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胀相将最后一片咒符撕下，扔在地上。
“风间小姐，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坏相再次说了一声，依旧没有应答。
“弟弟们，”胀相站起来，顺便拍了拍血涂的头，“我们现在就赶去岐阜县。”
“悠仁还在羂索的手里，两面宿傩就要出世了。”
他想了想，补充道：“……事情结束后，我们就作为人类活下去吧，弟弟们。”
胀相本认为自己选择的是一条并不轻松的路，但如今风间万叶与般若的融合，让他看到了新的可能性。既然诅咒可以消失，那他们是否也可以变成人类呢？
届时，九相图就和虎杖悠仁一起，幸福地活下去。
“大哥……”坏相笑了笑，“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是兄弟。”
“兄长，漏瑚！”血涂手里拿着通讯器，将它高高举起。
*
“嗯，我们已经到了。”
一座大山下的钟乳洞中，回答了胀相问题的漏瑚向前一步，踩上一片看不清的水潭。它按住身旁的墙面摸索一通后，确认周围并没有危险，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倏然升起一簇摇摇晃晃的火苗。
光源一下明一下暗，但足够照亮前方一隅——这是一道不见尽头的山洞，不知又会延伸到何方。漏瑚瞥向一旁的罗睺，它手握着腰间的武士刀，见漏瑚不行动，便干脆地先行了一步。
它不需要视物，漏瑚甚至怀疑它到底有没有用眼睛去看。罗睺的脚步节奏规律，所走的路线一点也没有歪斜，保持在道路的中央，几乎挡住了漏瑚的视线。
“漏瑚，”罗睺停下，半转身体，“还不走吗？”
“我只是在观察。”
指尖的火苗再大了些许。漏瑚跟在罗睺身后向前，不时抬头朝头顶的钟乳石望去。
两人走了许久，已经不太记得时间。此时，前方却出现了一抹刺眼的白光，这光源不知从何而来，但一定不是因为太阳。
般若曾经形容过天元构筑的结界。比起复杂的，它更喜欢简单的、纯净的结界，所以她的结界大多都是一片空白，顶多再有几颗不大不小的松树做装饰。
不出意外的话，那里便是飞驒灵山净界了。
罗睺加快了脚步，深入那道光芒，漏瑚见状立刻追了上去，生怕里面会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但急切归急切，罗睺并没有放弃警惕，而是时刻紧握刀柄，准备迎接未知的危险。
出了洞口，眼前顿时一片开阔。如般若所说，结界的构筑一如既往地充满了天元的风格。但这净界又与其它净界不同，是一个不完整的半展开结界，主要体现在并没有被结界遮盖的原本的钟乳石上。
按理来说，完整的结界通常会是与周围的环境完全不同的——就像薨星宫那空无一物的结界那样，但这显然是一个借助周围环境才得以构筑的半结界。
不过，虽说净界并不完整，但不代表它所涵盖的范围并不大，反而相当辽阔。想要构筑这样一个巨大的重要净界，所需要的咒力一定不可小觑，所以，一定是有某种东西被放置在这里，帮助维持净界。
而天元也不知是自信，还是认为根本没人会来到这里，对境界中央用以镇守的一座遗体不加任何遮掩。在一片光明之中，那具身披袈裟的干尸尤为显眼，让面部僵硬的罗睺都不禁皱了眉头。
“即身佛。”他说。
“即身佛？”漏瑚询问一声，又点点头，“哦，我听般若说过这个。是僧侣在死前将自己活埋，就可以成为即身佛，对吧？”
它讥笑道：“就是因为人类的残忍，才会有咒灵的存在啊。但我们比他们更加纯粹，我们才是真正的「人类」。”
罗睺不置可否，而是问：“那么，这是谁的即身佛？”
仅仅一个干尸的诅咒就可以撑起一整个大型净界，它的身份可不简单。就在罗睺思索之时，一个声音却打断了它。
“当然是我的啊。”
“？！”
罗睺和漏瑚不约而同地做出戒备状。等两人转身后，面对的却是与虎杖悠仁一般无二的脸——是两面宿傩！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显然是吞下了更多的手指，诅咒的气息简直让人发怵……
一定不止那十四根手指！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动手呢。”羂索不紧不慢地走到他身旁，“这可是能补全你最后力量的即身佛啊，不怕出意外吗？”
两面宿傩满不在乎地回答：“也是微乎其微罢了。”
“罗睺！”漏瑚猛然大喝一声。
罗睺心领神会，立刻拔刀要将即身佛切个粉碎，但正在挥刀的那一刻，两面宿傩一个闪身，便抓住了刀身。
“不想着先保住自己的命，反而要毁掉这具遗体吗？”
经过咒力强化的手用力，刀身就像根易断的树枝，碎成几片。他再一抬脚，将罗睺踹飞出去，罗睺后退数米，身后双翼扇动，才勉强稳住身体。
电光火石之间，漏瑚一把抓住即身佛扔向罗睺，被它接住，自己则孤身一人挡在两面宿傩面前。
“喂。你，”他扬了扬头，抬起食指，“——头抬得太高了。”
一道看不清的攻击，但等漏瑚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头顶已经被割掉一半。鲜血喷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它一个咬牙，连连后退，再操起一把火球便直接攻向两面宿傩。
“胆量不错！”
两面宿傩竟硬生生接下一击，拳头便狠狠砸在了漏瑚脸上。它吐出一口血，飞了数十米远，一时半会再起不能。
太强了……不是十四指，而是十九指的两面宿傩！自己的攻击，只足够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痕迹吗？！
“嗯，这个高度不错。”两面宿傩点点头，悠闲地朝漏瑚走去，“——就该像稻穗一样。”
稻穗越是丰满，头就垂得越低——人类也是如此。就像是漫无边际的稻田，总是喜欢群居在一起，再以此衡量自身的价值，所以才变得千篇一律，毫无乐趣可言。
他撇撇嘴：“我原以为咒灵会更能认清这一点才对。”
就像自己一样，如同燎原的野火，哪怕把自己燃尽也没有关系。作为咒灵，饿了就吃，恨了就杀，这本就没有什么错误，也谈不上残忍。而这些咒灵，居然变得有些像人类了，简直无聊透顶。
牵挂的太多，在乎的太多，就会让实现「理想」的脚步变得犹豫不决，也会变得弱小。
“是……吗？”漏瑚睁开眼睛，周身的诅咒居然骤然暴涨！
“领域展开！”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吼，进行最后的殊死一搏。
“「盖棺铁围山」！”
“……你现在的状态应该已经不能展开领域才对。”
“啊——原来是这样，”两面宿傩想清楚后了然一笑，“是拼上性命的束缚啊。”
终于有点意思了。
而此时，罗睺卷起一阵狂风，就要将手中的即身佛撕个粉碎。羂索见状立马上前，却被里梅挡住。
她不容置疑地说道：“不要妨碍宿傩大人的战斗。”
“……”羂索皱了皱眉头，与其僵持了几秒，还是选择退后。
而即身佛也被飓风碾成了齑粉。
净界被废除，而漏瑚的领域也得以展开。原本狭小的钟乳洞四周升起一座由巨石与岩浆组成的大山，将众人团团包围。
“虽说我认为你们不可能改变想法，但还是提醒一句吧。”羂索虽然已经与两面宿傩进行过谈话，作为合作者，也作为认识千年的老朋友，虽然只是相互利用，但也是互利互益。
要是他死了，羂索可讨不到好。
“不要轻视这一根手指的力量，也不要轻视与般若融合的风间万叶，”她轻飘飘的下了定论，“这已经是死局了。”
里梅嗤笑一声：“那你不更应该想办法解开吗？”
“……不要把我想象成万能的哆啦a梦好不好？”羂索摊开手吐槽道。
“那么，就让你看一看真正的领域。”
另一头，两面宿傩手结阎魔印，口中念念有词：
“——领域展开·「伏魔御厨子」。”
在漏瑚的结界内，两面宿傩也展开了自己的领域。他的身后浮现一座神龛，四周堆积累累牛头骨，而就在领域构筑成功的下一秒——漏瑚的领域骤然瓦解。
漏瑚不可置信道：“是和般若一样的领域！！”
“哦？般若？”
可惜，两面宿傩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在领域的作用下，漏瑚和罗睺就像是实验室中被切片的尸体一样，在无数的斩击之下，成为了诅咒之王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两颗稻穗。
“羂索，”落在地面的两面宿傩回头问，“般若又是哪个？”
无媒介领域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据他所知，也只有自己拥有而已。
羂索无奈地回答：“不是和你讲过吗？创造风间万叶的那只咒灵——不过如果你想要去杀了她，已经没机会了。”
“她已经和风间万叶融合了，就在一天前。”
“啊，我想起来了。”两面宿傩点点额头，“因为你那个无聊的计划，最强的咒灵就这么没了。”
“哈哈……那你如果能打败如今的风间万叶，不也一样吗？”
“女人？没什么兴趣。”
“哦呀？”
在场的三人闻言同时向洞口看去，一只人类男孩形态的补丁脸咒灵站在那里，歪了歪头。
“看来我来晚了一步呢。”
“——不过，净界和即身佛都毁掉了，也算完成任务了吧？”真人眨眨一蓝一黑的双目，好像对同伴的死亡毫不关心一样。
两面宿傩双手插兜，不爽道：“你也要来凑这个热闹吗？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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