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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驶来，拥紧了沈务。
“我没事，我没事，覃。”沈务咧嘴笑了笑，按住他的肩膀，她嘴角的血，周覃用手指捻净，她看向他的眸子，黑的令她不安，她手指负上他的脖颈，试图安抚，“带上她的头，我们去玻璃大楼。”
垃圾吞噬机化作石头，被骷髅收纳。
“疼吗？”周覃不答反问，眸子黑尽，沉了怒意，骷髅拳紧，发狠的砸着冯榣的身子。他胸口微喘，带着痛意，手指游向她的肚子，声色沙哑道：“这里？”
冰凉的骨指触摸，沈务吸了一下肚子，“不疼。”她把额头顶在他的锁骨上，缓和着，“那只垃圾暴徒呢？死了吗？”
死了最好，懒得她去找它。
“跑了。”指腹的伤口结疤，没再出血，手指复又游向了她的膝盖，那处连接，还有浅浅的一轮红痕，指尖按了按，沈务痛的“嘶”了一声，周覃疼她，不再按，贴她耳边，凉凉的说道：“我帮你舔，会好的快些。”
沈务知他没有玩笑，但还是难以启齿。
“别……”她心跳加速，雪地里竟是暧昧，真是个放荡的星殳宿主。她推了推他，偏头，看向暴怒的骷髅，眼神认真，“覃，停下，冯榣的头有用。”
骷髅停止了攻击，那块地，已是深陷了。
雪地静谧里，沈务竟是听到了一阵细密的哭声。
秦枫死了，半个身子压在勘察车下，脖子压的畸形，那张好看的脸，染上灰扑扑的粉尘。
玉莲跪在他旁侧，喉咙里堵着，说不出话来。想要伸手碰他，又觉罪孽深重，颤抖着，捂着口齿，哑声痛哭。
过了许久，才听的一声痴问：“为什么……要回来。”
玻璃大楼，冯榣孤身攻入，那个熟悉的18-03包间，没有暧昧的呻.吟，只有一片死寂，铁锈般的血腥味。她的电池眼急促的闪烁着，血的味道，多么熟悉。
待她破门而入，红牡丹刺绣的窗帘上，是一道鲜红的血，比红牡丹更艳丽，就像冯槟的笑一样。
冯槟自戕了，她将自己的身子大卸八块，躺在血泊里，血泊画了一个咒，咒有两个月规盘，一个躺着冯槟，笑的诡秘深沉，另一个空缺着，好似在等一个人。
冯榣躺下后，将冯槟的头侧对，她看着冯槟的笑，好似再说：“恨我吗？我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
手指捻着冯槟的脸，冯榣眼神深邃，指尖将她嘴角抹平，冯槟的眼睛，却依旧冷冷的，盯着她，盯得她心情烦躁，“混蛋。”猛地给她一巴掌，打的冯槟颧骨一颤，一颗眼球从眼眶里抖出，轱辘辘滚到了血泊里，成了血珠子。
冯榣慌了，去捡眼珠，手指却被鞭打，眼珠被披风割烂了。
“又是你。”冯榣目光冷冷，垃圾圈来，将冯槟护在圈内，她择半蹲在血泊里，看着垃圾暴徒的眼神，满含杀意。
“王，我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联盟的。”垃圾暴徒屈膝，电池眼盯着冯榣，看了一眼冯槟，“她死了，您很伤心。”
“……不。”冯榣摇了摇头，“她该死。”心却是一痛。
她提醒过她的，是她一意孤行，不听话。
“哈。”垃圾暴徒的无情的笑了，“我不信，想要她活吗？”
“……”冯榣松了攻击性，死死的盯着垃圾暴徒，蓦地，余光瞟向冯槟，她沉默许久，垃圾暴徒耐心的敲打着手指，“条件。”
“帮我杀个人。”垃圾暴徒看着自己的铅笔手，手指描绘着月规盘，“也许是两个。”
连它都杀不了的人，她能有活的胜算？
何况这个狡猾的垃圾暴徒，本来就不似诚信之人。
但没有办法，冯榣赌不起：“可以，但我要加筹码。”
“嗯，随王开。”垃圾暴徒不以为意。
“月规咒盘，雪日重启。”冯榣看向窗外，大雪漫天，“我不要白色昭雪，我要城市新生。”
她要救回的，不止冯槟，还有的城市。
“那可真是难办……”垃圾暴徒站起了身，围着月规盘，仔细思量着，“不过，我可以答应你，现在，可以启程了吗？”
北街三路，沈务带着冯榣的头，来到玻璃大楼。
徐良看着柔弱，拿枪击杀垃圾暴徒，却是毫不马虎。他头上戴了个头盔，是工地标配的红色头盔，枪支架在铁栅门上，对着街道，眼神清澈里，带了点呆愣，见着垃圾暴徒靠近，就突突突开枪，枪法又准，还不怯场，楼里的人，活着的都躲在了楼梯角，听到徐良开枪，就怕的一缩。
“哥，来人了。”这小弟靠在徐良旁侧，半缩在他身后，想上又不敢上的样子，见着走来的沈务他们，立马警觉了起来。
“哦哦，哪？”徐良支着眼睛看。
“那呢。”小弟指了指对街，垃圾桶的方向。
“看见了……是小沈。”徐良一霎开心了，枪收了一半，站起身要招手呼喊。
却被身后胖子一拉，“别别别……”胖子急得肥肉乱颤，将徐良拉坐地上，小声道：“可别喊，你这一喊，得把怪物又招来了。”
徐良挣扎着，脱了身，枪把子却被胖子抓住，半推半就，“你作甚？那是我朋友。”
他用力拽了拽，将枪拽了回来，枪头对准了楼梯角，吓得众人朝墙上贴，“小心，小心，小心走火啊。”
“朋友又不是爹妈，你要是在乎，自己出去和他们离开，可别祸害我们。”
“别说，人家有枪。”
“有枪又怎么？我不信他敢打我。”
“不是，人家有枪，他走了我们怎么办。”这人恨铁不成钢，脸都憋红了。
“……那他别走了，这里也没谁会使枪。”被说这人看着徐良，觉他好欺负，“不然，人走可以，枪留下。”
“……”徐良被说的脸红，抱着枪抿嘴，“让他们进来，就都不会死了。”
“你怎么知道？万一他们中间有感染者呢？”
“我……”徐良百口莫辩。
“徐公子。”正争论着，沈务已是到了铁栅门，敲了敲，“开一下门可以吗？”
“小沈……好，我这就开。”徐良惊喜的转头，起身去开门。
门却被几个男子堵着：“我说，你也忒傻了吧？你瞧见哪个正常人，大摇大摆的搁街上走的？这三人绝对不对劲，不能开。”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徐良被气的眼角发红，左右为难的看向沈务，“小沈……”模样呆呆的。
这也，太好挼了。
沈务被徐良看的心软，笑了笑：“没事。”
“轰”
铁栅门被轰开了，骷髅穿过电花，收了回来。
一只手臂缠上沈务的腰，将她拉进怀里，头顶传来淡冷的声音：“走了。”
“……”她还没挼到。
“徐公子安好。”玉莲跟了进来，和徐良点头示礼。
徐良被惊了一下，绕过众人，跟在周覃身后，朝大厅里走去：“莲姑娘也好。”
“我就说，他们绝对不是正常人。”堵门的男子跌坐在地。
他们却已是走远了。
“莲姑娘，五王爷呢？”徐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玉莲眸色一顿，难言道：“走散了，不知他在何处。”
“啊，那可麻烦了，外面那般危险，还是紧快找到的好。”徐良扶了扶红色头盔，把枪背在背上，眸光看见周覃手里提着的东西，好奇的上前问道：“周公子，你手里提着的，是什么？”
“头。”周覃看着徐良说道。
月规盘内，躺了两具尸体，一具是冯槟，一具是冯榣。沈务把“敷陈我的证词”和“烛光下的生机”，分别放在了咒格里。
【双生姐妹——雪日重启。】
【月规咒盘，盛放死人的身子，涂抹生人的血液，献祭不死的生机。】
【护牌神：月规。】
沈务躺在雪地里，天空是深黑的，雪花片片落下，好似能看见六瓣的形状，落在她的瞳孔上，刺的眼泪泛滥。她的膝盖和小腿分离，那处连接再次被撕开，血水汩汩流下，浸染着雪地，白变红，红变黑。
直到她的生命渐渐流失，无知无感，雪地也陷入了黑。
沈务被扯下月规盘的刹那，包间里的骷髅，像藤曼一样，地板、桌子、沙发、墙壁、天花板，一切可能触及的地方，被裹上一层白骨，狠狠捏碎。骷髅墙里，徐良和玉莲被扔出了包间。
【汝的贡品，吾甚喜。】
【白色消尽，城市将迎来新生。】
【法牌：白元素：垃圾囚犯。】
【时间牌：解疑释惑。】
垃圾囚犯，一面绘着垃圾暴徒，一面绘着月规咒盘，白色的法牌，周覃收入马甲层。
“多谢。”沈务不见了，他本能的察觉到不对，眸光敛下，“我要察看月规咒盘，献祭过程。”
——【榣，以为我就这么死了？嗬，不会的。月规咒盘，会满足你的愿望，你的城市会活，你的子民会活，你的槟也会活。等着吧，白雪融化后的新生，将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到时的你我，将是城市的底层民，不再罪恶，永葆初心。诚，抱朴含真。——《垃圾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