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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灯一开,狭小的一亩三分地就尽收眼底,林经桁将她放到床上,一抬眼就看见了床头放着的白色小药瓶。
“这是什么药?”他收回视线,低头问道。
陈雨硝心中一紧,不想被他知道,随口道,“哦,感冒药。”
林经桁手臂一伸,就要去拿,常见的感冒药里面没有这样的瓶子包装,而且他记得陈雨硝好像对某种药物过敏,对吃药有阴影,感冒发烧都偏要硬抗。
陈雨硝心虚,抢先一步把药瓶拿走背手在身后,“你干嘛!你这是在窥探我的隐私!”
“感冒药你怕我看?”林经桁上床来抢,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但陈雨硝这个表现明显就是有鬼。
陈雨硝从侧边要下床,“要你管,不许过来!”
“跑什么?”她被林经桁抓住脚踝,揽住腰,轻松放倒在床上。
林经桁长腿压住她踢过来的膝盖,同时单手就扣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把药瓶从她手里抢了出来,表情略凝重,“你是不是偷摸儿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放屁!”陈雨硝被他压制在床上,怎么都挣脱不掉,恼道,“大哥,一瓶药能干什么?!”
“中枢神经抑制药……”林经桁看着药瓶上的说明,“镇静催眠甚至昏迷,抗焦虑,用于焦虑恐惧失眠……这是安眠药?”
女孩子骨架天生就比男生要细上不少,林经桁不敢太用劲儿,怕一下给她撅折了,她用力挣扎,他手上便微微松了点劲儿。
“那不然呢?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陈雨硝终于挣开手,在他胸膛上推了一把,“你快从我腿上移开!”
“……为什么要吃安眠药?”林经桁有点懵,她以前睡眠很好的,也不认床,就算是坐车也是困了就睡。
但现在这瓶安眠药都没剩多少了。
陈雨硝把药瓶从他手里拿走,轻描淡写道,“睡不着呗,还能为什么?”
一笔带过了那些在漫漫长夜里辗转难眠,眼酸头痛却怎么都睡不着的经过。
“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看着林经桁,微微惊讶。
怎么看着要哭了??
林经桁一双昳丽的眸子里泛着潋滟水光,湿漉漉地像只大型犬,听她这么说立即垂眼,伸手将她紧紧抱进怀里,低头把脸埋在她颈窝,半晌才哑声道,“……是我不好。”
“对对对,就是你不好。”陈雨硝轻笑,摸着他的后颈,“是我没把自己照顾好,你瞎揽什么责任?”
林经桁闷闷地道,“以后我好好照顾你。”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傻白甜巨婴,用你照顾什么啊。”陈雨硝数着他皮肤下骨骼的凸起,“你只会满足我的懒惰。”
“懒就懒吧。”林经桁在她脖子上蹭了蹭,嗡声道,“反正我再也不要跟你分开。”
陈雨硝被他抱在怀里,感受他身上如篝火一般浓稠热烈的温度,心也要暖化了。
她摸着他细软浓密的短发,故意臭屁道,“林总啊,你是不是爱死我了?”
林经桁,“……”
他傲娇得很,哼了一声,“……你想多了。”
“那你放开我。”
“不放。”
“我去关灯。”陈雨硝无奈道,“该睡觉了,明天要上班。”
她关客厅灯的时候,顺手就将药瓶扔进了垃圾桶里。
以后大概用不上了,她已经找到了她的药。
林经桁搂着陈雨硝躺在她的被窝里,闻着熟悉的平淡清淡的味道,心中无比安宁,如漂泊多年的人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梦中乡。
两年时间,变了很多东西,但也有很多东西没变。
老楼隔音不怎么好,房间内一安静下来,别的房子里的声音就隐隐约约传了过来。
早在林经桁做饭的时候,就听见了其他房子里说话的声音。
但深夜里传过来的就不是普普通通说话的声音了。
虽然听得不太清,但这种声音在朦胧状态下更能引发遐思。
林经桁指尖揉捏着陈雨硝娇嫩的耳垂,嗓音低哑富有磁性,“陈医生就天天听着这种声音睡觉?”
陈雨硝,“……”
她对这个声音其实一直以来都是免疫状态,觉得和外面马路上的行车声没什么区别。
但今晚躺在林经桁怀里,和他肢体相贴,被他的体温包裹着,这种状态下再听见那隐约一声声嘤咛和喘息就格外清晰,含了别的不可言说的意味。
“嗯。”她平静地阴阳道,“我清心寡欲,不像某些个人听个声音就受不了。”
“某些个人是指我吗?”林经桁笑,放在她腰间的手隔着睡衣捏了捏她肚子上的软肉,“我明明就是坐怀不乱。”
被他捏在肚子上,陈雨硝身子微微一缩,迅速扣住他手,嗓音软软糯糯地吭道,“你别乱摸我,痒!”
林经桁简直是得寸进尺,指尖在她肚子上轻轻勾画,“说句好听的。”
陈雨硝怕痒,顿时就恼了,“你能不能睡?不能睡滚沙发上去!”
“不去。”林经桁往她身上贴了贴,“不闹了,睡觉睡觉。”
再闹下去今晚可就收不了场了。
两年前在江西那晚,他被情绪冲昏了头,真想对她做什么,然而刚摸上去就发现她体温烫得吓人,温度几乎比池子里的温泉水都要高。
这让他大脑瞬间清醒,也因此留下了阴影,生怕再胡乱折腾又给这脆皮小姑娘吓病了。
林经桁以前作息规律,回国后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早上陈雨硝的闹钟响了他还在睡。
陈雨硝难得善良一次没吵他,小心地从他怀里爬出来,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出门去上班。
一下楼才发现,凌晨竟然下了场大雪,短短几个小时,雪都比脚腕厚了。
她是东北人,对这么大的雪丝毫不感到稀奇,但她在京都待了五年,还是第一次见到京都下这么大的雪。
林经桁说到做到,不打扰她就是不打扰她,还让助理来把妇产科的床退了,办了出院。
晚上回去,一开门要不是旺财迎了上来,她还以为走错门了。
屋子被收拾得整洁又干净,空气里都隐约漂浮着淡淡的清香。
她书桌上的书本纸笔也分门别科摆放整齐,最显眼的地方放了张纸条:
——考完试我再来找你。
她没想到林经桁的字竟然还挺好看,是那种一看就是从小被严格看管练出来的标准楷书底子上,添加了他个人嚣张不羁的风格。
和陈雨硝这种半路自己摸索出来的字体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从他身上能看出来长辈十几二十年倾注的心血,在符合作为领导者标准的同时,又不是一个模板化的继承人,他极具个人鲜明特色和魅力。
这么好的一个人,打一万个灯笼都找不到,怎么偏偏被自己走狗屎运给碰上了?
陈雨硝又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焦虑,迫切地想要变优秀,想要配得上他。
这种感觉就好像身处深渊,他递下来一根绳子,如果她不抓紧爬上去,就一直要担心他会不会什么时候累了,突然就放开了手,让她和绳子一起,再次跌落深谷。
冬天是滑雪这项运动盛行的季节,一场大雪让医院骨科爆满,骨科人手不够,陈雨硝作为实习生,又被调回了骨科帮忙,忙得脚不沾地,学习的时候就更加焦虑了,越焦虑越记不住东西。
终于在考试前第二天晚上,十一点多,洗完澡出来,身体警铃大作,出现了低血压的症状,伴随恶心眩晕和站立不稳地状况。
她一身冷汗,虚弱不已,颤抖着手给林经桁打电话,听着一声声忙音,最后却没能打通。
她又赶忙给温姝打电话,接通后只来得及说一句“帮我叫一下120……”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咚”一声软倒在地,晕厥过去。
温姝正在值班,听到跌倒的声音后,什么都顾不上了,听着手机对面传来的急促狗叫声,知道陈雨硝是在家里,急忙拨打了120。
在和经理说了一声后,匆匆赶去陈雨硝家里。
与此同时,因为雪天路滑,雪水又在温度骤降的夜晚迅速结冰,结合其他原因,最终导致市区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连环车祸。
事故发生时林经桁坐在劳斯莱斯后座,手机响了后他刚拿出来,司机就察觉到不对猛打方向盘,巨大的惯性让手机脱手飞了出去,他本人也在冲击力作用下狠狠撞在了车门上,五脏六腑都遭到了碾压。
林经桁的司机经验丰富,最大限度地降低了风险,林经桁受到最大的伤是冲撞崩碎的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额角,血液沿着他锋利的脸侧淌下来,差一点就穿进了太阳穴,也多亏是林大少爷平日行善积德,最终有惊无险。
但现场就极为惨烈了,110、120、119、交管局、交通队、记者媒体等齐聚,乱糟糟的一大片。
林经桁缓过了剧烈疼痛的劲儿,找到手机下了车,再给陈雨硝拨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了冰冷的女声电子音说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虽然陈雨硝总给他拉黑,电话打不通是常有的事,但她突然给自己打电话,让他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像一团乌云笼罩着,隐隐昭示着风雨欲来。
120一辆接着一辆,极具穿透力的鸣笛声带来一阵一阵的惶惶不安。
林经桁站在现场外的路边,等着助理过来,车祸冲撞极易导致内脏出血,司机冯叔四十多岁,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附近的公立医院估计会很忙,他让助理去稍稍远了一点的,林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半路又接到了陈雨硝的电话,一接通传来的却是温姝急切的声音,“林总你在哪儿,笑笑她出事了……”
林经桁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呼吸一凛,大脑一片空白。
萦绕心头的不安化作风雨,顷刻间呼啸而至,竟让他在茫然一瞬里失去了主见。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掉了收藏,呜呜我要伤心死了【暴风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