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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元嘉看到了门外晃动的人影,开口问道:“是不是郡主来了,叫她赶紧进来。”
可可蹦蹦跳跳的进来,“可可给姨母请安,姨母早上好。”
元嘉点点她的额头,“小皮猴,去给客人见礼,你该叫二姨母的。”
可可转身看过去,心里疑惑,却乖乖问好。
纪荣星情绪激动,面上带着惊喜:“好好,都好,快起来,郡主。”
可可说了几句就要出去玩,元嘉叫人跟着她,大早上的别着凉。然后就听纪荣星问道:“听红玉说可可先前是不会说话的?”
元嘉笑道:“是啊,还是后来叫了好几个小丫鬟天天陪着玩,才开始慢慢会说话的,现在你看,越来越皮。不过红玉?是春光茶楼李掌柜的闺女吧?听说早就嫁人了。当初那短短几天的时间,又是要打点流放事宜,处理庄子铺子,还要安置好下人,和离搬走嫁妆,你居然还有时间找旧人打听可可之事?强人啊。”
纪荣星只面带愧疚道:“都不是什么费劲的事情,毕竟手里有人都方便,身外之物罢了。殿下也知道,长姐不爱出门,梁家那一家子嫌弃可可丢人对外胡说,我也以为可可早就没了,多年不曾关心过她与长姐母女俩,我一直想着,是不是当初我多关注一些,是不是长姐就不会离开了?如今长姐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本来就有诸多亏欠,我若是不多关心,到时候有何颜面去见母亲和长姐?”
元嘉劝慰:“你也别这么说,到底梁家一家子作恶多端,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当初可可那个情况,确实是为难,你本身就是流放出京,虽然说有几分身手,到底孩子还小,带上她也照顾不好,你愿意信任我,我也自然好好对她,你也没有什么对不起纪大小姐的,当初那种情况,虽然她下场凄惨,到底有你拼了命去给她报仇,对可可,就算千里之遥,特产玩具,你也没少往京里送,虽然我知道你出来也是带了不少银钱的,但是可可有你这么一个亲姨母惦记着,也是她的幸运。再过几年,等可可大一些,我会把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让她知道也是有很多人爱着她的,你放心。”
纪荣星眼眶通红,她自小好强,哭的时候可以说少之又少,此刻也嗓音沙哑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殿下的大恩...”
“好了好了,”元嘉拍拍她的肩膀,乐观道:“如今看你状况不错,想来没有几年就能衣锦还乡了,到时候咱们再相聚,至于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我当初也拿了你不少东西,况且,你送的那个茶楼,还赚了不少,你我也算有来有往,双赢了,再说,当初要不是你及时送信回来,才没引起大的损失。否则京里不知情况,可能很难应付北胡突袭,这也是你的功劳,咱们就别客气来客气去的了。对了,我听说梁家人被流放的也是这附近,你见过没有?”
纪荣星知道她的性格,不喜欢跟人来回拉扯,只暗暗记在心里,想着不论如何也要记得这份恩情,“我知道当初可可那样的状况,若不是费了极大的心血,不会这般活泼,大恩不言谢,以后殿下有事只管吩咐,切莫再说什么双赢,那些身外之物哪里比得上殿下用的真心,只我如今这样的境地,帮不了殿下什么,只求日后了。
梁家是被流放到凉州,路过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殿下不知道,梁家那二太太见了我,还说看在曾经对我长姐还好的份上,摆出一副亲家姻亲的架势,让我救了他们一家子去呢,简直是白日做梦,我长姐死在她们母子手底下,还想让我救她,真是不可思议。”
元嘉面露惊讶,厚脸皮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纪荣星也不再多言梁家,只闲话家常,倒是颇多乐趣。
纪家和梁家的纠葛说起来很复杂。
武安伯纪缜原配嫡妻沈氏红颜薄命,婚后不久便难产而去。纪缜很快续娶,沈氏留下的两个女儿,纪家大小姐荣月和二小姐荣星,就成了小可怜。沈氏娘家父亲威远侯沈驰征早年当兵留下暗疾,早早的去了,威远侯唯一的儿子,庶弟沈昭摇身一变成了当家人,降级袭爵,是为威远伯。沈氏看不惯眠花宿柳的庶弟,想来没有好脸色,因此孩子落得无人庇佑。
武安伯府二小姐纪荣星自小性格坚毅,嫁给了礼部侍郎之子吕信。
伯府大小姐纪荣月温顺懦弱,继母算计,将其嫁至梁家。
梁家嫡支主母是威远侯之妹沈氏,本是纪荣月的姑祖母,而荣月嫁给了襄阳侯庶子嫡孙,梁居珩是嫡子,这门亲事说起来也不算太差,算得上门当户对,纪荣月就带着沈氏半数嫁妆,十里红妆嫁进了梁家。
老襄阳侯只有两个儿子,一嫡一庶,早早就分了家。
只是梁父被分出去,家产不多,也只得了个五品小官,梁居珩呢,年近二十学无所成,却眼高手低。
婚后两年间梁纪氏只生了一个女儿,孩子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梁家觉得家里有个傻子丢脸,对外都说孩子夭折了,纪荣月也不敢反驳。
而后,梁哲的夫人,夏氏觉得纪荣月无福,正赶上娘家侄女小夏氏前来投奔,就想着要休了那纪氏。
只是她侄女家世太低,梁哲父子不同意,父子拼命扒着嫡支一脉襄阳伯府,还有梁贵妃,想着找个高门贵女。
可夏氏姑侄两个精心谋算,仗着纪家无人做主,夏氏悄悄给纪荣月下了慢性毒,毒药自然是小夏氏提供的。
而小夏氏,则背地里勾引了梁居珩,并珠胎暗结。
夏氏姑侄两人的计划本来一切顺利,纪荣月死后,以继室之礼迎娶小夏氏,此后可以婆媳一心。
可纪荣月葬礼上,纪荣星出席,发现了蹊跷,并开棺查看,其姐面色一脸青灰,唇色深紫。
纪荣星明察暗访,东拼西凑终于得知了真相,趁着梁家人外出参宴,带着外祖父留下的几个老兵闯入了梁府,用鞭子生生的抽死了身怀六甲的小夏氏,还误伤了上前维护的梁夫人和梁居珩,致梁居珩毁容。
不仅梁家,京城都震惊了!
谁能想到一届女子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梁家将纪荣星告上了京兆尹,纪荣星被收监。
当时的梁贵妃盛宠,她虽然看不上庶出的梁哲,但是梁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便向刑部施压。
后来案件上了当时正在刑部历练的四皇子的书桌。
按理说,小夏氏和夏氏合谋毒死了纪荣月,两人有罪,但是纪荣月已经出嫁,看在未出世的孙子,夏氏将事情全揽在身上,只要梁居珩愿意谅解,这事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正因为深知事情会变成这样,有梁贵妃在,他们官官相护,案件不会公平的解决。
纪荣星才愿意自己报仇,且以命换命。
当时原身寄居在四皇子府上,听闻此事,为将来谋划,才帮忙出谋划策。
正好发现了被纪荣月的忠仆偷偷带出府打算藏起来的纪荣月的女儿,也就是可可。
原身以此为契机,同纪荣星展开了话题,纪荣星对其姐的愧疚自责瞬间转移,不再只求一死,在公堂之上拿出了小夏氏的卖身契,以此证明,她只是处置自家奴才。
而所谓的卖身契,只是折磨小夏氏期间,强迫其按了手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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