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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宁在漪澜身边蹲下。
漪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看她。
阮清宁：“最后给你一个机会，陈淮安到底在哪里？”
漪澜喃喃自语：“我们都是迷途的蝼蚁。”
真要命，脑子坏掉了！
阮清宁拉开她的衣襟查看伤处，只见胸口一片血肉模糊，本该鲜活跳动的心死气沉沉的，上面布满了黑色的裂缝，仔细看去，那些裂缝竟组成了一张人脸的样子。
阮清宁的动作刺激到了它，漪澜的心猛烈地抽动了一下，那张黑红相间的脸剧烈地起伏，面目张狂而狰狞，像是在对她示威。
没救了啊！阮清宁思考片刻后，伸出一只手，抚上了漪澜的脖子。
她的脖颈白皙纤细，看着十分脆弱，阮清宁毫不犹豫地用手一折。漪澜的瞳孔猛地一缩，而后渐渐涣散开，整个脖子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心脏处的人脸张大了嘴，像是濒死的鱼在竭尽全力地呼吸，可一切不过是垂死挣扎，它寄生于这位女祭司，当她死亡时，它也无法苟活。
阮清宁取下了贴在她胸前的人形挂坠，小小的神像一到阮清宁手中，便不再流血。阮清宁收起木坠，托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无声无息的女子。
片刻后，漪澜重新睁开了眼睛，目露迷茫之色。
阮清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漪澜：“哈？”
阮清宁十分有耐性地将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哦，陈淮安去哪了？
刚才脑子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时候，漪澜感到自己的脑袋清醒了很多。
漪澜：“一切都是有代价的，你用什么来交换我的答案？”
阮清宁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漪澜不解地问：“此物为何在你的手上？”
阮清宁眨眨眼睛，“你猜。”
漪澜当然不可能去做这么无聊的事。她微笑道：“好，我告诉你，陈淮安在内城，我这就指引你前去找他。”
【这女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竟敢冒犯大人，一定要弄死！她不是要去找陈淮安吗，等会就送她上路。】
【杀了她以后，我就去把之前抓的那个天师少年献给大人，长得还挺不错的，大人应该会喜欢。上次的大人说太淡了口味不佳，这次要不要多撒点盐？】
天师少年？她指的莫非是商洛？原来他被漪澜给抓了，定位还是献给邪神美貌又可口的礼物。
这行为让阮清宁想到了多年前名为阿瑶的那位仙子。虽然自己不是什么邪神，但那位热情的仙子也总是送一些奇怪的礼物给她。
也不知道瑶仙子现在怎么样了？
阮清宁很快收回思绪。多思无益，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带路吧！”
“好，这边请。”漪澜笑容得体地说道。
站起身之后，她往边上的墙面推了一把，一道黑乎乎的门被转了出来。
奇怪，不但脑子灵活了，连身体也轻便了许多，今天是被大人赐福了吗？
“我的小屋底下有数以百计的密道，其中有一条就通往鬼，啊，不，内城的所在。那可是人世欢乐之地。”
【好险，差点说漏嘴了。哪有什么内城啊，那个陈母天天发疯，我就那么随口一扯，她就相信了。】
【等会我就把这女子引到鬼窟，往她身上贴张引鬼符，然后……】
漪澜在心中思索着，猝不及防听到一声询问，“然后什么呢？”
“然后我就有制做灵傀的新材料了。”
说完后立时反应过来，急忙辩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
阮清宁好整以暇地问道，“你刚刚不是说内城是个好地方吗？然后呢，怎么个好法？”
漪澜松了一口气，原来对方并没有多想，只是在问这个。也是，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灵傀是什么！
“和平民的世界不同，内城那是达官贵人的居所，他们生活豪奢，酒池肉林，日日纸醉金迷，说是神仙日子也不为过。普通人终其一生也没法跨入他们的世界，这次你可有福了。”
【那样好的享乐之地还没来得及建，他们就魂归西天喽。当年那事闹的挺凶的，幸亏神女大人出面解决了。就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漪澜的心声中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又有几分微不可查的恐惧。
地下的世界密不透风，空气浑浊沉闷，按理说平时在地底待了那么久后，早该有些喘不过气来，今日却无任何影响。漪澜心中终于察觉到了一丝怪异。
“那个小涵又是怎么回事？是被你控制了吗？”、
“不是，她是真心侍奉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
“你们之前打算对我做什么？”
“不是你自己找到这来的吗？”漪澜纳闷地说道，她遗失了一段记忆，至此刻都尚未察觉。
【不知道她要找陈淮安干什么？不会和那些恶徒一样吧？】
阮清宁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左右不过是用她的性命去为漪澜疗伤之类的。伤的那么重，哪怕自己不动手，漪澜也只能再苟延残喘一会而已。
又是谁伤了她？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在走过不知道多少条通道后，一扇漆黑色的木门终于出现在了她们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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