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他一厢情愿(重生)》转载请注明来源:三零中文网sanlingzw.com
空气中一阵沉默。
良久,齐景之转过身来,握住她抓着他袖子的手,一点一点掰开。
“是。”他艰难地说。
“嫂嫂的陪嫁丫鬟,怀着哥哥的孩子嫁给了弟弟,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
黑暗中,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察觉到,他身形晃了一下。
柴熙筠反握回去,死死抓住他的手,一遍遍确认:“认回他,就是承认当年你父亲抛弃亲子,认回他,就是认回了无数的麻烦。”
“你真的想好了?”
她的手指触到他的掌心,指尖一片冰凉。
“况且今天的事,内里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即使这样,你也要认他?”
“我不是要干涉你的决定,只是这一步迈出去……”想到后面的事,她很难不担忧。
“我明白。”他声音低沉,背上像压了一座无形的山,满身疲累,喘不过气来:“可……他若真是父亲的儿子,他回来,是应该的。”
“没有什么身份,值得跪着去渴求被承认。”
不知是不是因为白天知道了他母亲的事,此刻面对着他,她心里竟泛起一丝心疼,这事原本和他毫无关系。
齐思礼欠下的风流债,怕是连自己都不想认的。
“公主是否觉得我太过心软?”见她不说话,他出声问道,话里透着小心。
柴熙筠摸索着向前,手扶上他的腰,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不,我对你刮目相看。”
齐昱之浑身早已湿透,在冷风冷雨里跪着,瑟瑟发抖。
原本看到房里熄了灯,他心里的愿景也跟着熄了大半,可既然走出了这一步,二房那边是决计回不去了,如果齐景之不能接纳他,他的下场显而易见。
他跪在这儿,是逼,也是赌。他手里的筹码有限,除了对自己狠一点之外,别无他法。
房间里再度亮了起来,齐昱之瞬间打起精神,伸直脑袋遥遥地望着,等着命运的审判。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撑着伞朝他走过来,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他的心上。
待走近了,他一眼认出,是公主身边的巧儿,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请公子里面回话。”
他一抹脸上的雨水,提起湿漉漉的衣角,卯着劲儿往里冲,几步便将巧儿甩在了后面。
屋里只有齐景之一个人,衣衫齐整,端正地坐在桌旁,冷眼看着他进了屋,身后留下两条长长的水迹。
“大哥……”他平日里也这样叫,只是今天这一声,突然有些别扭。
“今天二房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齐昱之两眼一红,眼泪唰的流了下来,颤抖着手,从胸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到了齐景之跟前。
“娘亲今日回去后,不知怎的想不开,竟寻了短见,我照例过去问安,一开门,一条白绫悬着,身子已经僵直。”
“爹闻着动静过来,一眼看到了桌上留下的信,恼羞成怒,拿着剑就要杀我,我这才知道自己竟然……”
“竟然是大伯的儿子……”
齐昱之抹着泪,偷瞄了齐景之一眼,却见他盯着娘亲的遗书沉思,似乎并未认真听他的话。
“我无路可走,这才来求大哥和公主。”
“你想怎样?”放下手中的遗书,齐景之站起身来,踱到他面前。
见齐景之的反应和先前预想的完全不同,自己一时也摸不透他心里的想法,齐昱之索性心一横,跪在了地上,抱着他的腿,哭喊道:“求大哥给我一条活路。”
齐景之皱起了眉,拧着劲儿往后退,不曾想齐昱之抱的很牢,他只好用力往后撤,齐昱之一个不慎跌倒在地上。
“随我去若庭轩。”看了眼伏在地上的人,齐景之转身走了出去。
若庭轩?齐昱之立时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追了上去。
若庭轩外,门口小厮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见是齐景之,瞬间清醒了过来。
“公子,老爷睡下了。”
齐景之不由分说,大步朝里走,到了正厅一屁股坐下:“那就等在这儿,等他醒过来。”
齐昱之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杵在原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叶雪儿进来,一眼便瞧见,一个男子落汤鸡一样站着。
“公子,老爷刚用过了药,一时半会儿是醒不了的。”她对齐景之说着,眼睛却不住地往齐昱之身上瞄。
看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二爷屋里那个整日跟在齐晏之兄弟俩身后,一言不发的庶子。
“无事,你回去吧,醒了差人过来叫便是。”
叶雪儿有些意外,没想到有时候没见,齐景之对自己说话竟然客气了许多。
她施了个礼,转身离开,临到门口,又回过头望了一眼,嘱咐小厮说:“你拿件干衣服进去,淋成那个样子,怪可怜的。”
齐景之闭着眼,耐心等着,父亲的情况,他通过柴熙筠也知道了不少,一天之中,醒着的时候极少,大部分都在昏睡的状态,他早已做好了等一宿的准备。
不是死脑筋,只是拖着齐昱之,除了这里,他实在没有地方可去。
没想到约摸半个时辰后,昏昏沉沉间,竟有人来报,老爷醒了。
齐昱之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把小厮送来的外裳往椅子上一扔,立马跟在齐景之身后。
“父亲,当年您和母亲身边的颂雨,是否有过肌肤之亲。”一进屋,齐景之冲着齐思礼径直问道。
“你……”齐思礼连着咳嗽了几声,脸涨成了猪肝色。
见他没有否认,齐景之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一把拉过身后的齐昱之,把颂雨的绝笔塞在他怀里。
“自己的儿子,父亲还是认了吧。”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齐昱之偷偷抬起头,望向这个从来都是远远看着,从未走近过的父亲,他脸色泛青,浮肿得厉害,是久病之人才有的面相。
府里早就盛传他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可他硬是撑着,挺过了一年又一年。
然而他悲哀地发现,这个所谓的父亲,目光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一瞬,哪怕在听到自己是他亲生儿子的时候。
“景之,当年……”他只看向齐景之,极力解释着当年的事。
“不久她就搭上了你二叔……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后来觉察出不对,却也晚了。”
一句不知道,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齐景之心中冷笑,不愿再说更多。
齐昱之心里却难以平静,他一直以为,此事齐思礼是不知情的,是娘亲因着对夫人的愧疚,算计着攀上齐思安,将实情苦苦瞒了十几年。
可是齐思礼,他居然早就察觉,却在十几年里,任由他们母子在二房苟且偷生,十几年里,他见着自己,脸上未曾表露过一点异样。
难道仅仅因为自己的母亲是妾,是丫鬟,便上不得台面吗?难道庶生的子便不是子?
然而纵使心里不平的浪翻过一迭又一迭,此刻此刻对着这对父子,他却不敢有只言片语。
齐思礼还没有松口。
齐昱之屈膝跪下,双腿微微颤抖,双手奉上颂雨的遗书,膝行着向前,膝盖隔着潮湿的布料摩擦得生疼,今晚他已跪了太久。
然而齐思礼并没有伸手去接,别过脸去,床前狼狈的身影,他看都不愿看。
“血脉至亲,却得求着自己承认,传出去,父亲不怕被人耻笑吗?”齐景之见他逃避的模样,心里仅存的一点亲情荡然无存。
“你在逼我?”
“没有人敢逼齐家家主,儿子只是在提醒父亲,世上有责任二字。”
“好……”,齐思礼连说了三个“好”字,喉咙里堵着一口痰,上不去也下不来,嗓子里像石头在摩擦一样。
“你莫要后悔。”
从齐思礼那里出来,安顿好齐昱之,已是后半夜。
齐景之正要回松风亭,忽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追上来。他住了脚,回过头看,原来是叶雪儿。
“公子,老爷时日不多了。”见齐景之并未搭话,她接着说:“这次是真的。”
“为何告诉我?”
“公子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相信公主罢了。再说,这事我若背着你先告诉公主,那在你面前,她成什么了?”
齐景之突然想起那次齐晏之的事,见着齐思礼病的不成人样,他心里难过,曾当着柴熙筠的面说:“他毕竟是我父亲”。
她竟听了进去,给了他极大的尊重。
“谢了。”
他语焉不详,叶雪儿只当他在谢自己传信的事,随口说:“拿钱办事罢了。”
拜别了齐景之,叶雪儿回了若庭轩,却见一个身影在自己门前站着,走近了,才看清是齐昱之。
先前那套湿衣服已被他换下,此刻他一身月白,挺拔如松,瞧着竟有几分倜傥之姿,与先前狼狈不堪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的身世,她之前一点儿也不知情,往常这若庭轩他来的又少,便是来了,也是躲在角落里,是以两人见面的机会极少。
如今细看下来,比之齐景之,倒也差不太多,尤其是那张脸。
“折腾了大半夜,公子不回去歇着,站在这儿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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