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许初才收到过言冽发来的消息。
他正好飞到南谷市，在那边有天公休日，就去当地古镇逛了逛，当时碰巧拍到了少数民族的歌舞表演，还录了视频给她看。
言冽说是今天的航班回北仓，但具体的航班号许初并不清楚。
她在屏幕上划了几下，想看那篇报道的具体内容，但点过几次都没有反应，之后才弹出输入密码的选项。
“谭……谭柯，我打不开。”
她喉咙艰难地吞咽几下，觉得嗓子痛极了，几乎讲不出话来。
谭柯见到她手足无措的反应，很迅速地从椅子上起身，靠椅底部有滑轮，因为他这个动作还向后滑到墙边，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你别着急，”他想去拿平板，但许初抓握着的力气居然很大，让他一时间拿不回来，于是谭柯声音越发柔和了些，“你先松手好吗？”
许初这才在他的提醒下拿开手。
随后谭柯很快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然后重新递回给她。
他跟着许初一同把这条简略的播报开完，大意是讲熙航的某班客机，在报告了机翼出故障之后，就跟塔台失去了联系。
目前卫星能检测到飞机是在北仓附近的高空当中盘旋，至今也并没有要下落的意思。
没有准确的消息从机舱传出来，所以尚且不清楚飞机的即时状态。
谭柯一时间没想明白为什么许初看见这条消息反应会这么大，但他发现许初握着平板的手在发抖，脸上却见不到丝毫的表情。
“乘客里是有你认识的人吗？”
他缓缓伸出手，去抓许初的手腕。
许初手上佩戴着一条银链，就缀在腕骨之间，双手在发抖的同时，银链就也随着光照而闪起脆弱的光芒来。
谭柯把平板拿回来，看了看底下的评论，还有另外相关的新闻。
“别担心，我看专家说只要驾驶员操控得当，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你再确定一下你朋友的航班号，说不定不是这趟航班呢？”
航班号？对了，只是出发城市相同，或许言冽驾驶的是别的航班呢。
许初才反应过来，翻开手机的通讯录，播出了电话。
谭柯瞥到屏幕上显示的人名，言冽。
他依稀记起这个名字来，自己一直有关注着许初的近况，知道她有个在熙航工作的同学。
刚才的疑虑也有了解答，他想错了，许初关心的人不是乘客，应该是驾驶飞机的飞行员才对。
这么在意吗……
漫长的等待之后，没有接，再打几次，还是无人接听。
“谭柯，没人接，肯定就是他的班次。”
许初讲着话，眼眶已经明显地变红，脑海中模糊形成的猜测几乎让她发疯。
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其实还有很多话都没来得及跟言冽讲，更觉得之前无缘无故闹脾气的她简直像个笑话。
“我，我可能得先走了。”
许初拿起自己的包，想着要收拾下东西，但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拿出来。
“他会化险为夷的，你别太担心了。”
谭柯神色黯淡，他从来没有自负地认为了解许初，但直到此时此刻，自己才清楚地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都没有靠近过。
但这种情况，他还是不可能让许初一个人走的。
“我知道，只是……”许初声音里是她都没意识到的哽咽。
只是她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完全不爱他。
谭柯制止了她还在慌乱翻包的手，把她的包包拿起来：“走吧。”
欢快的手机铃声在这时候响起，是许初自己写过的一段旋律，当时觉得很喜庆，会觉得接电话也变成一件幸运的事才设置的。
她猛地拿起手机，见到来电显示上言冽的名字，却突然不敢接通了。
她害怕电话那头是什么别的人，再用非常遗憾的语气讲出某些冰冷的事实。
铃声响得已经足够久，马上就要自动挂断的时候，谭柯终于看不下去，帮许初接通了这个电话。
“喂……”
听见的确是熟悉的声音，许初倏地松了口气，几乎站立不住，幸好谭柯伸出手扶了一下，才不致摔倒。
但轻微的声音还是引起了言冽的注意。
“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许初深呼吸两下，尽量让语调平稳些，“刚才看到新闻，我还以为……”
“刚才没接电话是因为在开应急会议，那趟班次机长不是我，系统出了故障，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而且已经安全降落，飞机上所有人都安全。”
言冽今天的确也有南谷飞北仓的班次，不过是更早的一班。
他在稍早些的时候收到了另一班次无法降落的消息，所以被集合到一起商量应对措施。
没有带手机，才错过了之前的几通电话，造成这样的误会。
“那就好。”
许初抿了抿嘴唇，刚才言冽讲问题航班的机长不是他的时候，自己心里居然产生另外卑劣的想法，幸好是别人。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电话那头言冽的声音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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