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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帅,镇国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祝逢春提银枪,跨骏马,立于万军之前,身后祝字纛旗招展,数千兵士肃然。枢密使见此形状,心中生出几分怯意,犹自昂首挺胸,道:“既已行至此处,那便放马过来,我军定血战到底。”
“那便战。”
祝逢春纵马上前,一枪搠死一位偏将,马信芳罗松见她动作,亦领兵士冲了上去,将眼前戎狄尽数诛杀。彼时戎狄仅剩残兵败将,行了数里,勉强整得阵形,然大齐铁骑一至,阵形又被冲散,一时人相踩踏,马各嘶鸣。
当是时也,少年一马当先,一杆长枪舞作乱雪,进退之间牵出数点红梅;老将执掌旌旗,数千兵马一齐上阵,所过之处但闻声声哀嚎。繁星之下,大道之中,刀作屠龙之态,弓秉射虎之姿,吼声风声响彻四野,号声怨声不绝于耳。
枢密使见大势已去,便领众将自北侧遁逃,祝逢春领兵追赶,却被几个将军拦住,挺枪厮杀了一阵,几名将军尽数受戮,抬头一看,枢密使等人已逃至百步之外。
她纵马追赶,瞥得渐渐走近,掣过角弓,拽作满月之形,望那枢密使背上只一箭,令他当即伏下身去。萧擎叫道:“老师!”便欲调转马头,几个将军将她按住,急又向前逃窜。祝逢春又射一箭,却只中了一个将军,萧擎回头剜她一眼,便令众将望东逃去。
祝逢春又追一阵,见她们遁入城中,恐有埋伏,加之人马疲倦,转身回去,只见两匹马驮着戎狄枢密使并那将军,低头吃着青草。她过去掀翻了人,先在身上又搠两刀,又将那马拴在追霞背后。回身将盔甲解下,搜一遍尸体,只有腰牌有些用处。她装好腰牌,将盔甲放在那两匹马背上,又割下两人首级,绑在一处吊上马鞍。
还未上马,罗松便赶了过来,看见两具无头尸体,道:“你不曾追上他们么?”
“追上了,只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渐渐靠近丰县,我不好贸然行事,只射中两个人。”祝逢春拍拍那两颗首级,道,“一个是枢密使,一个是都指挥使。”
罗松瞪大双眼,看她半晌,道:“堂堂戎狄枢密使,便这么被你杀了?”
“枢密使又如何,只要身在沙场,便有可能被杀。死在我的手里,已经是他二人的造化。”
“到底是你,做什么都是大手笔。”
罗松看向追霞后面那两匹马,一连赞叹几句,道:“前日祝帅寻我,说你若是再立大功,便让你替了我的位置。而今你立下这等大功,区区一个都指挥使,只怕装不下你。”
“我功绩虽高,却多是靠勇猛得来,不曾实实在在调兵遣将,若要再升,须得执掌旌旗攻城略地。”
“这个无碍,你自幼修习兵法军阵,但得机会,必能一展神威。”
罗松翻身上马,与祝逢春一同返回。沿途星辉洒落,照得东风银甲熠熠,罗松瞥得其上血迹,又看她面色如常,一时心头悸动,想对她表明心意,又怕将她推远,思量许久,只递去一张手帕。
“做什么?”
“擦一擦,全是血。”
“哦。”
祝逢春胡乱擦了两下,问他情况,他看那些血迹尽被擦花,笑道:“已擦干净了,我们继续走。”祝逢春白他一眼,丢还手帕,道:“管这些做什么,等回了营地,寻些清水洗一洗便是。”
“擦不擦,我都认得你是东风。”
“那是自然,我这般瞩目的人,哪个会认不出我。”
祝逢春舒展一番手臂。穿了一天的盔甲,又杀了不少戎狄,她不免有些手酸。如此一场大战,两边皆获全胜,女营之事当可落定。只是不曾想到,萧擎与戎狄枢密使竟是师生关系。而今她杀了她的老师,她应当不会再来劝降。
劝也好,不劝也罢,她都只为大齐而战。至于敌国将领,能招揽则招揽,不能招揽,便将那人就地斩杀。
回到营地,战事已结束多时,放眼望去,遍地皆是死尸,有风扑面而来,腥气直冲鼻腔。马信芳清点人数,此战诛灭戎狄兵士一万有余,缴获战马三千余匹,各类兵器不计其数。我军战死二十一人,姓名皆已记录在册;负伤八十三人,暂用布条包扎,等与罗帅汇合,再令军医看治。
“只还剩一件事。”
“何事?”
“盛夏时节,尸体极易腐烂,若不及早掩埋,极有可能引发瘟疫。”
祝逢春看一眼地面,又看歇在一旁的兵士,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若派一兵士禀告罗帅,再掘一巨坑掩埋尸体。”
“也好,依你之见,当遣何人前去?”
“唐越便可胜任。”
祝逢春招来唐越,让她看马鞍下方两个首级,道:“适才杀敌,你可还有异样?”
“已没有了,将军放心便是,这两个首级是……”
唐越转到正面一看,当时吃了一惊。祝逢春递去两块腰牌,道:“去了莫州,寻到祝帅或是罗帅,备说此地战事,请他允许我们就地掩埋尸体。”
“我明白。”
“那我将追霞借你一用。”
唐越点点头,翻身上马,道一句:“定不辱命。”便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祝逢春转身看诸位兵士,命他们着手掘一巨坑。
不多时,唐越归来,带着两块新制的腰牌,道:“祝帅说了,你今日立得大功,可去掉头顶那个副字,又因罗松往日多有懈怠,今日虽有功绩,却不能将功折过,因此将他降为副都指挥使,由你掌管他那一军。”
果是如此,祝逢春抿唇一笑,接过都指挥使的腰牌。罗松走来领了腰牌,道:“我可不曾有丝毫懈怠,这都指挥使之位,是我让与东风的。”
“让也罢,不让也罢,罗小将军都该清楚,逢春才是最适合做都指挥使的人。”
“是是是,谁敢说她不适合。”罗松将腰牌揣在袖里,道,“今日之事,我不曾同你计较,而今你却挑起我的毛病,改日你我再切磋一场,这次我定要打得你找不到北。”
被他一说,唐越当即噤了声,跑到俞星处帮忙掘坑。约莫两个时辰,一个方圆数十丈的巨坑挖出。众人割下戎狄人的左耳,在坑边堆做小山,又将尸体整齐叠入巨坑,埋了土,整了地,那处尸坑,乍一看便只是一块微微隆起的土地。
祝逢春踏在土上,看北边地里黍稷离离,又看靛青天上繁星烁烁。一阵夜风拂过,她忽然觉得有些饥馑,估了时辰,便令众兵士宰杀伤马开剥马尸,皮毛收在一处,马肉便就地炙烤。
得了命令,众兵士都打起精神,每五十人取一具马尸,几人剥皮削肉,几人砍柴烧火,几人巡视附近,以防戎狄卷土重来。不多时,近百马匹皆被烤得喷香,兵士围坐一起,一边吃肉一边闲聊。
一个兵士道:“到底是河北一带,从军两年,我头一次见到这等景象。”
又一个兵士道:“有这等战功,多亏祝帅与祝将军,也不知这两人有什么关系,皆是祝姓,皆能征战。”
一个老兵道:“嘘,你们没听过么,十五年前祝帅喜得一女,一向做将军教养,小小年纪便知文武,还曾跟随州府做事,破了几桩大案。”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询问。此时唐越经过,笑道:“你们不必猜了,祝帅今日坦白了,祝将军确是他的女儿。”
“原是如此,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众人连声称赞,慨叹淮东军后继有人,说着说着,忽有一人道:“你们错了,祝将军分明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真要同她相比,祝帅还差了些许。”
“那要同谁相比?”
众人转过身,却见女营指挥使俞星立在不远处,手里握着半只马腿,道:“自然是大齐开国将军,先太尉祝殿帅。”
逢春与她相貌相仿,武艺并肩,谋略等同,只是性子不大一样。一个内敛沉稳,一个洒脱恣意。
当年的祝殿帅,除却圣上一无所有,全凭自己在军营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太尉。而今逢春入营,既有祝帅照拂,又有女营看顾,是以她能放开手脚,多次立下奇功。
可惜今日之朝堂,依旧群狼环伺。逢春看似风光无限,可政事堂上稍有变动,她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愿她不会重蹈祝殿帅覆辙。
俞星叹一口气,却见祝逢春走到面前,笑道:“在俞指挥眼中,我已经能同祖母相比了么?”
“照实来讲,还是差了许多。只是同兵士说话,总要往高里说一些。”
“我不管,俞指挥说了便是说了,断不能出尔反尔。”
俞星在她额上狠敲一击,道:“已是都指挥使了,还是整日做些小儿形状。你打算何时领我们去莫州,再不过去,天都要亮了。”
“吃完便走,俞指挥莫急。”
祝逢春看众人吃尽马肉,各自灭了火堆,便走到马信芳身边,同她商议一阵,正要去喊兵士,马信芳道:“恭喜你,终于又升一级。”
“逢春谢过将军。”
她向她拱一拱手,向一旁走去,先命人用布袋装好左耳,又寻来十辆江州车,把缴获的辎重都堆在上面,便领兵士向西北方向走去。彼时五更已至,东边渐渐浮起青白,待众人行至莫州,天上已烧起彩霞。
叶景扬守在一株树下,见他们过来,便令兵士暂居城外,引祝逢春等将军走进县城,路上备说罗帅祝帅南北夹击之事,又赞她竟是祝帅之女,难怪有如此英才。祝逢春看她神情,情知她一早便知晓自己身份,只是不好点破,便点头称谢。
“可惜攻了莫州几个时辰,还是不曾攻破。只得退守康县。”
“攻打城池,哪里是几个时辰便能做到的事。”
祝逢春摇了摇头,行至城门,叶景扬向门吏递了令牌,门吏挥一挥手,令祝逢春等人进去,行了几丈,却见街边站着苏融徐子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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