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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楼某一间客房内,一个中年男人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大衣,他屁股牢牢地陷在绒毛椅上,脚搁在那装着伪造纸钱的箱子上,急躁的动作难掩焦虑,最后终于耐不住了,招呼了自己身边最后一个手下:“你你,给我去看看,一个个都拉肚子了吗这么久还不回来!”
那个穿着衬衫的小马仔递了跟烟过去,讨好似地笑笑:“好的,冒大哥,我这就去。”
又是漫长的间隔,时间不要钱地从他眼前滑走,冒老大坐不住了,摸黑进了卧室。
摩挲开关的时候还在骂:“这房间的灯这么这个时候坏,艹!”
他顺着木柜一路摸到地板,心里的不安感逐渐放大,直到他碰上了空空如也的床板。
“!”
而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一直没人察觉的黑暗处传来了一声声动静。
那上面坐着一个人——身影瘦长冷漠,即使藏在阴影中存在感也如此强烈!
凡凉伸手碰了床头柜的灯,把沙发下装着现金的手提袋往那边一踢:“你在找这个吗?”
他举止冷淡,还不顾别人死活的补了一句:“对了,你那些枪被黑漆花没收了。”
没什么比晚上突然开灯,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更恐怖的事,更何况那人还是能把整个海滨闹地风声血雨的阎王爷。冒老大这么多年在h市刀口舔血,这一次却终于觉得自己已经把刀吞进了肚子里。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对死亡的畏惧让他面色干枯:“凉哥啊,那枪我可以解释,我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您看看这么晚了要不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要和我谈条件,”这位阎王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不太好,他脚踝刚好落在那一小片月光下,伶仃而泛白,皮肤隐入浅灰色额的牛仔裤,“别废话。”
三个字,成功让冒老大闭了嘴。
凡凉调出了自己的手机界面,上面的信息发送者是诗人,下面是图片消息——他刚刚派出去的手下们都被清一色地绑住了手腕,正蹲在地上眼巴巴地看着。
冒老大不知道自己的小弟们能废物成这样,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被这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外焦里糊。
“黑漆花内部或者是外部有人接应你偷运那些枪支。”凡凉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干脆利落,下什么狠手的时候基本不会和别人提前打招呼。
从那好听嗓音里能听出这人现在心情不太好,似乎下一秒就会开枪然后上楼睡觉了:“把人供出来,你下场会好一点。”
“下场能好到哪里去?”
冒老大比谁都跟清楚自己的局面,问完这一句,颤颤巍巍就开始往后退,在床边撞到了已经断了一根柱子的木头架子,便一咬牙一咬牙把木柜往前一推。
登时那上面的书哗啦啦倒地,木架子也在触地的那瞬间发出沉闷的爆响,挡住了窗户到这边的路。
凡凉面色一冷,无声地动了动手指,但是下一秒又意识到什么,起身拔起了腰间的黑枪,黑漆漆的枪口在无尽的月色中对准了那个在木架废墟后越来越远的身影。
“砰!”
一声剧烈的枪响,近乎让整个四层的船舱都震动了一下。
甲板上、大厅里还在打趣交谈的黑手党们纷纷对着楼顶望去,但是入眼的只有吊顶的天花板。
“这是怎么了,都动枪了。”
“在黑漆花的地盘上?谁这么大胆子?”
他们这些人对枪声十分敏感且熟悉,一时间都有些风声鹤唳起来,不约而同地靠近了自家的手下,带着警惕四处张望。
大厅里,晚间的大厅仍然聚集着一些打牌喝酒或者是谈交易的黑手党头目。他们这些人,为了不让人找麻烦,都使劲把自己往人堆里面藏。现在发生了骚乱,又觉得即使是在人堆里面也不安全。
二楼,
冒老大一瘸一拐地扶着墙狼狈地奔走着,想着自己当初真的鬼迷心窍才敢□□漆花的货物主意,自己在h市苟延残喘这么些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腿上大股大股地喷血,那一枪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小腿,失血让他面色苍白,牙关里也隐隐透出血迹,他扒开正讶异看着他这副样子的走廊服务员,那餐盘上的酒杯哗啦哗啦全晃倒在地。
“先生!”
“别挡道!给我走开。”
他匆忙用手机拨了个电话,离岸越来越远,海上的信号也越来越差,他一边面目狰狞地拨电话,一边逃命似地下楼。电话一直接不通,他骂了一句娘,拐到了另外一条走道。
一回头,看到玉面阎罗正淡定地摸着自己的半指手套,坐在二楼楼梯扶手上。眉眼冷戾,看着就让人呼吸一窒。
“最后一次机会,赶紧交代。”
冒老大看着他鬼魅一般地出现在这,不顾腿上隐隐作痛的枪伤,牙关发颤,扭头就跑。
凡凉抬手,长指扣住扳机。
“砰!”
子弹长了眼睛一样地越过冒老大仓皇的身影,射进了他旁边的落地窗,大块大块的玻璃炸开,哗啦哗啦碎了个满地狼藉。
这走廊上还有其他三个人,通通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离得近的人还被玻璃炸掉的剧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厅里,再次听到枪声的众人开始人心惶惶,众人对视的眼睛里都明晃晃地写着一个事实——能在黑漆花的地盘上连开两枪的人,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他的黑手党根本没有这个胆量和实力。
有人低声唾骂:“艹,什么平等交易,就是个幌子,到了这里还不是别人是爷,我们任人宰割。”
有人胆小怕事:“小声点,这厅里还有黑漆花的人,我还不想死。”
有人起哄挑事:“这些年黑漆花干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什么鬼榜单不知道酿成了多少惨剧。”
众人拾柴火焰高,坐在旁边的“灰狐”老大上午刚被凡凉隐隐威胁了一次,旧仇加上新恨,几声枪响让他的皮都开始发痒了,他把红酒杯往地上一摔:“什么狗屁的海上交易会,这不就是把我们圈在海上好收拾吗?看你们一个个都跟个鹌鹑似的,别人的枪口都对准我们了,我们还在这傻乎乎地给人献殷勤!”
谁知他这句懦弱的话恰好点了最后一把火,这些年被黑漆花压迫到一句狠话都不敢说、恭恭敬敬了好几年的黑手党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纷纷都坐不住了,毕竟他们眼红黑漆花的商业版图和武装力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十年来,我们哪天不是被他们赶得到处跑?”
“再这么让他们发展下去,到时候咱们说不定只能在大街上讨饭。”
大厅里一下子人声躁动、群情激昂。座椅推搡声不绝于耳,有脑子还清醒的试图拦住脑子火热的,发生了不少手脚冲突。
整个气氛就像一个蓄势待发的火药桶,只需要一点火星子就能炸开。
希泽放下了装着葡萄的果盘,清秀而年轻面容上是隐藏不住的担忧。
他站在在大厅靠后厨的一角,前面就是装着红酒的餐车,晚上在大厅里的黑手党人并不多,而且后厨的人来来往往的,没多少人会对他们这些帮忙送水果的上心。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掉以轻心,他戴着白色口罩,旁边有一个穿着背心夹克的小弟经过他,顺着看了过来。
他赶紧用胸口的餐巾捂住了自己的右半张脸,装作不舒服地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那黑手党小弟只能看到他半边清朗的眼角轮廓,觉得没什么意思般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等到动静越来越远,希泽才放下餐巾,继续观察大厅这令人紧张的气氛。
这个地方离甲板也近,希泽隐约听到楼上楼下间或有脚步声传来,看来上面三层楼也有不少人被这两声枪响惊动了,他轻轻皱了一下眉。
警局都还没有介入这次交易会,黑手党们却自己坐不住了。
见到局面有点控制不住,守在大厅角落的黑漆花手下想要打电话给自家干部,但是举起手机的动作被“灰狐”老大看到了,上前一脚就被他猝不及防地踢翻在地,那名手下这么多年第一次被踹,坐在地上好一会,连西装服都皱了。
周围的人又惊又惧又刺激,观望般地向后退出了一片中心。
嘴上说着讨伐黑漆花,但是真正做起来时还是会犹豫再三。
旁边还有几个鸽尾的下属,他们都没见过这种阵仗,暗暗往后挪了几步,眼底一片空白,想着早知道就跟在老大手下不出来瞎混了。
灰狐老大踢得眼睛都红了,在一旁人的窃窃私语中还要继续踹上一脚,但是他才刚抬起脚,肩膀上就猛地感到一阵刺痛。
“砰!”
一声枪响,大厅里所有闹事的、起哄的、包括还在捏着餐巾的年轻警察都转过身看着大厅门口。
那枪口的硝烟未灭,握枪的手上绽着一朵玫瑰,纹路繁复好似暗藏危险。
诗人把枪收回,身后踏踏的脚步声响起——一排西装革履、穿着整齐的手下在他身后一字排开,无声地握枪站立。
他用温雅眼神扫了一下安静如鸦的大厅,嘴角掀起礼貌的微笑。
“各位,很热闹啊。”
见其他人没有任何回应,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人把中枪的“灰狐”老大扶起来,那人踹的时候挺带劲的,这个时候腿都软了。
诗人看了他一眼,非常官方地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发现有人偷运了一些东西上船,现在在处理这件事,凡凉下手没轻重,才在刚刚开了两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果惊扰了大家,我代黑漆花向各位说一声抱歉,酒水费可以给你们打半折。”
他这番话说得无懈可击,最后一句话落下的时候有不少人已经坐回了原来的座位,继续喝酒了,纵然紧张还没有消去,那边也有人开始圆场:“我说怎么回事呢,就是小事,搞得一惊一乍我还以为怎么了。”
“也是,玉面阎罗那性子,这事他也干的出来。”
“灰狐那边的家伙也太暴脾气了,都不问问清楚就出手了。”
这边就像是一堵自带火力的黑墙,而黑墙之内围着一群待宰羔羊。
希泽旁观了这些人从群起而攻到偃旗息鼓的全过程,在心里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但他也知道在权势不对等的情况下,诗人说什么都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威胁。
他再退两步,这次用餐巾遮住了自己全部的下半张脸。
诗人把枪交还给手下,鸽尾那边的人见状慌忙过来谢罪。
“对不起诗人,刚刚没控制住局面,还劳烦您亲自下来一趟。”
他刚刚能眼睛不眨地射穿一个人的肩膀,无论外表看起来多么优雅高贵,也难掩他是头冷血动物的本质。
音质和刚刚一样进门时一样低沉华丽:“没事,以后注意一点。”
他说完,转眼视线就落在旁边的一处酒桌,坐在上面的四五人往这边瞥的目光立刻收回,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诗人卷起了袖口,抬起那朵纹着暗青玫瑰的手,让后面那群带枪的手下不要跟过来,上前拿了一瓶红酒,走向了那边。
希泽在暗处观察着这位黑漆花情报手的一举一动,他知道那酒桌上坐着的都是一些黑手党的老牌势力,恐怕是除了黑漆花、森蚺、黄金沙之外最有实力的一群人,也是这次最难啃的一些硬骨头。
诗人带着暗金表的手腕撑在餐桌边沿,他依次给这些人倒上酒。语气带笑,模样也风度翩翩:“我不太喜欢四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太吉利,诸位给我一个面子,不要让枪再响第四次了。”
有人举起酒杯和他碰一声,淡淡道:“我们信佛的,同样也不喜欢这个字,碰上比较晦气。”
另外一个人瞥了一眼他手下制住的灰狐老大:“打算怎么处理啊,我看这船上还是个干净地。”
诗人眼里微光流过,他喝一口红酒,那唇更显红,肩膀动作间能看到下面劲实的骨肉:“当然是送医疗室疗伤,黑漆花没什么损失,他不用付出这么大代价。”
他下属们接过命令,一人一胳膊的把灰狐老大拖走了。
众人看到他的诚心,纷纷放下心来,又冲着酒水打折点了好几瓶美酒。
希泽看着这人三言两语就平息了风波,压制和诱劝双管齐下,大厅又恢复了他刚刚来时的祥和气氛。无声地吸了一口气,一种不算是庆幸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作者有话要说:
-诗人,你是我们团队的最佳公关,没有你是不行的。-森蚺他多有牌面,连势力的名字都没有(doge)哦亲爱的,请不要悲伤,因为严格来说你不属于黑手党那一派,这样吧给你安排一个“森蚺牌枪支生产黑作坊有限公司”,以后可以在亚马逊发展哦-关于凡凉和诗人的纹身,一个是荆棘,一个是玫瑰,这两没任何关系,纯粹同事荆棘只喜欢骷髅(狗头叼花)-发现一个有趣的事实,后台显示有三十多位宝贝收藏了我但是每次评论区都安静如鸦每次我看着空空入也的评论区和收藏数,我都想凄凄惨惨戚戚扪心自问,这是不是同行为了研究“无敌扑街透明小作者每天都在捯饬什么鬼东西”才来收藏我的(以泪洗面ing)哈哈哈哈哈哈懂了懂了,这就去开文《我那三十多个收藏竟都来自同行为了研究的马甲》感谢在2024-01-0822:03:39~2024-01-0922:09: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039795910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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