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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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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个bug

,突然想起来救人的是杜虎,已经改了!!

……正文分割线……

梁军的气势如同被砍下的帅旗,一落千丈。

秦不让甚至还没赶到城南,郑一就已经支撑不住,向刘晏投降了。所谓杀降不祥,刘晏命人将百余俘虏压去城外附近的楚军临时驻扎地好生看管。

带兵入城前,他特意下令:“私闯民宅,烧杀抢夺者,杀无赦!”

城中居民见到楚军入城,纷纷将门窗紧锁,生怕惹火上身。

夜色如墨,月亮忽然躲入了空中云雾之中,似乎是不想看见接下来梁楚二军互相厮杀的残忍场面。

秦不让听到了前头的动静,干脆命所有人停在原地,全副武装地严阵以待。很快,带兵入城的刘晏与秦不让的队伍相遇。

战斗一触即发。

“活捉秦不让,许万户,赏千金!”刘晏发号施令。

“冲啊!”

士兵们一个个眼睛红着,声音沙哑地嘶吼着,搏命地争杀着,竭尽全力地冲着,今夜的街道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喧嚣繁华,有的是混成一团的呐喊、血肉、擂鼓声、刀光剑影与士兵残余的意志。

陈恪跨大步向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骑着红鬃马,站在楚军后方的秦不让!他过五关斩六将,动作如雷霆般迅速地从梁军一位小将手上抢过一匹上等的战马。

好不容易冲到秦不让面前,可就在二人的视线触碰那一刹那,陈恪脸上放大的瞳孔、惊愕的神情与头部突如其来的强烈疼痛使得他无法握紧手上的缰绳,竟直直地从马上坠下。

“陈恪?搞什么啊?”杜虎恰好就在周围,他立刻背起晕厥过去的陈恪,飞身上马,将他带回到楚军后方。

“他怎么回事?”刘晏皱眉。

“他见到秦不让那一刻突然晕过去了。”杜虎说完话,迅速转身,回到战场厮杀。

战场另一边。

秦不让见到陈恪,心中亦是大骇。

陈恪?他怎么在这?怎么投了楚?

可惜梁军节节败退的形势容不得他深究这个问题,在麾下副将的掩护下,秦不让转身携千余人从北门落荒而逃。

“李带和林如晦怎么还不发兵支援?”秦不让怒骂,“回头看老子一定要写几封信,送去长乐参他们一本!”

其余将士不敢多言,低着头认真赶路。

天空逐渐由深不见底的黑暗变为淡而透亮的绛紫色,枝叶间的白露,远处传来的鸡鸣都预示着太阳即将从东方升起。

秦不让等人稳步朝着通海的方向前进。

严严实实的树林转眼已经变成了黢黑的土地,或许只有等到来年春天,地上才会再生残绿。

但此刻,秦不让所在的位置安静得可怕,连声清晨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都听不见。

不对劲。

他举目四望,多年来的军旅生涯告诉他这里非常非常不对劲。

秦不让严肃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坡,他让众人都拿好装备,以防前方土坡有埋伏。

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可走到土坡旁,发现这里竟然空无一人。

“呼。”

原来是虚惊一场。

众人松了口气,也纷纷放下了手中紧握着的武器。但就在他们松懈之时,背后就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命令。

“冲!”

秦不让被身后从树林里突然出现的伏兵吓了一跳,众人陷入了混乱之中。有的吓得转头就跑,有的愣在了原地,手上甚至还握着兵器。

秦不让很快就反应过来,谢煦等人应该早就藏于树林之中,就等着他们穿过了林子。

因为穿越树林后除了眼前的土坡,皆是一望无际的农田,士兵们自然容易变得懈怠。

伏兵此时再发起进攻,便可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秦不让知道他已经输了大半,为了保全自己以及队伍中其他人的性命,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对着不远处正骑着白马发号施令的谢煦大喊投降。

他翻身下马,命人将自己双手反绑后,单膝跪地,对谢煦行面缚之礼投降。

谢煦粲然一笑,昂头骑着马向前,心情愉悦地接受了秦不让的降礼。

临海自此被楚军占领。

此战,俘虏梁军一万余人,缴获十万石粮草。

回到城里,谢煦第一时间就去探望了受伤士兵,还命人连夜清点楚军伤亡人数,并让刘晏为亡者处理后事。

“陈恪是怎么回事?”谢煦见陈恪也躺在伤员帐中,便开口问了句身旁的刘晏。

“不清楚,听闻是见到秦不让,所以吓着了。”

“吓着了?”

“是啊!说来也怪,这小子连攻城先登都不怕,却被秦不让给吓成了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晏叹了口气。

“吓着了……”谢煦喃喃,思索片刻问道,“对了,秦舞阳那儿你什么时候去看看?”

“今晚还真得去一趟楼里看看曹姨,怎么了?你不会是想让我把这小子带去曹姨那儿吧?”刘晏撇了撇嘴,“赵娘子回头要是知道我带他去曹姨那儿,那不得杀了我?不带,我死也不带!”

谢煦一哂,挑眉沉声道:“这是军令!”

“……”

刘晏龇牙咧嘴地偷偷对着谢煦离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并在心里对谢煦的八辈子祖宗都进行了一番友好的问候。

如果你在周地询问秦舞阳是谁,那十个人中的十个都会告诉你我不知道。

但如果你问的是玉屏楼的小阳姑娘,那不得了,从十个人口中你会听见十种不同的美,同时你亦会听说小阳姑娘从不会笑。

玉屏楼的门口搭建了豪华彩楼欢门,欢门上挂着的匾额都是缎面且由金丝线绣制而成的。

踏入大门映入眼帘的是被两条长廊围出来的通天厅堂,长廊周围皆是雅间。雅间的门窗上都挂着珠帘,周围的烛火映照着寸寸珠帘。闪耀的珠子折射出一道道粼粼的波光,映在玉屏楼各处,使得整座玉屏楼内呈现出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景象。长廊的尽头,是玉屏楼的大厅,楼里一众小娘子吹弹歌舞的地方。

听闻楼里每逢有贵客来访,几位腰上绑着彩带的舞女便会随着娓娓妙音,顺厅柱旋转而下迎客。场景可谓是精彩绝伦,美不胜收。

可惜今日玉屏楼冷冷清清,大门紧闭,完全不似往日那般车水马龙,门庭若市。

刘晏背着陈恪,来到了玉屏楼后门。

“客人,都打仗了,你还想着那事儿呢?今日闭门不接客,等城里安全了再来吧!”开门的曹阿好原本想着将来人劈头盖脸地骂一通,但又见刘晏一身丝绸长袍,知道他是个贵客,立刻改口,换了个说法。

“哟,曹姨?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刘晏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反问道。

曹阿好闻言,正眼瞧了下刘晏,然后连忙放他进门。

“小晏?!可是小将军打下临海了?”曹阿好是楚朝旧臣的孙女,后来楚朝被篡位,她被送入梁朝军营,受过非人对待。二十多年前被刘晏的父亲设法救了出来,当过刘晏一段时间的奶娘。后特意向刘晏的父亲请命来临海,开了这家玉屏楼。

“攻下来了。”刘晏点了点头。

“那就好!”曹阿好高兴地拍了拍手,“呀,你背上的小子是谁?怎么没见过?”

“新来的小子,估计是第一次打仗被吓着了,所以顺便带他来找舞阳。”

“哦,难怪,曹姨这就带你去!”

曹阿好赶忙带着刘晏来到秦舞阳的房间,她敲了敲门柔声笑道:“舞阳,看看是谁来了?!”

秦舞阳开了门,见到刘晏,侧身屈膝行了个万福礼,毕恭毕敬道:“军师。”

“咳,舞阳啊,几年未见,你怎么还是这样?赶紧起来!”

“诺。”秦舞阳这才站直了身子。

“能让我进去吗?这小子实在是太沉了!”

“军师请进。”秦舞阳退后几步,让刘晏进门。

“对了,舞阳,你帮帮忙,给这小子点个安魂香。”刘晏将陈恪放在床上,“我去跟曹姨商量点事儿,回头再来找你。”

“诺。”秦舞阳目送二人离开。

与屋外富丽堂皇的景色不同,秦舞阳的房间非常简朴,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一个梳妆台和一个衣柜。

她从衣柜的抽屉里拿了些金创药和纱布,小心翼翼地解开了陈恪的衣带,帮他换了新药。又从抽屉里拿出了她特制的安魂香,点燃后,便走出了房门。

秦舞阳呆呆地望着楼里美轮美奂的装饰,心道,看来小将军已经拿下了临海。

秦舞阳出生在西南,原本家庭幸福和睦,却在七岁那年,全家人毫无缘由地就被当地蛮族杀害。她虽免于一难,但却被抓去蛮族当了药童。忍辱负重地与蛇、鼠、虫、蚁同吃同住了好几年,秦舞阳终于见到了被谢雄渠带着来蛮族谈判的谢煦。

她见到谢煦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机会。

因为他与自己一样,是楚人。

记得当时,她隔着窗门问谢煦,是不是来踏平蛮族的?如果是,能不能把她带走?

谢煦说可以,但又反问,如果将她带走,她能为大楚做些什么?

她说,只要踏平蛮族,将她带走,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后来,谢雄渠与蛮族首领谈判失败,谢煦便带领万余兵马灭了整个蛮族。

再后来,秦舞阳就被送来了临海。

在玉屏楼这几年,她的日常工作就是为谢煦与刘晏在临海收集情报并打探消息,但偶尔也会像今天这样,为城中楚军密探治病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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