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除，阵破。
随着恶鬼变成一捧灰，度渊为之所设下的阵法也被破除。
赫连择这才看清四周的景象，哪里还能一眼将林子里的情况全部收入眼底？
除了中间摆了几具妖兽尸身的一小块空地，周遭的树木茂盛郁郁葱葱，与别处没什么两样。
想来是一开始就入了他的阵，看到了假象。
原以为他设的阵法类似结界那样，现在看来应当是奇门秘术，以妖兽尸身为引，怨鬼一碰，阵法便自动开启将其困在里面。
“度渊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有需要，鄙人定全力以赴。”赫连择眉眼又染上灿烂的笑意。
原本进不忘仙门的秘境是为了杀他，现在反倒想为了他留下来。
“举手之劳，不必言谢。”度渊没看他，收起树枝离开这片林子。
在他的意识里，赫连择就是一倒霉鬼误闯了他的法阵，鬼本来就是要杀的，救他不过是顺手之事。
“度渊兄身法了得，一段树枝都能使得虎虎生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教我用剑？”
“恐怕不能，我的剑法没有路数，不适合教人，你要是想学剑可以拜一个用剑的师父。”
他声线低沉且富有男性魅力，就是说出的这话吧……有点不解风情。
赫连择没强求，和他并肩走出树林，原本无人的区域此时聚集了许多年轻子弟，应该是那只炼气期第九层的妖兽引来的。
毕竟它死后，修为散去引来了许多其他的妖兽。
有大量妖兽出没，必定会有人来猎杀。
不过看情况，应该完事了。
仅仅这片林子，地上就倒了不少妖兽的尸身，看刀口都不如度渊那般利索，反倒像苦苦大战了一场，还有不少人受伤。
其中一个穿着单薄的男生，手臂就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肉外翻正往外渗着血，但他的袋子是那些人当中装得最满的，除了一骑绝尘的度渊，他算是这个秘境里得到妖丹最多的人了。
他满不在乎地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简单地裹在伤口上就往别处走。
“李齐牧，站住！”忽然，一道尖锐的嗓音传出。
一个穿着红衣，身上挂满了金银首饰的小胖少爷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拦在那单薄少年身前，恶声恶气道：“把你拿到的妖丹全给我！”
李齐牧低着头，声音听不到起伏：“掌门说过，秘境里不允许抢夺他人的妖丹。”
“你是他人吗？你是我们家的一条狗，让你进秘境是为了保护我，你猎到的妖丹自然算我的！拿出来！”
李齐牧抿唇，没有顺着他的话把妖丹给他，也没有走，依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场上有许多人看着，但没一个人愿意上前帮他，都等着，如果抢夺成功且没事，估计会有很多人效仿，如果抢夺失败，就当是看了一场戏。
一时之间，林子里静得可怕。
赫连择看了眼旁边的人，见他神清淡淡，忍不住凑过去问：“你要帮他吗？”
度渊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继续走自己的路。
如果是五百年前血气方刚的他，肯定帮，但现在……他已经在人世间蹉跎太久太久，看过和感受过的事都比这冷酷千百倍，心早就麻木了。
帮与不帮，于他而言已然没有意义。
何况——如果真要算，五百年前魔神大乱的时候，他就已经帮过众生了。
赫连择的目光一直挂在他身上，还以为救世主肯定是人间圣母、菩萨心肠，倒是和他想的不同。
度渊还没走几步，那边就出结果了。
李齐牧不愿意给，小胖子少爷一怒之下动手抢夺，刚扯下装有妖丹的布袋，人就爆出一抹晃眼的光芒，然后消失不见了。
应该如掌门说的那样，直接被遣出不忘仙门。
人消失的那刻，场上响起一阵惊呼，那些起了抢夺之心的人都不敢表现出来，很快人群就散了。
李齐牧把掉地上的袋子捡起来，拍了拍，重新挂回腰间，从始至终脸上都没有表情。
这么一闹，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
赫连择才意识到，再不收集妖丹就算离开秘境也只能当个外门弟子。
他目光扫过度渊腰间挂着的那袋沉甸甸的妖丹……想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怎么也得是个内门弟子。
“度渊兄，时间紧迫，我还要去别处看看哪还能捡点妖丹，先不陪了，咱秘境外见。”
度渊客气道：“有缘再会。”
“会有缘的，会有缘的。”他连声应着。
度渊的确不需要再猎妖兽，在秘境里转了一圈，找到出口便直接离开。
从秘境出来，发现其他组已经有人出来了，而他们组还是第一个。
掌门和各大长老坐在仙灵台上等候。
直至一个时辰过去，秘境关闭，掌门才站起来，大袖一挥，一道灵力打在远处的钟塔上，三声钟响，以示本届选拔结束。
期间陆陆续续有人从秘境出来。
赫连择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他满面春风地朝度渊笑了笑，“我就说我们有缘。”
度渊：“……”
“秘境里尚未出来的人均已安全送出不忘仙门，而你们是经过秘境考验的，无论是否取得妖丹都能成为本仙门的弟子。”
掌门洪亮有力的声音，再度笼罩在广场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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