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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当那“隔墙有耳”了。”她说缓缓着看向了他。他见她眼波流转,明媚清亮,眼中却俱是算计。
谢涟走后,红眠才微微皱起了眉,“你太信任他了。”
“信任?”她拿书抵着脸笑了起来,“他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那你还帮他?”
“不过是要用他而已。”她用手托着腮,靠在棋桌上,“我要做的事,可是要靠他的。”
只是这人倒是个不好掌控的,她自小经历颇多,惯会装腔作势,收拢人心,谢涟这人她却有些拿捏不准,坦诚,狡猾,贪财,聪明,吝啬,疏朗多种气质混于一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是她在观里见他第一面时便给的判断。
她见惯形形色色的人,什么样的人,她大体一看便心中有数,但谢涟是何目的委实是看不透。但不管何种目的,她都会让他按照她要的来。
“三郎最是心高气傲,平日里最厌烦他那生母丢他面子了,若是让他撞见他生母还背着主君偷摸把府里的东西拿出去。”赵青川想想那画面便觉得有趣,她不禁用书遮了嘴笑了起来。
赵有柔已经换了五套衣衫了,都督夫人卢氏还是不满意,赵有柔有些不耐烦,当卢氏让她再换一套时,她终于爆发了。
赵有柔一把把侍女给她刚搭上的半臂扯了下来,“不若阿娘自己去吧!”
“你这孩子怎这般不懂事。”卢氏倒也不生气,只是把她刚扯下半臂又给她套上。
卢氏个量颇高,身材苗条,长的颇为美艳,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双柳叶吊梢眉,眼神锐利,嘴角边因习惯性的下抿留下了两道纹路。
她今日头梳高髻,头戴牡丹,上缀金叉步摇,琳琅满目,让人眼晃,身穿齐胸浅褐色襦纱裙,裙长曳地,绣满花纹,端的是华丽无比。
“今日来的客人,阿娘已与你说过,这可是个了不得的贵人。”她神神秘秘在她耳边说道。
“你阿爷也存了这个心,不然也不会让你去弹曲子。”
她又低声劝导“我的女儿生的这般美貌,若是不去个皇家,倒真是辜负了这上天的恩赐。”
卢氏倒也没说错,赵有柔长的十分美貌,肤光胜雪,眉目如画,她长了一双桃花眼,眼睛总水汪汪的,眼尾微微上扬自带红晕,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看人的时候自带一种楚楚动人。
赵有柔倒不觉得她那母亲说的一定对,“女郎的归宿也不一定就在内宅,我倒觉得嫁于皇家也不过换了个黄金牢笼罢了。”
卢氏立马觉得她是烂泥不扶上墙,“你怎会有这种心思,你什么身份,你是赵都督嫡女,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接触。”
她又觉得这女儿可能过于单纯,提点道“她身份低微,孤女一个,说句不好听的,她便是我们家的乞丐,你望望,这柳城,哪家体面人家要她。”
赵有柔低着头摩挲着衣袖,这是不赞同她阿娘的话。
“你与她不同,你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你母亲来自范阳卢氏,而你父亲,是一州都督。你是不可能和那野女郎一般流落在外的,即便是黄金牢笼那也是黄金做的,你如此美貌,如此家室,你难道想去个木做的牢笼吗?”
她心里叹了口气,心想阿娘这话倒是对的,都是去牢笼,那黄金的自然还是要比木做的好。
她也不再跟母亲闹脾气,便乖乖的任她们打扮她。
卢氏看一众奴仆为赵有柔上妆,心内一片骄傲,她这女儿长齐了他们夫妇的优点,不仅花容月貌且性格乖顺,聪明知理,任是哪个教习师傅,都挑不出她的理,她五岁能诗,六岁能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真正的名门淑女,柳城再挑不出比她更出挑的女郎。若让她来说,嫁个皇帝也是足够的,不过即便皇帝真的要把她选进去,她也不会让她去。皇宫那是什么,那是屠戮狱,修罗场,她唯有这一个女儿,决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赵有柔乖巧的让女婢们打扮她,一身扮好了,便站起来前后左右转身,让她阿娘点评。
卢氏出身范阳卢氏,不算嫡支,但也自小受过极好的教养,金堆玉砌里熏陶出的人,眼光自然挑剔,好不容易等她满意,赵有柔累的都想趴下了。
她带着精致的妆容趴在梳妆桌上与母亲撒娇,“阿娘,我不要再弄,谁来我都不再弄了,我要吃茶,我要吃糕饼。”
卢氏望着她撒娇,眉眼间都是慈爱,她摸着她的肩膀温语劝道“痴儿,若吃了东西,这妆不便花了,再忍忍,过了筵席便好了。”
赵有柔素来听母亲的话,听母亲这么说,虽心里不愿接受,但也勉勉强强又坐了起来,让母亲指点她的坐姿仪态。
卢氏拿了盏茶,润了润唇道“怎么今日没见三郎。”三郎便是记名在她这的赵家三子,赵云嗣。早有仆妇手中拿着白巾子跪在一旁,她随手拿起那巾子掖了掖嘴。
又一管事模样的仆妇答道“三郎今日大约是去园中玩耍了,奴婢见他一大早,便去了前面园子。”
卢氏听完便皱起了眉,“他今日又没读书。”
“是。”那仆妇小心翼翼的觑着她的脸色道“张先生说,他今日一大早便说头疼,向先生高了假,因今日是都督府的好日子,先生便也随意他了。”
卢氏心里冷冷哼了一声,面上却不显,而是露了个慈爱的神情,“那便随他便吧,他还小,自然贪玩,长大便好了。”
那仆妇松了口气,小主子贪玩,她也怕夫人责怪她没看好小郎君,还好,夫人对着小郎君一贯是宽厚和慈爱的。
“你先退吧,郎君的起居生活还要劳你辛劳。”卢氏和颜悦色的对那仆妇道,又随手退了手上的金戒子送予她。
那仆妇忙接过,心中更是感激,她只觉得这夫人实在是待三郎君实在太慈善了。三郎君能有这样的母亲,真是三生有幸。
赵有柔坐在梳妆台铜镜前,皱着眉头看向她母亲,“三郎已经不小了,却日日不读书,只想着贪玩,母亲也不管管他,母亲不该这般惯着他。”
卢氏见她不高兴的样子,便走到她身边,铜镜里瞬时露出出两张同样明丽美丽的脸庞,云堆翠髻,肤如凝雪,在春光下皎皎生辉。
她摸着她的头道,“别人不知道,但是你是知道的,他并非母亲所生,母亲若对他过分严厉,世人便会说母亲苛待他,你父亲也会不信任母亲。”
“那也不能不管他呀,我记得母亲少时对我是极严厉的,若是学的不好,母亲定会狠狠责罚我的。”
“你与三郎不同。”卢氏慈爱的贴着她的脸道,“你是我的无价之宝,举世无双。”
“三郎不是吗?”赵有柔不太懂,她有些疑惑的看向母亲。
卢氏微笑着对她道,“他自然也是,只是男孩的教养方法与女孩不一样罢了,你长大了便懂了。”
这话自然是为了搪塞她,她这女儿天真的可爱,哪有妇人会喜欢其他女人为自己夫君生的孩子,便是寄在名下又如何,不是自己的便永远不是自己的。
况且,这孩子,卢氏想起他的血统,简直都控制不住脸上的鄙夷之情,一个当垆卖酒的胡女与人春风一度后生的,獠奴一个。
赵文徽今日心情格外不错,他不过强壮之年,便当上了东夷都护府大都护、营州都督,仕途顺遂,一派春风得意,兼之今日又新建了别业,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头戴璞头,身着紫色锦袍坐在大堂里,脸上挂着十足的笑容,不断接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宾客的贺喜。
他其实是个极为英俊的郎君,身长八尺有余,面若白玉,鬑鬑有须,不过而立之年,却因常居高位,极有威严,坐在堂中,萧萧肃肃,犹如松下之风。众人一波一波的到,但他等的人却还没来,心中便有些不安,他挥手招来侍立在旁的侍从,问道“贵人到了吗?”
那侍从低着头摇摇头,他便又坐回到位置上。
卢知恩跟个没骨头一样半躺在座位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从铜盘里拿葡萄放到嘴里,他今日穿了件红色锦袍,金光灿灿的,更衬的他唇红齿白,貌若好女。
他一边看胡姬舞蹈,一边用脚点着节拍,抬首见他姑丈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便嗤笑道“姑丈,你耐心些,你现在的样子就跟个等待和女郎私会的年轻郎君一样。”
赵文徽看他那轻浮的样子就来气,便斥道“说什么痴话,给我坐直了。”
卢知恩看他一瞪,立马麻溜的跪坐好了,他是有些怕这个姑丈的,“不是,姑丈,我也是为了劝慰你,我是好心。”
赵文徽不想听他废话,转头看向身边的管侍,管侍依旧摇摇头,他便微笑着起身行礼与各宾客道“今时,正值某暖房之喜,便请各位大人一起与某移步。”
这是主家邀请宾客们一起去参观,众人自然欢欣之至,便簇拥着赵文徽一起前去观雪堂。
观雪堂明亮宽宽敞,形制古朴,淡淡的檀香味充斥其中,中堂正坐后方摆了张翘头案,形制厚重,古朴沉穆,上至香烛佛像古玩寿石,翘头案之前摆放一张供桌,约半个八仙桌大小。用料粗大,形态壮实,木雕花板极为精巧。供桌两旁还摆放了一对太师椅,扶手与扶背都设置成屏风状,两旁扶手俱雕刻以花纹。太师椅上方便是那覆盖着红绸的巨大牌匾了。
此时,赵文徽正站在牌匾之下,他面露喜色,手抚鬑须,正待拉下那红绸。
突然,堂顶上的那梁发出一声巨响,突然一阵松动,竟斜斜悬落下来部分,抖落一阵木屑。众人一阵惊慌,四处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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