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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空，把下一次的任务地点发给我。”
回到车上，王献拨通了姜随空的电话，对面的人打了个哈欠，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去找我爷爷了？他是不是又在打麻将？”
“事情变得有些复杂，老头叫我再给他捉一只过去…他应该联系你了吧？”
王献翘起二郎腿，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自己的膝盖。
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长长的哈欠声，姜随空伸个懒腰，懒洋洋回答道：“可不嘛，一大早上的就飞了个传音符过来，吵的我差点没睡成回笼觉……”
王献抬起头看向车窗外，筒筒咖啡馆里，方确正站在窗户边，认真的擦着桌子。
男人的嘴唇不自觉勾了起来，他慢吞吞的发动引擎，连声音都不禁裹携着笑意。
“你昨晚又加班了？”
“对啊，昨天加班到凌晨十二点，赶完方案，鼻血都流出来了，老板看我可怜，特批了我半天假……”
姜随空倒是没有听出什么异样来，他翻了个身，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角。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待会儿把位置发你，等出任务我们再联系。”
说完，男人就挂断了电话，弹了一个定位过来。
收到定位后，王献轻轻按灭了手机屏幕，又不由自主地朝着咖啡店的窗户投去一瞥，但方确已经不在那里了。
王献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匆匆驶离了商业街。
回到住处，王献取出衣袋中精致的名片，上面却只写了姓氏和性别，以及电话号码，没有写名字。
王献紧抿起双唇，稍作迟疑，随后，认真地在拨号页面上输入了那串电话号码。
三声“嘟嘟嘟”的铃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你好，我是方确的朋友。”
说完这句话，王献等待了一会儿，然而，对面的声音却迟迟都没有响起。
王献蹙了蹙眉，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喂，请问是王先生吗？”
“怎么？才两年不见，我们献伢儿就不记得我这个舅舅啦？”
王云生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听筒之中传来，王献捧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三秒之后，果断摁掉了电话。
然后，又过了三秒，王云生的电话号码就再一次自他的手机屏幕上跳了出来。
王献前前后后挂断了三次，电话那头的人却好像和他杠上了一般，男人挂一次，他打一次，两个人就这么乐此不疲，你来我往地战斗了十分钟，终于，王献败下了阵来，他长吸一口气，摁下了接通键。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王献眉头微皱，口气颇为不快。
面对侄子的态度，王云生却也并未生气，他轻声笑了笑，随后回答道：“你都快两年没回家了吧？两年前，我出国的时候你也没来机场送我，你不知道，舅舅我当时心里可是……”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不等王云生说完，王献便极为不耐地打断了他，对面的人稍稍愣了一瞬，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
“跟我合作吧。”
片刻过后，王云生轻叹一口气，主动打破了这样尴尬的氛围，男人的声音极轻，似乎还带着一丝疲惫。
一听到“合作”二字，王献眉头微扬，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的神色。
“从前我在王家，你这个舅舅对我可是从未曾心慈手软过，怎么？逃出国两年，被人夺舍了？”
“别这么冲呀……”
王云生笑了笑，继续道：“当初，舅舅好歹也为是因为你才不得不出国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不能跟你讨点好处了？”
“你算个劳什子舅舅？”
王献轻呵一声，转头就要挂断电话，王云生顿时感到一丝焦躁，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颤抖。
“诶，先别挂，我给你足够的筹码。”
三天之后，帝云大厦。
王献接上刚刚下班的姜随空，随即便缓缓地朝着方确家驶去。
“这次的地址，你确定没有透露给别人吗？”
车内，王献一边掌着方向盘，一边透过后视镜朝着后排的姜随空看去。
姜随空方才下班，脸上还带着未散的疲倦，他慢条斯理的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点亮了手中的平板屏幕。
“没有，怎么了？”
“那就奇怪了……”
王献“啧”了一声，烦躁的踩了一脚油门。
“发神经啊你！”
后排的姜随空一个俯冲，手里的平板都猝不及防地滑落在地，他暗骂一声，将平板捡了起来。
“你和寂无法师最近都小心点。”
王献的面容凝重，话及此，他停顿了一下，稍微松了松油门，小轿车的速度放慢了些。
“你们可能被人监视了。”
姜随空滑动平板的手突然间停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淡淡凝视着窗外。
“知道了。”
轿车即将驶过商业街，拐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王献不经意地朝窗外看去，突然，他目光所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道身影正悠然自得地漫步在街道上，缓缓朝着路口走去。
车子猝不及防又是一个急刹，坐在后排的姜随空向前一倾，这一次，他的脑袋猛地撞上了前排的靠背，发出了沉闷有力的“咚”声。
“喂！”
姜随空顿时怒火中烧，抬起头，刚想发飙，然而，王献却又猛踩油门，将车停在路边，随即，就打开车门，跑下了车。
“你在车上等会儿。”
目光跟随着王献风一般的步伐朝着方确投了过去，姜随空顿时明白过来，一时之间，气的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了。
王献匆匆走到方确身后，看见她还未发觉自己，不免有些无奈，索性几步跨上前，轻轻抓住了她的胳膊。
少女转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
“王献？你怎么在这里？”
“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了，你还打算去哪？”
说着，王献的视线下移，瞥见方确手里提着的咖啡袋，忍不住问道：“怎么有两杯？你要去见谁？”
方确倒并不急着回答，她将自己的胳膊从王献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就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小心翼翼的递到了王献的面前。
女孩谨慎的态度让王献也情不自禁地放慢了动作，他接过咖啡，仔细端详起了杯子上的标签。
摩卡咖啡，兔子拉花。
王献眯起狐狸眼，托着手中香浓的咖啡，面露疑惑之色。
“你上次不是说，拉花的咖啡不能打包吗？怎么这次……”
“我亲手做的，就当请你啦。”
少女说完后，便抬起头来，环顾周围，似乎是在寻找王献的车停在哪里。
手中的咖啡带着一丝令人心弦颤动的冰凉，王献的心神，却完全停留在了那句“我亲手做的”上，等他回过神，方确已经小跑着朝着路边的白色小轿车跑了过去。
街上的人群如涌潮般增多，王献便也不好再做停留，他仔细地护着手中的咖啡，弯着腰，以一种异常怪异的姿态缓缓走了过去，最终回到了驾驶座上。
然而，他一上车，就看见姜随空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后排的位置上，手里，也拿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咖啡杯。
“你不喝吗？”
看着姜随空随意搅动着吸管的手指，王献的心里顿时有些不满，他转过头，看向坐在另一边的方确。
突然听到他的询问，方确顿时有些懵，她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我喝了晚上要睡不着的。”
“真是浪费……”
姜随空还在不停的搅着吸管，瞧着他的动作，王献撇了撇嘴，将头扭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自己咖啡的盖子。
所幸，雪白的兔子拉花仍然完好无损的保存在咖啡表层，它的身体和脑袋都圆滚滚，看着十分喜人。
男人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端着咖啡，反复又看了好几秒，夸张的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方才恋恋不舍的将杯盖重新盖好，慢慢品尝起来。
过了片刻，轿车最终抵达了目的地，然而，王献却并未急着将车开进去，而是停在了离目的地两百米远的一处空旷之地上。
“待会儿，你拿着这个先进去，不要走的太深，大概十几米就够，如果感到不对，就撕开这张符，我会立马冲过去救你。”
说话间，王献取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到了方确手中，方确聚精会神地端详着那张符纸，频频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揣入自己的口袋里。
“我知道了。”
虽然听她这么答应了，但王献难免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又拿出一副全新的蓝牙耳机，伸到了方确面前。
“这个你拿着，待会儿戴上，这样可以听见我讲话。”
“嗯嗯。”
戴上耳机，方确微微颔首，随后踏出车厢，朝着不远处的工地大门走去。
望着少女渐行渐远的身影，王献的内心之中不禁生出一丝不安，他缓缓摇下车窗，朝着远处轻声呼喊：“发现不对劲就撕符纸啊！不要忘了！”
听见王献的声音，方确没有回头，挥了挥手，以作回应。
姜随空看着王献那一副不值钱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无语，他翻了个白眼，将平板上的地位系统打开了。
“这么担心，怎么不干脆跟她一起去？”
“我要是跟着去了，今天还能开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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