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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染如此心急,秦明迩也不好再拖下去。
他和云染一起走出饮品店。
路上,他又问了问云染之前究竟在路旁的绿化带里看到了什么。
当时云染的情绪都是真的,一点不像发现他是自己想找的人之后再演出来的,为此,秦明迩相信,云染是真有发现。
据云染说,她在路旁发现的,是一些看起来像丧尸片里的丧尸一样,自己的身体都已经穿了一个个洞,大脑还保留着相对完整,而后就真能继续存活,还会对其他活着的、并非它们同类的生命具有极高攻击性的老鼠。
当时,她看到了丧尸老鼠,丧尸老鼠同样看到了她。刚刚咬了一只小猫的丧尸老鼠就像她扑过来,那只被咬的小猫也摇摇晃晃地起了身,之前被咬的伤口还在,但已经止了血,就这样一并摇摇晃晃扑过来。
云染当时真被吓着了。
秦明迩来到云染身边时,云染还差点没分清是秦明迩是真实存在的,还是同样又只存在于她才能看到的世界的人。
等她逐渐分辨清楚了,她就立刻邀请秦明迩和自己聊聊天。如果当时秦明迩不答应,她也不会就这样放秦明迩走,而会一直跟着秦明迩。她在等秦明迩回答时,甚至都考虑到了秦明迩要不肯和她聊天,她就直接说出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自己可能会直接死亡的画面,看看这时候呃秦明迩会不会见死不救。
秦明迩又问她,为什么一度看起来整个人的表情都发生了极大变化。
云染第一次迟疑了。
她幽幽地看着秦明迩,似乎在犹豫自己该不该将自己隐藏最深的秘密都告诉给秦明迩。
总部大楼这时候也离得近了。
云染先看了一会儿那大楼,才问:“我如果告诉你,我体内真的有另一个人格,那你会不会觉得我是精神病,连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事,都只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胡言乱语?”
她看似在问秦明迩,实则已对秦明迩说出自己最深的顾虑。
哪怕秦明迩之前还是相信她,即便她说出了自己没有通过之前的异人检测、被判定为普通人的事,秦明迩都觉得她真拥有其他人没有的能力,她依旧担心,秦明迩知道她有另一个人格后,会全盘否定她。
秦明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着云染。
他用最认真严肃的语气对云染说:“我不管你以前在别人哪里做异人检测的结果如何,我知道你在我心中,就是能和言希相提并论的、能预知未来的人。我是异人局特聘人才部门的人,分管我们部门的岑奇楠局长觉得我的能力很特别,能帮他们很多的忙。但我觉得,你的能力比我的能力还要重要得多。”
秦明迩知道自家事。
要不是有系统和传说人物们帮忙,他哪能有现在的地位?
他本人或许真有一些资质,要不然,他也不会被秦定安和胡杨天选中。
但相比之下,他不觉得自己的资质有那么重要。
“云染,不管以前其他人怎么说你,但请你现在,相信自己,好不好?你有很高的价值。要不然,你觉得你看到的未来中,我,还有言希,为什么要专门去找你?或者是专门去救你?”
云染呆呆地看着秦明迩。
好半晌,她才露出了坚定的笑容。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她的语气又变调皮了。
“我觉得你们这样的人,很有可能是遇到谁都会去救的呀!只要你们知道有谁遇到危险了,你们都有可能去救吧?所以也不见得是因为我有能力,你们才会来啦。”
她说着说着,却像用这种理由说服了自己。
她刚刚安心的表情荡然无存,剩下的还是慢慢的恐慌。
秦明迩一边觉得好笑,一边继续安抚她。
“你忘了?我才和你说过,我们岑局长很重视我的。如果只是一般的人遇到危险,我没什么可能那样赶过去。”
事实是,只要他方便,他还是会去。
有些人会从大局考虑,觉得牺牲一些人也没关系。也有些人会觉得,无论哪一个都不该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成为牺牲品,哪怕是自愿的,能救,都应该尽可能地救。
秦明迩正好是后者。
所以,他要是真凑巧遇到,还是会帮忙。
怕云家还会胡思乱想,秦明迩再说:“你就算不相信我的情况,你总该相信言希吧?你想想你那时候见到的言希是什么样的人?”
秦明迩其实也不了解言希,更不知道云染那时候可能见到什么。
但他根据林布和猫小姐的态度,还有岑启南一贯的态度判断,言希肯定也是备受重视的。而且以言希的能力,即便不跑去什么地方,都可以正常工作,那言希应该也会一直留在安全的地方。除非外面发生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又当真应该言希亲自前去解决,否则,言希都不见得会离开异人局总部。
秦明迩这次的话终于说理说服了云染。
她又一次点头,再小声地说:“我身体里的另外一个人格叫做云冉,我是染色的染,她是冉冉升起的冉。她最擅长的就是判断我看到的景象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但不同于我日常很少保持戒心,她每一次只要现身,都会立刻对一切保持高度警惕,直到她确认安全。所以今天你遇到她出来,她立刻提防起了你。”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总部大楼了。
守门的还是之前那人。
秦明迩的目光与那人目光对上。
那人笑着点点头,再看跟秦明迩一起进来的云染。
不得不说,云染的外表实在太有迷惑性。
谁看她都觉得她只是一个中学的孩子。秦明迩出外一趟,却带了她回来,实在容易引人注目。
云染也笑眯眯地和守门那人打了声招呼,不过她没多说话。
秦明迩带着她一路去到林布和猫小姐在的房间中。
进去之后,秦明迩又听到猫小姐等人的一阵感慨。
等猫小姐听完云染说以前竟然没有通过异人检测的事后,她更差点挽起袖子表示,自己要立刻去找当年给云染做检测的人算账。
林布则扔了一记凉飕飕的眼神过去。
“还说找人算账,你现在真敢出这房间?”
云染刚来,还不了解林布他们不能离开的原因。
不过现在她只是飞快地往房间里一扫,就兴致勃勃地指着屋子角落。
“我在这里看到了一道门!这是你们特意准备的,还是以后会有谁偷偷往这里开门?”
猫小姐和林布对望一眼。
两人顺着云染指的方向看去。
但他俩看到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墙壁。
那云染现在看到的……
两人齐齐一惊。
云染表情快速一变。
秦明迩率先意识到,这是云冉出来了。
他一把蜡烛还想靠近云冉的猫小姐。
警惕心极强的云冉躲开几步,在这小小的房间中都尽可能地远离了其他人,而后才紧紧盯着秦明迩。
她先认出了秦明迩,知道这是自己之前就见过的、还曾和云染聊过很多的人。
再接着,她才慢慢掌握情况。
她再度指着角落处。
“那里的门将会在一个月零三天六时多后出现。我还无法精准到分钟数。门有半米高,不像给人走的。门上还有一些花纹,但花纹之中有雾气,我看不清楚。”
她说完,身体晃了晃。
不用其他人扶,她自己就快速站稳了,再抬手揉了揉两侧太阳穴。
“刚才是云冉又出来了吗?她可能觉得我看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噢,我想起来了,我刚才看到的是一道门。她和你们说了吧?”
云染和秦明迩等人说着话,自己的目光却完全不肯从拿到一个多月后才出现的人的位置上挪开。
如此观察了一小会,她才点点头。
“嗯,是假的,未来才会出现。你们有在这里开半米高的门的打算么?”
一个月,看似不太长,但对于生活中时长会出现种种变化的他们来说,其实可能会改变很多事。
秦明迩几人这时候都不敢保证那道门是不是他们决心打造的。
荣方理似乎对那道门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问:“你能不能将那道门画下来?”
他甚至主动将自己正用着的纸和笔都递给云染。
云染惊奇地咦了一声。
她双眼亮晶晶的,表情却略显怪异,就像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可以这样做。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接过纸笔,但又忽地将手缩了回去。
她紧紧盯着荣方理递过来的笔记本。
“你能不能翻一下这笔记本?”
荣方理都被她的要求弄懵了。
不过笔记本就在手中,荣方理顺手就打开一页,往后面没写过的位置翻。
云染却连连摆手。
“不对不对!你给我看看前面的。”
云染想看的,是那些荣方理已经记录下来的、他知道、他记得的、黑天组织正在研究的邪术。
荣方理再犹豫了一下。
这回,荣方理没有直接动,而是先扭头看着猫小姐。
除了秦明迩的灵魂中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竟然可以完全无视黑天组织那些邪术中的侵蚀力量,安心地研究邪术法阵外,就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样。
荣方理自己都受到了影响。
要不然,他也不会越给黑天组织研究这些,就越傻乎乎地完全相信黑天组织的话,而几乎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只知道盲从黑天组织。
云染长期看到两个世界的不同景象,其精神原本就处于岌岌可危状态中,荣方理实在担心,自己要让云染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会立刻加重云染的精神负担,让一个本该能成为他们助力的人,却成了他们的敌人。
唯有对精神也有着足够了解的猫小姐,才能在这时候给出精准的判断。
荣方理究竟能不能相信云染的抵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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