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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璎心想,难为许氏一直把成父当作好朋友。
许氏近日唉声叹气一般原因是纪璎,另一半原因在成父身上。许氏认为自己识人不清才会让成喜言有了贬低纪璎的机会,更是怨恨成父没有管教好孩子。
纪璎不想许氏继续因为不值当的人伤心又伤神,她与许氏说起这些年许氏没有发现的细节,导致许氏又为亏欠纪璎而愁到睡不着觉。他要是有纪母那样聪明,肯定能够及早发现成喜言对纪璎的不喜。
许氏埋怨自己被成父这一张树叶遮蔽了双目,相信成父那套“孩子们关系很好”、“孩子们那是害羞”的一套说辞,他每日都对着纪母流泪,哭诉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
纪母每天下班回家都得哄一哄许氏,她倒是乐在哄夫郎的乐趣中,就是苦了被她带去哄夫郎的女儿。
纪璎敏锐地发现傅珞把她的话当耳边风,风吹过就代表感受到风的吹拂。他跟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一样,倚靠在纪璎的身上。
傅珞说着想要和纪璎长长久久的话,他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衣物和头发是否整齐,甚至还想把衣襟扯开一点。他只对纪璎说道:“璎姐姐是不是手冷?我可以给你取暖。”
纪璎听的嘴角一抽,她抽一抽手,发现手背傅珞拽得紧。“我手不冷,你觉得手冷是因为你的手冷。”
她对傅珞抗议,拒绝傅珞把她的手塞进衣服里取暖。“我认为傅表弟你该好好注意一下我和你之间的距离,女子和男子之间的防备你一定要留意才是!”
傅珞又蹭了蹭纪璎的手,往纪璎所在的地方挤了一下。“可璎姐姐你不是那样的人。”
纪璎眉毛一直在跳动,她对傅珞现在的模样可谓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再一联想到傅珞之前发酒疯的模样,纪璎心里有数了。傅珞每次都是在醉酒后说出这些话来,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想说的话都要借着酒来壮胆。
纪璎忍着被傅珞挤到马车角落的不适,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我没有喝酒,璎姐姐。”傅珞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纪璎说,“我只是闻到凑近酒坛子闻了好多酒气,我嗅着那酒味很香甜,我才尝了一口。”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纪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她把声音提高一点问外面的靛蓝,“靛蓝,他喝了多少?”
靛蓝立即明白纪璎话中的‘他’指的是谁。“二小姐,表少爷真的只喝了两口酒。”
纪璎与白子桃告别的一点时间内,靛蓝劝阻无果,亲眼看见傅珞喝下两小口的酒。当时靛蓝还庆幸傅珞喝下的两小口酒不多,那酒的度数不高,不会出什么事。
现在……
靛蓝不敢深想傅珞和纪璎此时此刻的脸色,但愿回到纪家前,傅珞能够清醒过来。
“一口!”傅珞伸出一根食指压在纪璎的双唇之上,他还试着用手指碾过嘴唇,“璎姐姐刚刚扯我衣服了。”傅珞手扯着衣襟说道:“要是璎姐姐想看,可以看的!就算是在马车……我也可以!”
“你想什么呢?”纪璎一时没忍住伸手拍了一下傅珞的头,“我有这么禽兽吗?”
“我在想璎姐姐。因为是璎姐姐,所以什么都可以。”傅珞摸摸一点都不疼的头,他的双眸看上去清醒了一些。
“……你这副模样要是摊上别的人,怕是吃干抹净,骨头都吐不出来。”纪璎对看上去毫无防备之心的傅珞说道,她真的不想在以后的某一天听见傅珞失踪的消息。这意味着她得花很多精力把这个失踪人士找到,还要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不会的!别人不是璎姐姐。璎姐姐做什么都用璎姐姐的道理。就算是我先有璎姐姐的孩子,璎姐姐不让我过门都是对的。我会照顾好孩子不跑走的。”傅珞唇角向下一撇,他委屈又可怜地对纪璎说,“我也会把璎姐姐的孩子当成我的亲生孩子,我向叔祖父发誓了……璎姐姐做什么都是好的,就算璎姐姐把我烧成灰拌了我也不会生璎姐姐的气。”
古氏看出傅珞的心意,他才会一门心思要凑合纪璎与傅珞。奈何当时的纪璎真的没有一点愿意,他唯有拐着弯劝说傅珞别一直吊在纪璎这棵树上。
傅珞死心眼不愿意就此作罢,傅珞他还在获知他与纪璎有婚约前向古氏发誓,无论日后与纪璎的缘分如何,他都会用心照顾好纪璎和纪璎的孩子。
“你这越说越惊恐。”纪璎不知道要对傅珞做出一个什么样的评价,不说什么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的言论,单是烧成骨灰拌了就足够吓人,“下次别说这些话了,再有别再挤我了。”
“璎姐姐会因为我说的话感到害怕吗?那是我的失职。”傅珞立即停下继续挤纪璎的动作,他紧挨着纪璎不挪动身体,“我不能让璎姐姐害怕我,我长得一点都不可怕。”
纪璎扬起双眉,敢情你傅珞长得不可怕不吓人,她纪璎就很吓人?纪璎不服气地道:“不应该是你害怕我吗?”
“嗯?我、我为什么要害怕璎姐姐?”傅珞拉着纪璎的手抚了抚自己的头顶,“我想要向璎姐姐靠拢都来不及呢。”
“你从前真的没有怕过我?”纪璎瞥了一眼傅珞的小动作,她不知道傅珞为什么对她的手情有独钟,有事没事就喜欢抓着她的手。
“没有!我只害怕璎姐姐会不要我。”傅珞想起了旧日的时光,满面欢笑,“啊,还有——我喜欢璎姐姐,所以我不敢靠近璎姐姐。”
绿芽驾着马车往一侧停靠,她隔着马车的车帘询问纪璎,“主子快回到家了,我们现在回去吗?”
“靠边停一下。”纪璎转头看了满脸通红的傅珞一眼,“父亲是不是让人在门外等着了?”
“是的,二小姐。”靛蓝眼尖,很快辨认处站在纪家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的人是谁,“老太爷也派人在门口等二小姐、表少爷回家了。”
“……靛蓝你去买点这个东西。”纪璎微微皱了皱眉,叮嘱靛蓝去做一件事,“醒酒。”
“璎姐姐,我没醉!”傅珞双手稍稍用力捏了捏纪璎的手掌,耍赖地又摇又晃。傅珞上一次晕过去错过了纪璎对他做的事,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会再晕过去断片了。
“别说话。”纪璎另一只手抵在傅珞的额头前,祖挡傅珞向前倾倒的动作,“安静点,坐好。”
傅珞狠狠拧一把自己的手腕,扁着嘴嗯了一声。。“嗯……”
靛蓝买了纪璎吩咐的东西回来。纪璎一把将东西塞入傅珞的怀中,命令傅珞快些喝了它。
她又撩起一些车帘,由着风吹进来,低声问道:“酒醒了没?”
“我醒了……”傅珞双手抱着一个竹筒,轻声应一句纪璎,他回味口中的甜味说道,“璎姐姐,我没有醉。”
纪璎抿住唇角沉思。“嗯,那你方才说了什么都记得?”
“都、都记得。”傅珞吹了一会风,看着纪璎沉静的面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璎姐姐。”
“一会回到家中,你要是不敢见父亲……”纪璎托着下巴看了一会马车外,“你什么都别管,听我的。”
“不要。“傅珞不像那日一样答应下来,他倔强的摇与纪璎一起去见许氏,”我要和璎姐姐一起。”
傅珞与许氏两个人在这段时间都是默契的选择没什么事情不见面,不说话,互相不打扰。傅珞每次都会做些手工活送给许氏以表孝心,通常这都是一次好几份。只要送给古氏,必然少不了许氏等人。纪璎望着傅珞,语调低沉。“……随你吧。”
“嗯!”
许氏等着纪璎回来,他并不乐意见到傅珞,尤其是在他听说纪璎不再抗拒选夫郎且夫郎定下是傅珞一事。许氏知傅珞送给他手套是孝心,可是许氏一想到傅珞有一个私奔的父亲,心里膈应的紧。
他关心一番纪璎,猜想二女儿选择傅珞是因为两人自小认识,知根知底省去一些麻烦。许氏本想私底下给纪璎说他侄子的事,借此机会来牵纪璎与侄子的红线。这会,他望着纪璎和傅珞携手而来,关心今日被牢狱一日游的女儿,顾不得别的,立即直接开门见山。
“阿璎你还记得许表弟吗?他就比你小两岁,如今也在议亲,你要不要见一见……”
傅珞微仰着头看纪璎,眼眸中泛起潮意。他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地拽紧纪璎。
纪璎忍不住侧头看一眼傅珞,摇摇头拒绝了。“还是不打扰许表弟议亲了。”
傅珞呼出来的气息声渐渐平缓。纪璎的话语于傅珞而言堪称定海神针。
许氏:“阿璎要是认为选有感情基础的夫郎为好,你的表弟也不止一个。”
“还是算了。”纪璎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就这样吧。”
就他了吧。
纪璎第一次松口是意外,傅珞接二连三做出来的事更是不在她的预料之内。她现在懒得去辨别傅珞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既然确定下来是傅珞这个人,纪璎便不想再去更改什么。
许氏稍稍一劝,他劝不动纪璎。他见纪璎的主意不会轻易更改,眉睫顿时一颤。“阿璎心意已决?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外面传出一阵喧哗声。纪璎的声音在外面的嘈杂声中响起,“嗯。想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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