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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光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升起两团可疑的红晕。
终究是他看错了人,那个“鲤鱼精”也是这样的女子?
和光努力镇定下来,自我开解。万一是他误会了呢。他屏住呼吸,趴在门外,想再听听几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自今天闻鸢三人离去后,他回到客栈就被大师兄还有知道情况后的小师姐,好一顿教育。
再加之,他白日里,一时情急触及闻鸢的旧伤,还害得她伤口再次渗血的愧疚。和光左思右想,也想当面给闻鸢说清楚。
不单单是因为紫宸剑宗有不能欺凌弱小的宗门规定。而且,他也要亲口告诉闻鸢,自己绝对不是想要欺负她的。
所以,后面他沿着闻鸢几人离去的方向,一路询问,最终找到了医馆这里来。
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还破费了好几块灵石,才从那贪财的医馆大夫哪里知道,闻鸢就在这里时,却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里间传来闻鸢的声音,“想让我留下来,可以呀,那你把一切都准备好。要是不舒服,我不满意,那你还是在自己睡吧。”
“我这不是在准备着呢。闻仙子,我保证你今晚满意,绝对睡得舒舒服服的。”
想他堂堂金家少爷,叔父又是太一宗丹堂堂主,哪里干过伺候人的活。如今还得拖着病体给这两人铺床。
不过,现在他有求于人,也只能应了闻鸢的要求了。但多少又有点不甘心,金缘道伸手用力扯起被褥,医馆的木床晃动,吱呀作响。
金缘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此时浮想联翩的和光耳朵里莫名就变了味,有了一股娇嗔的意味。
和光的牙关悄悄咬紧,没想到太一宗的弟子果然没有一个是正常的,这男子说的话居然如此谄媚。
之前他曾被太一宗的雾望月一剑挑飞,还被她冷面嘲讽,如果不甘心当个没用的剑修,就得从基本功练起,每日挥剑三千下。
后来在暗域魂冢里,又遇到了太一宗的宁清清,眼看就要到手的木灵法珠又被她及同伴抢先一步夺取。这就造成了他对太一宗的弟子,都没有什么好印象。
不是冷漠无情,狂妄自大的女剑修,就是表面瞧着与世无争,但内里偏爱强取豪夺的女音修。
门里又传来男子的问询声。
“你们看这样,行不行?”金缘道指了指中间铺好的床,问闻鸢,“你就睡中间,衡舟睡你左侧,我睡右边。”
衡舟点点头,这间房是医馆的病房,房内刚好有三张单人床。金缘道这么安排也好。把他安排在左侧,靠外面那张床上。如果真有什么动静他也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就留下来吧,这床看着还不错,挺大的。”闻鸢走到中间那张床边,整个人呈“大”字形,一下倒床上,软绵绵的触感,久违了啊,床的感觉。
门外,和光的表情如遭五雷轰顶,没想到他们居然是三人行!
“保证你满意,睡在你左侧和右侧,床挺大的……”
这些话还不明显吗?看来太一宗的人,真的只是看着一派正人君子的样子。
那个“鲤鱼精”当真也是这样的女子?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她一个弱女子,虽说伶牙俐齿了些,瞧着却是纯真无邪的。肯定是被这两个同门胁迫了。
和光下意识的,给事实上就是被他误解的闻鸢找借口。
从闻鸢的衣兜里,滚落出一卷纱布,她侧脸看向这卷白色纱布,又想起了衡舟在药房的担心。
不过是请衡舟帮忙换个药,缠个绷带而已,自己单手缠得这么难看,本来就应该请人帮个忙。小的时候酉黎也不知道帮自己处理过多少伤口呢。
怎么换药对象变成衡舟,自己就忸怩起来了,真是一点都不坦率。
终于,闻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瞥了一眼金缘道。他给他们两个人铺完床,此刻正在最里面那张床上,给自己铺床,无暇顾及周遭。
只要金缘道没注意到就好,免得他看见了,又说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来。
闻鸢坐直了身子,迅速脱去为遮挡伤口所穿的薄荷绿纱衣外衫,撩起袖子,露出左手臂上的伤。
几步走到衡舟面前,手里举着一卷纱布,也不说话,只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衡舟,瞳凝秋水,清澈见底。
小木头戳戳愣住的衡舟,小声催促道,“快点接着啊,小鸢让你帮忙呢。”
真是急死个木头了,它都看得出,这是女孩子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开口,衡舟还在这边傻愣着。
难怪他也就只配晚上抱着被子,无声流泪,哀叹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衡舟尽力控制好自己的手上的力道,给闻鸢松开原本绑在手上的纱布。
里侧的金缘道收拾好自己的床铺,略打量一眼两人,直直地躺在床上。可怜的他,脸上的药膏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抹匀的,也没见这两人有谁主动来给他涂一下。要是以前还在宗门的时候,铺床、上药,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他亲自动手。
他心里暗暗祈祷,最好他的那个影傀今晚就能来,早点来,快点来,他就能早一点把灵力拿回来。
然后就和这两个都不知道也关心呵护一下他的人,分道扬镳。金缘道现在满脑子都想着,他的影傀今晚来了,他的灵力马上就能回来了,等到时他就使出御空术,离这两个“冷心冷情”的人远远的。
而且,他要走的话,留给他们俩仰望的背影,必定是潇洒的,绝美的。让他们俩在此后日子里,每每回忆起他。都只能想到那个白衣出尘,羽扇纶巾,恍若仙人的自己。
如果他们到时候幡然醒悟,想要挽留他的话,恢复美貌和灵力的他,也会高冷离去。让这两个不懂得珍惜他的人,在今后漫长的日子里,慢慢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对他再好一些。
可惜了,但凡今天他们俩谁要是主动,也给他上药的话。那他都不是不可以,在飘然离去时施舍一点目光给他俩的。
很好!就这样。金缘道天马行空的胡乱幻想着。他的体内没有灵力,加之连日疲惫,着实也累得不轻,呼吸渐渐平缓,就这样沉沉睡去。
闻鸢看了一眼金缘道,轻声说:“他好像睡着了。”
恰在此时衡舟抬头,闻鸢的脸近在咫尺,两人的呼吸几乎要交织在一起。衡舟的瞳孔颤了颤,小鸢鲜润的红唇张张合合,在说些什么,他完全没有听进脑子里。
本来悬了一下午的心,在小鸢主动举着纱布,让他包扎时一下子落了地。
衡舟低头,略带私心,极慢地缠着纱布,“小鸢,今天下午,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让我……”
门一下子被踹开,把正专心听衡舟说话的闻鸢吓了一跳,连已进入梦乡的金缘道也一下子惊醒。
和光手执长剑,目光如炬,直直望向闻鸢,“只要你说不愿意,我现在就带你走。”
金缘道被突如其来的声响惊醒,还以为是自己的影傀闯了进来呢。
他躺在床上,睡眼惺忪,打量着闯进来的人,是白天见过的,紫宸剑宗那个无视他的少年,他一脸懵逼,“你在说什么?”
和光一个眼神都没有看向问他话的金缘道。
只是盯着闻鸢,剑指衡舟,压低声音,又重复一遍,“‘鲤鱼精’你是不是不愿意?只要你说,不愿意和他们在一起,我马上就可以带你走。”
金缘道翻了个白眼。紫宸剑宗这没素养的剑修小子,一如既往,依然选择无视他是吧?很好,他记住他了。
闻鸢坐在衡舟的床上,她左手的纱布还没缠好,“不是,我怎么有点糊涂,你在说什么愿不愿意和他们在一起?”
如果她没有失忆的话,好像她和衡舟、金缘道才是同伴吧?和光这架势,怎么搞得好像他和她才是一伙的,而她现在是逼不得已,被迫跟衡舟,金缘道在一起了似的。
就算是有人突然闯进来,衡舟依然极为镇定细心地为闻鸢把纱布缠好,只是在和光身后悄无声息地闪烁起几簇火苗。
衡舟声音低沉,不辨情绪,“你想把小鸢带到哪里去?”
和光将屋内三人的动作反应,尽收眼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但也没甚重要的。
忽略那个除了一张肿脸,不知涂满了什么黑黢黢的药膏,没有灵力的“猪妖”不论。这个光看着就徒有其表的黑衣少年,确实是和“鲤鱼精”少女,坐在一张床上。
而且“鲤鱼精”的外袍也没穿,整个一衣衫不整的样子。
如果闻鸢知道,和光对她现在只不过没穿外袍,就评价为衣衫不整的言论。恐怕只会建议他,反正现在人在医馆,不如先去看看眼睛。
在闻鸢眼中,她这身衣服,也没露胳膊露个腿的,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和衣衫不整,扯不上半点关系。硬要说的话,最多就是没穿外袍,以这个世界的眼光来看,可能有点失礼。
和光剑尖一挑,语气嚣张,“带到没有你的地方。”
衡舟站起身来,看向和光的眼神冰冷,“那你大可以试试。”
这莫名其妙就变得剑拔弩张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她不过就是在医馆里歇歇,也要出搞出点事情是吧?这好像不太符合她路人甲的设定啊。
闻鸢弱弱举手,试图把明显不太融洽的氛围拉回来,“我想问一下,你凭什么觉得能把我带来带去的呢?有征得我的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