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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怎么回事?”
“擂主不是被打败了吗?那男人上去干吗?”
“真有人不知好歹啊。”
“他上去估计是找死哈哈哈!反正大野牛是不可能被打败的!”
地下拳场本来因为擂主的落败而陷入稍许的沉闷,但是突然从贵宾室上来的一个男人又成了众人的焦点。
在大野牛几拳解决了上一个擂主之后,这个时候敢上台进行场外赛,观众用脚指头想都觉得这个人称得上是胆量十足。
于是野性又冲昏了头脑,纷纷再次变得激动起来。
叫骂声和助威声又让整个赌场沸腾起来,一股狂野的气息顺着波动的空气传遍拳场,一直到最中间——聚光灯下的擂台。
贪烨利落地脱下了上衣,扔下了擂台。
一副熟练的动作,转身的时候,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从颈部到肩部再到手臂。
下腰处腹肌分明紧致,一看就是锻炼的时候对自己要求十分严苛。
虽然从下楼到上楼,他的行为都流畅流利,但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神情不太好。紧抿着唇,下颌收地极紧,那是看着危险敌人时候,身体下意识地做出的反应,沉静到颇有些戾气的眼神停在了观众席最前方。
那里正坐着某位冷血的阎王爷。
而那阎王爷正享受着他人的簇拥,似乎擂台的光过于惹眼,他微眯着眼睛看过来,正好和贪烨冰冷的目光分毫不差地对上了。
“黄金沙”的老三正作着虚伪的笑,献殷勤般地抵上一副观赛特制墨镜。
凡凉无视了他腆着的一副老脸,毫不客气地拿过来,镜架搁上那高挺薄削的鼻梁,那皮肤在淡光下看起来白到触目惊心,他向后仰坐着。再次有恃无恐地对上贪烨的眼神,连唇角的幅度都没有变过。
但是贪烨变了,他目光中原本的警惕冰冷全然消失,换成了带笑的温柔。堪称换脸,速度与翻书还快,似乎刚刚瞬间的冰冷和危险都是一片假象。
他手上不拘地搁在弹性带上,向那边做口型:“记的下注我,带你一夜暴富。”
虽然离得不近,四周也都是吵闹疯狂的叫喊,凡凉却意外地通过那一字一顿的口型看出他说了什么。
他挑了一下眉,过了一会儿,算是一报还一报,在擂台刺眼的白光下,墨镜下的那唇微动,做了一句话的口型。
“不下注,留钱给你作棺材本。”
贪烨那明亮眼眸里盛放的笑意又满了几分,他几乎能想到正常时候听到这人说话是什么样的。
肯定也是冷言冷语,含讥带讽。
他回了头,不再把目光深深地定格在一个人身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那是种让人看着就心里发怵的神色。
黑漆花的八大干部,诗人作为情报手,精于算计,是一个典型的笑面狐。而鸽尾、裟罗、野狍是由利益勾结起来的蛇鼠一窝,甚至连黑柱效忠黑漆花的理由都有迹可循,但是他看不明白也看不透凡凉这个人。
大野牛手上的镣铐被解开,喉里发出挑衅似的低吼,双目怒瞪。
这拳场的裁判就没上过擂台,他在场外做了一个手势,宣布开始之后,就匆忙移到了最角落。
大野牛炮弹一样向贪烨袭来,而男人面色冷峻,眼神清明。他没有立刻去躲,而是微微侧身捉住了大野牛猛冲而来的出拳的手臂,向后一折,大野牛一副粗壮的身躯竟然没办法立刻从他手里逃脱,还顺着折臂的冲力向前微微弯曲。
拳刚被人握在手中,脸上就迎上了十分猛烈、毫不留情的一腿,沉闷的撞击声让下面观众们的心跳都加速了几分。
大野牛显然也是被激怒了,剧烈的喘气声极为压抑,贪烨避开了他蛮力冲撞的上半身,小冲了一步以后,整个人向地面倾斜,最后一条腿滑进了大野牛两只脚中间,几乎是在观众都没有反应下来的情况下立刻绞紧双腿,大野牛被绊倒,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贪烨□□的上半身也紧贴地面,肩膀处的肌肉因为发力而紧绷。他的呼吸也不必大野牛好上多少,剧烈的喘息让喉咙间都涌上了鲜血的甜味。
不过他的眼神,比任何时候都要冰冷。
“是十字固!”
“哇,没看出来,还是个专业的!”
十字固,一种专业的格斗技术。大家看打黑拳看多了,很多人都习惯了回归原始的、充满野蛮气息的身体撞击,突然看到这种技巧性十足的专业技术,纷纷拍手叫好,观众席上又是一阵振奋的尖叫。
大野牛见大力挣脱没什么用处,转而重重的一掌想要掐捏贪烨的胳膊,以他那种野蛮的劲道,这一捏估计能捏裂开别人的骨头!
贪烨立刻松手脱身,利落地起身,并且在大野牛爬起来还没有站稳的时候,重重地一拳击在了他的下巴。这一下打的他耳目充血、脸歪肉肿,连下颚的牙齿都松动了几颗,舌尖有血腥味在翻涌,骨头都几乎要离开肉的痛感让他昏沉了片刻。
在这个擂台上称霸了这么多年的拳击手,大野牛无声倒地。
拳场顿时陷入寂静无声,两秒后又爆发出能够掀飞整个拳场的巨大叫喊声。
而造就这一奇迹现象的年轻男人,正静静地站在擂台中央、
这么一番缠斗下来,贪烨的胸膛也极为有规律的起伏起来,让那副比例勾人的身躯更具力量感,他呼吸灼热间,往观众席上看了一眼。
在此之前亦或者是在此之后,凡凉都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就好像这场比赛、这个拳场、这个赌场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让他觉得这周围越发热烈的氛围只是自己的错觉。
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会更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前半生在纪律分明的环境中,他的骨髓都是跟着钢筋水泥一起生长。他的心是冷的,但是他的血是热的,他竟然罕见地为自己升起的一摸生气的情绪感到好笑。
他抹了抹自己胳膊上擦出的血痕,毫不在意地看着大野牛再次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
大野牛身上出现了不少深红的打斗痕迹,那是皮下组织严重充血导致的,但是贪烨还是那么干净的一身,站在他对面。等到人红着眼睛再次怒吼出拳并猛冲过来时,侧身避过,抬腿一个收回、踢出的侧踢,脚狠狠踩在了胯骨上。
被踩了一脚的拳手当即两眼发白地喷出了一口血沫。
再次因为受冲击过大而倒地,不过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爬起来。
因为背对着观众,贪烨满背狰狞森然的骷髅纹身更清晰地展露出来,黑青色本来就是极富张力的色彩,在走动间就更显生动——饱满的头骨,两个可怖的空洞,还有桀桀透着凉气的突出白齿。
观众席上传来一阵阵惊呼声,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个杀机外漏的踢击,还是因为他背上的这个象征着死亡、阴森、恐惧的纹身。
其实这种时候可以乘胜追击到把别人打得了无生气,但是贪烨只是站在原地,冰冷而审视地垂眸看着倒地的大野牛。
直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的砰的一声,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脊背!
观众席上立刻就炸锅了,拳场一片混乱,尖叫声,辱骂声,哭喊声,踏步跑步声似海浪般在地上翻滚。
“啊!是谁开的枪啊!!”
“这他妈都玩阴招了还赌个屁啊!!还钱!!这破拳场。”
那颗子弹似乎正中右侧的肩胛骨,让他背部猛然一弯,贪烨强忍着剧痛,只是眉心微皱起来,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平复下呼吸。
中弹的地方不好用手捂住,他半跪在地上,挪到擂台台柱后,背靠在柱子以此来止血。麻木感和灼烧感大片大片的蔓延,即使竭力压制,他眼中迷离的空白还在逐渐升起。一点轻微的拉扯都能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贪烨缓慢抬手摸到了自己的肩颈窝,不出所料都是一片潮意。
他耳边都是一片低微的嗡鸣声,环境很是吵闹。
不少人在听到枪响之后,也顾不上比赛的结果了,屁股离开了座椅就开始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整个拳场的人们脸色都多多少有点难看。
狂热的赌徒以为是拳场看着贪烨这匹黑马快要赢了,所以出此下策,在背地里开枪搞阴的,所以混在混乱大众中骂骂咧咧地想要偷偷地把自己的钱要回来,普通观众可是活生生被枪声吓怕了,根据他们多年生活在海滨的经验——只要有枪响,肯定有黑手党在明里暗里地交火,能躲多远躲多远,不要招惹是非。
这么一弄,众人都如离巢之鸟,惊慌失措地拼命推搡,拳场走道登时拥挤堵塞起来,现场一片散乱。
“黄金沙”用来维持秩序的人都不知道被挤到哪里去了,老三正痛心疾首地看着他的招财树歇菜在了地上,枪响之后更是瘫坐在了沙发上。
想着沙鳄听到这些事情,一定会派人弄死他的。
麻子看着只被一声枪响就吓成这样的人群,轻轻地叹了声气,他一手拿着一件外套,谨慎地瞅着正稳稳当当坐在椅子上的凉哥。
玉面阎罗对周围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长腿随意地搭着,上身还是微微后仰着,他摁了一下按钮。
那个小环终于顺着水流轻悠悠地落在了柱子上,和其他二十个小环一起累成一列,在水流中飘飘荡荡。
随手把游戏机扔进小弟怀里,用手指了一下侧方。
“不知道是寻仇还是针对,你带人去那个方向的二楼看一下。”
调子整体还是冷的,但是至少说的是人话。
围着他站着一圈的黑漆花成员应了一声,分了几个人往那边快步离开了。
贪烨因为中弹而浑身无力地坐在了地上,vip观众席实在是和擂台相距过近,近到可以透过模糊的视线,看着凡凉是怎么稳坐钓鱼台地玩着游戏,怎么号令布控地让手下去查看子弹射出的方位。
他旁观着这个人浑身薄凉、轻描淡写地不管自己死活的模样。
——直到脚步声停在了他的身侧。
随后他做出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他伸出了手,向玉面阎罗。
那是一只沾染过无数鲜血,哪怕现在也是血迹斑斑的手。
手长指长,麦色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色的经络,骨节分明,是一双即使在客观审视下也具有野性和力感的一只手。
而它伸向了玉面阎罗。
还留在擂台下的手下们屏息凝视,从贪烨开始伸手那一刻就一直不敢出声,心里也不敢琢磨两大干部之间弥漫着的微妙对峙感。
时间恍惚被无限拖长,那手仍然固执而又沉默地伸着。
玉面阎罗垂眸冷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伸出手,碰上了那残留血温的手。
凡凉主动拉起了他的手。
贪烨等到掌间终于感受到了细微的凉意,不知道从哪冒出一股巨大的爆发力——他几乎是在凡凉拉住他的瞬间,发狠力把他扯拉在了擂台上,然后猛虎扑食般地覆了上去。
将整个海滨都想招惹却不敢招惹的凡凉,禁锢般地压在了自己身下。
选择袖手旁观,在自己快要被开枪打死的时候还在玩游戏,像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阎罗,高居于座,无论座下是怎样血流漂杵尸横遍野,他也无动于衷,无情无义。
凡凉几乎是在被他拖到地上的瞬间就屈腿,狠狠一个膝击让他整条腿都在发麻,但是贪烨顾不上其他,只是一手紧紧地勒着那白皙病态的如工艺品般的手,
人在绝境的时候,往往会更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
在失血的时候,同样也会抛弃掉名为理智的枷锁。
他沉重地凑近凡凉的耳边,是热气,也是血腥气,还有深深的怨念与僵持的对峙。
“为什么现在才来?”
回应他的是一截冰冷的枪管,抵在腹部,坚硬冰冷。
贪烨略显艰难地转过头,感受着那狭长泛冷的眼睛,和自己交错的鼻梁,还有色泽淡薄的唇、线条流畅的脸,甚至自己侧过头时余光还能看到的那截苍白修长的脖颈。
那不含一丝热度的唇微动,声音靠近听,又冷又低:“或许我应该等你死了再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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