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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化后37小时51分钟】
林佑撕开几包太空食品，将它们统统塞进一个矿物容器中。
船舱里的五只异虫闻着味蠢蠢欲动。
“听着，虫子。”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们需要吃多少——但要是你们饿了，务必告诉我——别饿昏到想吃我就行。”
咕姆辩解：“林佑，我们也不是什么都吃的！”
“比如？”
“……我们不吃主宰。”
“……”
林佑计算了一下食物存量，将手中还未撕开的一袋食品放回，若有所思地喃喃：“人类就算不饿，也会想吃掉他们的统领……”
说着她将盛着食物的容器往前一推，“吃吧，现在只能省着点吃了！”
与想象中的饿虎扑食不同，五只异虫生物竟然没有相互抢食。
它们轮流进食，过程平和有序：当一只在低头干饭时，其他几只就默默等在旁边；而进食的虫子也没有贪多，大概吃个几口，就起身将进食位置让给下一只。
仿佛有某种看不见的规则在约束着它们。
“看来你们也不是很饿。”
林佑打了个哈欠，眼角的余光却在几只虫族生物身上没有挪开。
第一次看到这种进食的方式，确实值得吃惊。
也许人类真的对虫族一无所知，以为它们只不过是低能的生物——从短暂的相处时间看来，这只是人族和神族对虫族的刻板印象。
这个奇特种族有着属于它们自身的社会形态，甚至是人类还无法理解的行为意识。
船舱里只剩下安静的咀嚼声。
“哈……欠……”
林佑再次打了个哈欠。
从离开乔卢拉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个小时，她只在刚刚小睡过一觉。
不先把这几只虫子喂饱了，总觉得睡不踏实。
趁着它们在进食的过程，林佑问出心中的困惑：“咕姆，为什么？”
“咕咕？”
“为什么当时你要孵化我？”
“这是主宰的意志，我必须遵从这无上律！”
“主宰……”
林佑继续探听：“主宰是你们的最高领袖吗？”
“主宰的意志即为无上律法，不可违背……”
“如果违背了会怎么样？”
“不可违背！”咕姆郑重严肃地重复。
“我是指如果……”
林佑叹了口气，换了个问题：“算了……我想问的是‘主宰的意志’为什么要你孵化我？”
“我也不知道，咕姆的身体都没了……”咕姆声音略显失落。
“所以，你们虫族只能无条件遵从‘主宰的意志’，”林佑抬高语调，难以置信：“至于主宰为什么要执行这个意志，你们并不清楚？”
“是。”咕姆承认。
沉默持续了片刻。
似乎是意识到林佑短时间不会再提出疑问，咕姆反而好奇道：“你们人类不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毫无异议。
“当然了！我们人类是有自我意志的。”
“宇宙里每个念头都由无数外界因素影响形成，人类为何如此确定自己的想法就来源于自己？”
“你想说什么？”林佑轻哼着，觉察到一丝不适：“你的意思是人类所有想法，都是受到某种‘宇宙规律’的操控吗？！”
“林佑，你是不是又想让我闭嘴了？”
“不是。”
可林佑也不想再继续跟咕姆谈论这些哲学话题。
如果人类连自我意志都没有，那纪千星的背叛，古非的背叛，难道是什么“冥冥之中”的安排吗？
这算什么开脱？把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赖给天意吗？
人类和虫族不一样。
我不是虫子。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飞船的ai系统发出轻微的提示音。
林佑困顿地晃下神，“乔乔，怎么了？”
为了方便下达语音指令，她将飞船的ai系统取名为“乔乔”，听起来就像是乔卢拉的昵称。
乔乔发出俏皮的女声：“真空雷达监测到有宇宙物体靠近，初步判断为宇宙飞船，请确认。”
宇宙飞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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