主子的事就莫要胡乱揣测。”
“我连现在身处何方都不清楚了,也不知道离江左还有多远,啃干馍馍的日子多久才能结束。”
他们是公府的护院,京城本地人士,从未离京出过院门,受不了舟车劳顿的苦。
“我可都记着呢,刚刚经过时还问了路边的茶贩,我们在芜桐。”
“芜桐?那不就是京城的东边偏南的地方吗?我听人说起过……”
苏酥眼皮一跳,东南方向,不就是那日梨园里透露的讯息之一么?
她隐隐窥探到一丝不同寻常,打算去问陆无咎。
到达另一架马车时,白苏却拦住她,“夫人,世子在休息不愿让人打搅。”
“我就说一会儿话也不行吗?”
白苏赔着笑脸,苏酥一下子就懂了,出门在外陆无咎也不再伪装夫妻恩爱。
说不清心口的那股憋闷是为何升起,苏酥铩羽而归。
夜晚,苏酥与陆无咎分开休息,一人一架马车。
苏酥睡得不甚安稳,做了一个奇怪的清醒梦。
她清晰地感受自己身处噩梦。
“哈、哈、哈……”因不停奔跑,发出沉重的喘气声。
背后有人紧追不舍,时不时有磨刀嚯嚯的声音。
她脚下绊到突起的小雪包,跌倒在地,锋利的剔骨刀悬在头顶,猛地削下来——
苏酥骤然惊醒,心有余悸地喘气,怦怦直跳的心声充满不安,她撩开帘子往外看去。
星夜无光,弯月藏在乌云后,吝啬地不肯倾洒月辉,瞧不清远处山脉的轮廓。
扈从们与白苏围住主子的马车就地歇息,千梨与姜轻是队伍里唯二的两个女子,在放行囊的马车上休憩。
陆无咎的马车无人敢靠近,形单影只地掩在树林。
万籁俱寂,近处婆娑树影如张扬鬼手,胡乱野蛮地恣意生长。
一种诡异的宁静在蔓延,苏酥被噩梦惊醒后全无睡意,正想下马车,车帘无人自动。
“快看,这里还有一个女人!”
“把她绑起来。”
一名山匪打扮的粗鲁汉子抢在苏酥之前撩开车帘发现她,一把抓住她丢在地上,用粗.硬的麻绳反手捆绑双臂。
出了马车,她才看清被绑住的不止她一个人,十二个扈从全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二十几个山匪正捆绑他们的手脚。
苏酥惊得望向放置行囊的窄小马车,千梨与姜轻亦被钳制住带下来,她打算挣脱束缚,姜轻给了她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
树林里玄蓬雕漆的马车上也压下来一个人,他被山匪用黑布袋罩住脑袋,看不到面容,但霜色的锦衣分外熟悉,苏酥不会认错。
“看来大当家给的迷|药果然管用,无声无息就放倒这么多人,哈哈哈哈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苏酥身体发软,但并未到昏睡的地步,又听山匪一阵吹嘘想必是迷|药珍贵,他们轻视女子,只用在男人身上。
山匪踢了一脚姜轻的膝窝,姜轻倏然倒在地上,只听山匪道:“这几个小娘们会不会是吓傻了,怎么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只会尖叫的娘们儿都不一样。”
“别管那么多,给她们绑住全部带回去让大当家发落就是了!”
苏酥心底直着急,朝陆无咎的方向看去,她只来得及捕捉一眼,陆无咎似乎也受了迷|药的影响,意识不清地被人扛在肩上。
脑袋被罩上黑布袋,眼前漆黑一片,他们所有人都被山匪带入山寨。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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