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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这句话时秦元谨神情一如既往的认真严谨，只有那微微弯起的眼角泄露出一点这人话里潜藏的揶揄。
黎晚宜觑了他一眼，权当听不明白。
秦元谨也没在意，视线扫了一圈后，问道：“我们还要继续逛这里吗？”
黎晚宜这会也没有兴致了，不过想到这龙门山除了天师府，还有一些自然景观也挺好看的。
“今天的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去看那个‘悬棺’表演？”
秦元谨颌首：“好。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去吃个午饭？”
在景区里简单吃了午餐后，黎晚宜和秦元谨坐上竹筏，顺着泸溪河而下，一路上欣赏着“色如渥丹，灿若明霞”的旷世奇观，直到仙水岩景区。
仙水岩景区里的绝壁之上，有着距今两千多年的千古崖墓群。
‘悬棺’是崖葬的一种，是古代西南地区的风俗，是将死去之人的棺木悬挂在悬崖峭壁处，或者在一些天然洞穴里，主要是找的人迹罕至之地。至于为什么，流传的说法挺多的，最传统的说法是为了“事孝”。
现在这里正在进行表演，生活在龙门山下的药农先从采药开始，在到崖壁半空时再进行悬棺表演，一连串炉火纯青的空中翻越动作引得游人阵阵叫好。
“他们太厉害了。”黎晚宜看着看着，也不禁感慨了一声。
她是修道的，也算从小修炼，但她的修炼一直是修的内家功法，可以说，如果少了那一身法术，那她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可这些表演的人，说是普通却也不普通。他们没有内家功法，全靠从小练就的一身攀崖功夫，能练到如今这程度也是很厉害了。
“毕竟他们以此为生，总要为此付出些什么。”秦元谨淡淡说道，“努力和汗水，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
“哦？想不到秦总也是信奉‘汗水和努力’一说的？”黎晚宜闻言调侃了一句，“看着不像啊。”
“那像什么？”秦元谨把视线从表演处移向黎晚宜，饶有兴致地问道。
“像一个只需要挥挥手，便能让想要的一切朝你飞来的……资本家？”
“……”秦元谨笑了，“坐着动动嘴就好的，可不是资本家，那是纨绔子弟。”
黎晚宜点头：“有道理，资本家其实是很欣赏努力和汗水这一套的，不管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秦元谨表示赞同。
“那秦总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秦元谨伸手刮了刮脸颊：“其实我是从庄文堂的手机看到的，第一印象的话，应该是太年轻了，不像一个天师。”
“看吧，我们的第一印象都不是太靠谱。”
“是不太靠谱，所以说啊，不能从外表判断一个人。”
“可往往给人第一印象的，恰恰是一个人的外表。”
“你说得对，所以我们一生，都在为给人好的第一印象而努力着。”
秦元谨表情淡淡的，声音较之平常略低沉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也可以不努力，只要想得开。”黎晚宜开玩笑道。
秦元谨像是被逗笑，又像是在自嘲：“人只有经历了一些事，才能想得开。”
欣赏完这场表演，秦元谨提出去远一点的地方吃晚餐。
“你不是说跟你外公一起来的？不用去接他老人家吗？”
“他跟朋友一起去吃饭了，说是不用我跟着。所以，赏个脸陪我吃一点？”
“行吧，不过就在这附近就行。”
“附近没什么好吃的，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的菜味道不错。”秦元谨说了一个地方名。
“太远了，要回来也不方便。”
“你还要回来这边？”
“毕竟我已经在这里订了一间房。”
宫庙里一般都会有一些房间供来上香或者想要静心修养的人居住，听到黎晚宜这么说他也不意外。
对此也不再纠结了，两人又在附近找了一家店随便吃点，之后，秦元谨把黎晚宜送回了天师府。
只是，之前还没觉得，现在再看这里的环境，秦元谨还是发出了疑问：“你确定要在这里住？”
“嗯，有活动，在这里住也方便些。”
“这里鱼龙混杂的，”秦元谨看着周围嘈杂的人群蹙眉道，“这样，我住的酒店那应该还有空房，我给你订一间吧。”
“不用，在住处那边的环境还是挺清幽的，而且住的也都是道友，可以互相交流也不错。”
黎晚宜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秦元谨闻言也只是点点头，没再多劝。
两人又说了几句后便分道扬镳，各往各的住处而去。
等到回到龙门山给准备的房间后，黎晚宜准备先打坐一会，然后等到天亮了再去听人讲道。
只是刚入定没多久，房门就被敲响。
黎晚宜前去开门，门外正是刚崇子。
黎晚宜这才想起早上发生的事，那件事后来怎么样的她也不清楚，不过看刚崇子的神色应该已经解决了，他又恢复了那人畜无害的笑容。
“黎小姐。”
“师兄？”黎晚宜不知刚崇子来意，但还是把他让了进来。
“黎小姐，早上的事，多谢了。”刚崇子很是自来熟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黎晚宜没有喝水的习惯，一时半会还真拿不出什么来招待客人。好在客房里有准备一些矿泉水和烧水壶，只能现烧了。
这会听到刚崇子的话，黎晚宜边拿起水壶煮水边笑着回了一句：“师兄已经道谢过很多次了。”
刚崇子闻言，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片刻后又恢复如常：“是我着相了。”
“师兄是有什么事吗？不妨直说。”
“……”刚崇子顿了一下，才说，“我想问黎小姐，早上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早上的话，我是觉得空气中有点异常波动，但当时人群中已经有人被咬了……师兄调查出来原因了吗？”
刚崇子摇了摇头：“那个人是被‘祟’附身的，据他所说可能是在昨天去了崖墓群沾染上的。”
“崖墓群我才刚去，那里已经没有灵魂存在了啊。”黎晚宜回想着刚才在那边的所见，十分肯定自己的结论。
刚崇子点头给予了肯定：“那里确实没有灵魂存在了。不说过了这么多年，之前我们祖师来成立龙门山时便在那里做过超度，就算有残留的也早都送走了。”
“那你觉得…？”黎晚宜看了刚崇子一眼，这人应该早有定论了，只是还不能确定？
“我们龙门山虽说到了现在没以前那么多惊才绝艳的大师，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鬼祟精怪就能进来作怪的地方。何况早上那个‘祟’就是个小怪而已，怎么可能躲过我们龙门山的阵法就这么进来的。”
刚崇子念叨了一大堆后，终于下了结论：“这次交流大会一定有心怀不轨的人存在！他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但这次大会，估计不会那么顺利了。”
这时水也开了，黎晚宜拿起倒了杯水，还贴心地把旁边的泉水加了一点进去让水不至于太烫后才递给刚崇子。
“玄学交流大会是每个学过玄学的人都能参加的吗？”
刚崇子接过喝了一口，又思索了一下才开口。
“刚开始是只有那些比较有名的玄学中人参加的，也是为了交流彼此在学习过程中的收获与疑惑，共同讨论，共同成长。后来在大家的强烈建议下，才向玄学协会的成员扩展开，但也需要是加入协会建了档的成员才能加入。”
“我没有加入协会。”黎晚宜道。
“嗯，到现在除了协会成员，一些编外人员也可以通过三名协会成员共同推荐加入进来。你能来参加，也是我小师弟让我和我师叔一起推荐才有名额的。”
黎晚宜才知道自己能进来还需要这个程序，这样说来，刚见面那会刚崇子的热情也是有迹可循了。
不过……
“这么一来，参加交流会的人得很多吧，而且还有一些像我一样大家都不熟悉的人存在。”
“是啊。”刚崇子伸手算了算，“这次大会参加的人大概有四五百人了，要从这些人里找到那个作祟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不知怎么的，黎晚宜脑海里出现了之前遇到欧阳发的一幕。
他和早上的事并无关联，但想到他身上突然不见的那条因果线，以及和冯康一起出现在这里，种种迹象，让黎晚宜觉得不好掉以轻心。
不过那条因果线，也不是不能恢复……
“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静默了一会后，黎晚宜突然说道。
“哦？愿闻其详。”
“明天是讲道交流，后天则是宝物交流，我们可以这样……”
黎晚宜把自己想到的方法大概说了一下。
刚崇子连连点头，把手上的水一饮而尽：“黎小姐的办法很好，那我就先回去布置一下。”
而后把水杯放到桌子上，便向黎晚宜告辞离开。
送走刚崇子后，黎晚宜回到乾坤戒的空间里，找到之前存放的法宝，轻轻攥紧了它：“明天，可就看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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