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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避寒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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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杨愔以戍卫太皇太后娄氏的名义,于晋阳留下五千禁军,用以辖制那里的勋贵;娄氏却以并州的兵力反制禁军,并在咸阳王斛律金,安定王贺拔仁,平原王段韶的护送下赶到邺城。

娄氏在邺居住的北宫,亦是孝瓘轮值的宫所。

未进宫院,就听见里面有哀嚎之声,孝瓘不知发生何时,赶忙加快了脚步。

北宫正殿的殿门紧闭,皇帝高殷立于阶下,满面焦忧的望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十一叔高湜。

这时,自宫门跑入一老妇,扑在高湜身上便痛哭起来,正是高湜的母亲游氏。左右将其拉起,她便奔到高殷脚下,哭道:“求至尊救救高阳王……”

高殷无奈的叹口气,“朕并不知十一叔犯了什么罪,惹得太皇太后怒责……”

游氏突然不哭了,她对着高殷冷冷一笑,“先帝说得不错,陛下果然没有半分像他!今日若我儿死在此处,大齐皇室便再无人肯助陛下!”

她话音未落,正殿的大门突然开了,娄氏缓步而出,“他的高阳王府,不知得罪了多少宗室朝臣,我杖责于他,实则救他。你且带他回去养伤吧。”

孝瓘望着奄奄一息被抬出北宫的高湜,想起高阳王府那屈辱不堪的一幕,心中却并未有多少复仇的快感。

此后数日,他奔忙于领军府与皇宫之间。每至落日交值归家,清操都会检查他的体温,再备好一桌饭菜。

烛光映出的俏丽容颜,带着温暖的色泽,或颦或笑,孝瓘不得不将目光移到别处。

这日回府,桌上的菜色更丰富了一些,虽还是素斋,却比以往精致了许多。他刚想好奇发问,却听门口的侍卫来禀:“河南王,安德王来访。”

孝瓘顿悟,忙领了清操出门相迎,远远便听见女子清脆欢快的声音:“清操!”——鹅黄斗篷下一张娇俏的脸,正是清操的闺中密友李阿范。

延宗亦望见孝瓘,他喊了声“四兄”,便大跨步上前,紧紧将他的“四兄”熊抱在怀,他的身量几乎与孝瓘一般高了,突起的肚子却阻了二人进一步亲密,他摸着肚子“嘿嘿”笑了两声,“你回来了!”

孝瓘的眼睛亮了几分,他眸光一转,点了点头。

“伤是不是大好了?”孝瑜立在阶下,朗声问道。

“兄长。”孝瓘恭敬的行了礼,“已无大碍了。”

孝瓘将兄弟们让进正堂,请兄长坐了主位,自己则和延宗占了次席。又唤过清操与二王见了礼,延宗看了看清操,径直问道:“四兄待你如何?若是不好,兄弟为你出气!”

孝瓘捎了下延宗的脑袋,清操抬头望着孝瓘,轻颦道:“我们……相敬如宾。”

“这是冲天王的王妃李阿范!”延宗亦将阿范介绍给孝瓘,又指了指孝瓘,“这是我四兄。”

阿范看了眼孝瓘,规规矩矩的行了家礼,却又偷偷的朝清操不怀好意的一笑,而清操似在出神,并未看到。

孝瑜突然问了句,“四郎,才过你府门,见围了许多人,没出什么事吧?”

孝瓘脸上一红,不知如何作答。

延宗“呵呵”一笑,“大兄没听过最近坊肆流传着一句话吗?‘四郎艳独绝,世间无其二’,门外那些女子都是争睹他绝世姿容的。”

“大兄莫听他的,都是些镇日无事的闲人,我待会儿出去遣散了便是。”

“你不如现在就出去,得些瓜果梨桃与兄弟们下酒啊!”

“大冬天的,哪有瓜果梨桃!”孝瓘脸上的红晕已染到了耳根。

清操掩唇一笑,“五弟刚还说,他若待妾不好,你会替妾出气,怎么现在又让他出去收果子?”

此时厨奴已上了酒菜,延宗忙倒了一杯,“是小弟失言,先自罚一杯!”

“阿胖这混小子自新婚以后,倒是知礼懂事了很多。”孝瑜笑着看了看阿范,“全赖高门风仪的熏染啊。”

阿范涩然一笑,延宗也干干的笑了几声。

孝瓘想陪他一杯,却被清操拦下,柔声道:“先吃点东西再饮酒,不然又要难受了。”遂倒了碗温热的酪浆,塞到他手里。

孝瓘接过来,轻语了句“谢谢”。

清操叹了口气。

阿范看在眼中,岔道:“清操,我想与你去后堂说话。”

“好。”清操点头。

二人起身行礼,便自退下了。

孝瑜目送着她们下了堂,呷了一口酒,道:“昨日,皇帝下诏封我为清都尹,我没有接受。”

孝瓘皱了皱眉,问道:“皇命难为,兄长怎敢不受?”

“下这旨意的并非皇帝,而是那些辅政的汉臣。他们主持朝政后,排挤常山王与长广王,又罢免了很多勋贵的爵位,在朝中引起极大的不满。他们虽有先帝顾命,手中却无兵权,再加上太皇太后的威望,清君之侧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拒受他们所封的官职,是向太皇太后表明文襄皇子的立场。”

孝瓘明了了孝瑜的用意,遂举起杯,示意延宗与长兄同饮,却听孝瑜又道:“听说高阳王薨了。”

延宗刚举起的酒杯微微一颤,酒跃出来,洒在便便大腹上,他却浑然未觉。

“今天我去北宫请安,太皇太后哭着提及此事,说那日高阳王犯了小过,她怕他不成器,施以杖刑,谁料到高阳王回府不久便没了……延宗,为兄那日跟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延宗低着头,紧紧握着手中的酒杯。

“太皇太后杖毙高阳王,是在提点宗室亲贵,而她故意说与我听,恐是给你最后的警告!”

酒杯不堪其力,“咔”的碎裂开来,鲜血瞬间沿着延宗的手腕流淌下来……

“阿兄!我不能!她是我的妻子!”

“她也是我的表妹。”孝瑜的嘴角衔着一丝苦笑,“几年前,我阿娘还曾想把她指与我为妇,而我却将母亲逐去了静德宫。人人都说我高孝瑜不孝,其实我只是不能与宋门有任何瓜葛,我只是想在汉臣失势的时候保护我的母亲……”

孝瑜命人上了笔墨,冷然道:“写吧。”

“阿兄……你是在诓我吧?阿范与太妃可不一样。我现在休了她,不过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前程性命,而她一样会受到家族牵累。”

延宗用流着血的手夹起那支笔,鲜血混着墨汁,倔强的不肯落下。

“高延宗!你长大了,必须懂得取舍!你只为一个女人而活吗?”孝瑜重重拍着桌子,“你是大齐的皇子,你不是要上疆场吗?你不是做三公吗?你不是要建丰功伟业吗?你首先得先活下来!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大好的前程啊!”

延宗愣愣的看着孝瑜,想好半天,素白的纸面上渐渐多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墨字。

孝瓘看着延宗因为羞愤而涨红的脸,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宣训殿中满身血污的猗猗,想起了宣光殿中强指与他的郑妇,想起高阳王府中不堪回首的一幕……他就这么步步妥协,最终失去了挚爱的女子……

究竟是他自己太怯懦,还是现实太残酷?

“延宗……”他想让他想清楚,可门外突然传来清操的声音——

“安德王妃回来过吗?”

“啊?刚还在这儿啊……”在廊上戍卫的张都督答道。

延宗的手中的笔一动,他速速掷了笔,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门外又响起清操的声音,“妾身冒昧,打扰兄长议事,只是阿范方才说落了东西,要回来取,但我候她许久,依旧不见人影……”

延宗转回来,拿起席边放着的锦匣,“皇后赐给她的避寒钿,她舍不得戴,说要送给你。”

清操进了房,蹙着眉接过来,“可她并没有进来拿……”她无意抬头,看到矮几上的那张邹巴巴纸,刺目的写着“离绝书”三个字。

延宗显然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想伸手去捂,却已来不及。

“你……要弃绝阿范?”她定了定心神,才意识到失仪,“安德王妃何错之有?”

延宗暴躁的将那纸揉成一团,未着裘氅便奔到院门口,孝瓘紧追出去,一把拉了他,“我带人在我府中寻找,你且回家看看……”

“不用看了……她在那儿呢……”

延宗的声音发颤,孝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映着门口那棵笔直的红松,一个鹅黄的倩影在树梢上随风摇曳……

“阿范!阿范!”延宗跑过去把她抱下来,望着她惨白的睡脸,他哀嚎得像林间的野兽……

……

装殓时,延宗发现了阿范仓促间,用鲜血写给他的离绝书:“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作者有话要说:

前情提要一下:阿范出身赵郡李氏,其父李祖牧乃当今皇后李氏的堂兄,母亲宋灵媛是魏朝名臣宋弁的孙女,侍中宋钦道的堂妹。李氏和宋氏都是后党,是站在皇帝高殷和李皇后一边的。阿范这名字是从《魏故使持节侍中都督定冀相殷四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定州刺史尚书令仪同三司文静李(宪)公墓志铭》(以下简称《李宪墓志》)中来的:“长子希远,字景冲,州主簿,少丧。……希远妻广平宋氏……孙祖牧,字翁伯,太尉外兵参军。……祖牧息白石、僧德;女阿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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