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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2019年10月29日。
赵竞持知道自己不是浪漫的人。
诚如那天在病房外面她学生的几句笑语,他从前的确认为鲜花毫无用处。
美丽浮于表面,不过一夜凋零。
虽然他也曾经多次在探望病人或迎接队友的时候携带上这一份社会公认的友好礼节,但他没有这样认真地挑选过。
广场的小花店琳琅满目,地砖和墙壁都摆满各色鲜花与盆栽,花香馥郁,曲径通幽似的,没有能够下脚的地方。
他有些犹豫地停在门口,看向里头正在修剪花枝的老板。
老板很忙,但看见他懵懂的样子,还是起身擦手,微笑着走过来招呼顾客,“想买什么花,是送女朋友么?”
赵竞持不知道自己想买什么花,点点头,“是送女朋友,过生日。”他停顿下,说出了自己唯一知道的鲜花种类,“玫瑰?”
玫瑰比他想象中复杂,有各种颜色和名字。
他盯着老板手里那束明显不符合生物学理论的蓝白玫瑰,轻轻皱了皱鼻子,似乎闻到了淡淡的漆味。
“这是碎冰蓝。”老板看出他的疑惑,介绍道,“来自厄瓜多尔的白玫瑰,喷色晕染的。送恋人送朋友都可以的,喜欢的话可以现制,你参考一下咱们这儿的花束图片吧。”
她拿着册子递过来,“11朵、33朵、99朵…各种规格都有,看你的需求。”
“不用太复杂。”他翻看了好一会儿,指出一张图片,“这个怎么样?”
老板凑过去看了一下,乖乖,大捧红色玫瑰带上白色满天星,价格高,样式土,她已经两年多没有做过这个款式了。
就算面前的男人长相的确赏心悦目,但…只能说祝他好运吧。
老板尽力地劝说,好在赵竞持还听得进去。
今天是荀秋的生日,恰逢周末,赵竞持捧着花在约定地点等她。
十月底,细雨轻雾,潮湿冰冷的空气凝住露珠滚满蓝白花束,他抹开额头的水汽,看向越来越近的小绵羊。
她的表情在看见那一大束碎冰蓝的时候有了显著的变化,赵竞持很得意,上前几步把东西递到她手里,空出的手掌为她拆解头盔。
“谢谢。”荀秋低着头拨弄了一下花朵,目光在那串圆润光泽的珍珠装饰转了一圈。
啧。赵竞持心里后悔的,不该听老板的买这束花,珍珠项链放在正正中间都不太显眼,荀秋可能只以为是个塑料装饰品。
荀秋弯着眼睛,抬头冲他轻笑,“好漂亮。”
细雾打湿了她的额发,一缕青丝贴在秀白柔美的侧脸,赵竞持俯身啄吻她冰冷冷的唇,又伸手为她整理头发,明知故问地低声询问,“戴隐形了啊?”
荀秋嘟囔着,“这几天都下雨啊,镜片会起雾的。”
赵竞持知道不是,但他没有揭穿。
荀秋慢慢从车上下来,眺望这块空空荡荡的广场,仍然不太明白为什么赵竞持要把约会地点定在城南废弃的荒地。
江城在规划中曾有意愿将这块荒地建造成机场,可惜不知道什么原因搁置。十数年来,这里终究是荒芜一片。
在这样寒冷的雨夜,哪里有人会到这里来“约会”?
她将疑问表达,可赵竞持并不言语,只为她撑开雨伞,他们靠在一起,沿着修缮了一半的平坦道路,散步似的往浓雾更深处走去。
“去哪里啊?”荀秋不理解。
雨好像越来越大了,打在伞盖上,沿着边缘织出薄薄雨帘。黑色的庞大机械从迷雾中显现,荀秋看着那个比脸还大的奔驰标志,有一瞬间的呆滞。
“卡车?”
一辆轮子比她整个人还要高的重型大卡。
“对。”赵竞持很得意地摸出钥匙递送过来,“生日快乐,荀秋。”
荀秋这辈子收到过不少生日礼物,也有过惊喜时刻,但是惊到出现大卡车还真是头一回。
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愣愣地接过,低头看一眼,不可思议地重复,“送我的?卡车?”
“对。”他确认答案,又询问,“喜欢吗?”
“……”荀秋仍然缓不过神,脑瓜转出火星子,思索赵竞持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会送她一辆大卡车呢?
赵竞持兴致勃勃地为她介绍,“最大承载20吨,马力高达360,400l的油箱,全铝板材。”他摸摸她的脸儿,心里到底是忐忑了,不死心地追问,“千里马一样的,不喜欢吗?”
“可是…”要买这东西估计也花不少钱吧,虽然不想当扫兴的恋人,可是荀秋此时此刻真的很难说出那两个字。
没关系没关系,刚好荀天那边运货也可以用的。她沉下一口气,扶住他的手臂,说出最违心的话,“谢谢,我好喜欢…”
赵竞持很是受用,扬起嘴角,牵着她来到侧面。他拿走花束,意气高昂地提议,“快开门吧。”
荀秋再次抬头瞧它,才发现不对来。车的侧面有一道带楼梯的门,旁边带着绞盘和一些不符合重卡车的装饰。
“是房车啊?”荀秋看向他,仍然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圆圆的。
屋子里很暖和,他们把外套挂在门口的木钩上。
岩板厨房,内嵌水池,热风交换,可升降台面,外加2米大床,宽阔得像一间露营小屋子。
虽然它整体呈现出冰冷现代的风格,但显然在装饰方面沿袭荀秋喜欢的元素。
沙发卡座里软塌塌的彩色方块抱枕,桌上的系带玻璃瓶,或者绵羊小摆钟,小黄鸭植物盆栽。
“好厉害啊!”她这下想起了,好像前段时间刷短视频看见人家开房车去露营,随口提了一嘴。
这个憨憨,谁真的想要这么大的房车了,平时停在哪里啊?
但她仍然感激他的心意,捧住人家的脸亲了亲,撒娇似的嘟囔,“可是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要怎么还礼嘛,这个要多少钱呀?”
她昂着脑袋的乖巧样子实在可爱,赵竞持倾下来吻她,湿热地描摹着她的唇,踉跄几步把人带进柔软温暖的床铺,“就这样还行不行?”他不肯放弃勾缠,含含糊糊地提问。
虽然他们是有一个礼拜没有见面了,但赵竞持真的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想要和她做。平时工作忙起来不觉得,但一看到她,就很想像这样把人按住,然后再狠狠地…
而荀秋呢,玩心比他还重,她踢开了自己的鞋子,两腿紧紧地缠上来,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压进雪腻里。
“赵警官,带那个那个没有?”她的声音带着笑。
赵竞持又无奈又想笑,胡乱“嗯”了声,弹开皮带卡扣扔在地板,顺手把东西放在她旁边。
一副亮晶晶的新手铐。
荀秋咬了咬唇,翻身把它握进手中,低声夸赞,“赵警官真懂事。”
甜腻腻的声音像裹住了蜜糖,她垂着眼睛,纤指一颗颗解开了蓝色制服上的纽扣。
愉悦感顺着手指不轻不重的力度快速攀升,他承受不住地急促喘息,湿润的吻逐步下移。
车里的空间不算小,但赵竞持的身高实在太出众。
他只有半跪在地板上完成这场亲吻。
这倒还好,他一下就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了。
暧昧的啧声在喟叹中停止,赵竞持撑上来,可疑的水珠覆在冷硬高挺的鼻梁,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红潮轻覆的她,再次单膝跪地。
“荀秋,嫁给我。”
衣衫不整,气喘吁吁,荀秋就不知道有谁会在这种时候求婚,汹涌的潮汐余波中迷失的思绪尚未聚汇,只能任由他把戒指戴上她的无名指。
“好不好?”他的手掌滚烫,而钻石凉到让人发颤。
这一瞬间的悸动,或许俘获住了她的真心实意,荀秋眸色柔下几分,很慢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与所爱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