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虽然平日里和聂意欢没什么交集，但那日文雁山受伤的时候，聂意欢几近崩溃的样子让人也颇为怜惜。
聂意欢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文雁山，做他唯一的妻子。
他年少成名、武艺超群，放眼整个北雪国几乎都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无比欢喜。
本来婚期已经定了，但是为了陛下、为了公主的安危，文雁山舍弃小家，成全了国家。
可是他换来的是什么呢？
只有一副棺椁罢了。
聂意欢得知文雁山的去世的消息后，日夜悲切、以泪洗面，久久没有进食。
现在，倒是哭不出来了。
她挽起了头发，头上带着一朵白花。
在众人的印象中，聂意欢向来喜欢花团锦簇的颜色，从未穿过这样素净的衣衫。
“聂小姐，对、对不住——”明玉大步上前，主动握住聂意欢的手。
聂意欢面无表情，丝毫不看明玉便抽回了自己的手，径直走到那副棺材旁边，静默不语。
她爱慕的人从此再也不会醒来了，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明宸得知这样的消息自然也是无比震惊，文雁山这样好的功夫，怎么会？
更重要的是，从此北雪国也少了一个人才了。
“文大人为国捐躯，实在是当世青年典范，陛下已经追封了文大人为武成王，还请文夫人节哀。”
季远圣旨念的什么，明玉都没有听清，她眼里现在只能看得到聂意欢的悲怆。
文家人抬着文雁山的棺材回到了府中，聂意欢也亦步亦趋跟着。
明玉实在放心不下，便也跟了上去。
好在聂意欢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静静跪在棺材旁边，什么都不说。
“长公主，您还是跟着咱家回宫吧！陛下还等着您呢！”季远小声提醒道。
明玉无奈，只好跟着季远回宫。
明宸看到她回来，立马喜笑颜开，放下了手中的朱笔。
“你让封永新带着发簪和金砖回来，是找到宝藏了吗？宝藏里都有什么？”
看着明宸满脸急功近利的模样，明玉突然觉得他好陌生，带着怀疑和否定的眼神望着明宸。
“怎么了？难道宝藏中什么都没有？”明宸有些焦虑，“总不会只有这几块金砖吧？”
“皇兄，我九死一生回来，你第一句不问问我好不好，而是担心宝藏里有什么？”
“文雁山青年才俊，本该有大好的人生，现在却因为我战死沙场！”
“前线的将士们浴血奋战，你不问问将士们好不好，你还在担心宝藏？”
“皇兄，你什么变得如此陌生？”
“变得如此冷漠？”
“怎么！你是什么态度？”明宸双眼猩红，愤怒问道。
明玉一连串的追问显然激怒了他。
“皇兄，从前的你不是这样子的，你在乎百姓的安危，在乎将士们的生死，在乎北雪国的一草一木，如今你怎么变了？”明玉忍不住大哭起来。
见她如此泪水如雨，明宸也不好在说什么，语句也缓和了下来。
“朕并非不在乎将士们、并非不在乎你，而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将这样宝藏悉数带回，这样才能壮大北雪国，不是吗？”
“现在国库什么情况，想必你也知道，撑不到多久了，所以朕也很需要这些宝藏，你明白吗？”
明玉心里也很清楚如今北雪国的现状，也知道明宸说的是有道理的。
可她就是生气，她生气为什么自己一意孤行非要去战场支援，白白害的文雁山失去了生命，害的北雪国少了一个人才。
“对不起，皇兄，我太累了。”明玉嗫嚅道，她此时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便哭着跑回楚兰殿了。
她有些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做的是不是错的。
沈重有过人的胆识和能力，本该在仕途上一路直行，但是因为她，明宸对沈重多加刁难。
文雁山本该新婚燕尔、娇妻在怀享受美好的人生，是因为她孤注一掷非要去支援，这才失去了性命。
还有鹿霜霜，本该在乡野中自由生活，却因为她卷入了无数危险中……
对不起，对不起，明玉喃喃自语，哭着哭着便进入了梦乡……
此时的沈重心里也很不好受，文雁山帮他吸引了大部分火力，这才分身无暇受了暗算。
可惜，谁也无法预料这件事的发生。
长夜漫漫，即便大家有再多的愧疚，也都随着困意消散了。
唯有聂意欢。
她静静坐在那副棺材旁边不说话，谁叫她也不搭理。
时间长了，众人也不再劝阻。
可她几天没有吃饭了，身体自然支撑不住，最终倒在夜色里。
好在文家留了人看守，丫鬟们见她倒下了，立马送她回聂家去了。
聂意欢昏了过去，在梦里她见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小的时候，文雁山曾教她骑马射箭，说她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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