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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刚过,园子里杏花纷纷扬扬地落了一地,又接连逢上了几场春雨,虽说是即将步入四月,可坐在屋子里还是有些凉意。
外头的婆子女使们正趁着今日雨停了,太阳比前几日好了一些,便坐在院子里一边儿绣着夏天的凉被,一边七嘴八舌的给唠开了,陶姚便趁着这个空闲的功夫自己坐在了房中,将这两日听来的诸多消息给细细理了一遍。
她原先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b大赫赫有名的历史系考古教授,生平最爱托些关系去古玩市场上弄些精巧的玩意儿来掌掌眼,连带着她的学生也都沉迷此道。
陶姚原先来的第一天都还在纳闷儿,自己究竟是穿越到了哪朝哪代;可怜她堂堂的教授,却连当前这国公府中人们的穿着打扮都没办法判断她自个儿当前处于何时。
还是后来她问了那一日在她床前嚎啕大哭的那个女使才晓得,自己是穿越到了姜国。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她兴奋得就差没把这卧房的屋顶给掀了。
怪道她看不出来,这姜国有个缘故。
在二十一世纪,姜国又称古姜国;这是一个千百年来一直都被人们所存疑是否真实存在的古国王朝,没有人可以证实它究竟属于哪个年代,也没有人真的发现过有关古姜国的任何遗迹以及文物。
传言,那是一个经济高度发达的王朝,百姓们珍珠为妆、簪花为冠,绫罗绸缎共享四海,是一个在穿着打扮上将前唐朝的华美奢侈推翻从而崇尚极简主义美学的王朝。
同时也是一个诗词文学和饮食文化高度发展的盛世王朝,更以姜国真宗皇帝与其皇后的爱恋故事而令古姜国文化名扬天下。
传说真宗皇帝与其皇后恩爱非常,哪怕后宫佳丽美女如云都无法分这位皇后的恩宠,真宗皇后一生热烈明艳,赤忱美好,只可惜患疾早逝,这令真宗皇帝伤心欲绝。
即使后来传言他准备册立继后,也从未放弃过以天象星辰的能力寻找先皇后的魂魄,他渴望着能够让她起死回生。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自真宗皇帝之后,姜国皇室对于天象之说过分依赖,最终突然消失。有人说,古姜国的覆灭是因为和大宛国的战乱;也有人说是因为轻信虚无缥缈的天象而导致的民心紊乱,但不管是何种原因,这些都无法得到考证。
而有关于古姜国的绝大多数文物不曾保留下来,也有原因。传言记载,真宗皇帝在位时,姜宫曾突发大火,将宫中画像以及瓷器烧毁,只留下了部分文字书籍,但也在战乱中遗失了。
既没有画像记载也并无文字记撰,这当代的教授自然是对这姜国的东西一无所知。
不过她转念又想起一事,当时她自个儿不过是拿出了相机正与自己的学生何姣姣拍了个照,那闪光灯一亮,她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到这儿了,就连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穿过来的她自己也想不起来了,不过既然她也过来了,那何姣姣想来也应该穿过来了,只是尚且不知道在何处。
“若说咱们姑娘也是,这太子妃的位置何等的尊荣,何等的富贵;这可是明摆着的未来皇后,全天下的女人都梦寐以求的位置,你说这样的福气给谁谁不要,偏偏姑娘还要投湖。我是实在想不透。”
窗外的婆子们叽叽喳喳的,见里间陶姚没什么动静,以为是她睡着了。就叽叽喳喳地将嘴里的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其实殊不知那小姑娘现在正趴在窗户边听墙角呢。
“妈妈也别说咱姑娘,姑娘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官家册封的安宁县主,又是国公爷金堆玉砌娇养出来的妙人儿。常言道,‘一入宫门深似海’,这进了宫,眼见着是泼天的富贵,享用不尽的福气,可究竟那是个红颜骨枯的活死人墓,换做你,你愿意把自己后半辈子就这么搭进去?”
众人听了这话,很是赞同;可原先说话的妈妈倒是不乐意了:“要我说,这日子在哪过不是过。咱姑娘到底是个县主,日后不是嫁给皇子再不济也是个侯爵人家的娘子,这往后余生总归是少不了和其他娘子打擂台,不蒸馒头争口气,还不如入宫一趟,也不枉自个儿的身份。”
旁边一个婆子,原是桃夭的乳娘,在听完这话后顺势便也接过话茬:“妈妈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瞧瞧去年宫里刚刚薨了的端嘉贵妃,那人家先前不也是东京城里卖纸钱的破落户,人家都还能生下韩王,做了贵妃……”
“住口!”
这次出声的是那天跪在床边哭鼻子的姑娘,是自幼就服侍桃夭长大的贴身女使,叫做莲花。这怒气冲冲的一声,倒是把躲在窗边偷听的陶姚,也就是现在的桃夭给吓了一跳。
“你是个什么身份,也配在这里乱嚼宫里贵人们的舌根,也不怕叫有心人听了去,日后好来找咱姑娘的麻烦。”
说罢,莲花将手里的活撂下,起身呵斥道:“妈妈们也别怪我托大作势,咱们姑娘将养了这几天,精神头日益见好,也比先前清醒的多了,也不闹什么绝食投湖此类的事情,眼瞅着就要嫁入东宫,妈妈们东一句西一句的再把里头的那一位给吵醒,听见个零星半点的,闹出些更大的事情来,到时候遭殃的可是国公府上下,还是要慎言才是。”
抗旨不遵是什么罪过,这众人心里还是有些数的。听了这话也只能将刚刚才打开的话匣子给止住了,毕竟天子一怒,血流成河的例子,古往今来可不少。
里头的桃夭听罢,心下暗戳戳地发笑,好好地绣活不干,闲着没事儿吃什么瓜啊。不过瞅着外头院子里是冷场了,总得要有个人出去打个圆场才是。她陶姚又是初来乍到的,虽说是将这位安宁县主的身世来历之类的是摸清楚了,可身边儿的关系尚且还摸不着头脑。
眼下看那个莲花尚且是个可用的,知道忠心护主;可莲花终究年轻,万事还得需要个年纪稍大,办事老练的才好。想到这儿,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地出去打了个哈哈。
“妈妈们说什么呢?这样热闹,也说与我听听,也叫我听个乐。”
陶姚推开门,笑着下了台阶,众人见她出来了,忙起身问安。陶姚在这儿待了几日,对于这种请安问好的规矩还并不是很适应,且每一次被这些仆妇下人们请安,不知怎地她心里便有一种酥酥麻麻地感觉,觉得既好笑又无奈。
“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起姑娘即将入宫,虽说宫里由皇后主婚,先前已经送来了诸多赏赐,聘礼一类尚且未下来,按照国公爷的吩咐,除了这些赏赐充入姑娘的嫁妆外,咱们自己也得准备些东西,这不,新妇婚后三日回门的衣服昨儿倒是送来了,说是裁好了,只是上头的花样子我觉得有些小气,还说叫姑娘自己来改改才好。”
陶姚一听,心中暗叫不好。她堂堂的大学教授,每天要么就泡在博物馆要么就是在陈列室,整天拿把刷子带着白手套扫来扫去的,哪懂什么刺绣!绣个鸭蛋只怕都会叫人笑掉大牙。
“这……我怎么知道该绣什么?我又怎么会……”
“姑娘别害羞了,这可是自己的嫁妆。再者,姑娘的针法是咱们府里数一数二的好,国公爷身上好几件衣服可不都是姑娘动手缝补的,只怕外头的都比不上姑娘自己做的。”莲花笑意盈盈地说着,取来了一件珊瑚红色的衣裙。
“喏,姑娘瞧瞧,我还特地嘱咐那家掌柜的,这可是大内的货色,让他们剪裁的时候万分小心。昨儿拿到手里我就觉得甚好,姑娘看看绣个什么东西才好。”
陶姚看着那件衣服,心里忐忑不安,不免暗骂,古代女性除了刺绣女工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够他们打发时间了么?连个嫁妆都要自己绣,就算她学过些东西,那现代的十字绣能够和古代的针法比么?
越想越来气。
“算了,我也不知道要绣什么,你还是原路返还给那家裁缝铺子,叫他绣些好的花样就是了,这劳什子,我是不想看。”陶姚说到此处,瞅瞅天色,继续道:“也快吃饭了,我见里面也没个茶壶什么的,你先去倒杯茶来我解解渴吧。”
莲花听完,笑:“姑娘病了一遭反而糊涂了,什么茶壶不茶壶的,如今咱们吃茶都不用那个,姑娘且等等,这就给你进去做碗茶吃。”
说罢,连花就吩咐人去拿了一壶烧开了的水,自己进房中,取出了一整套树根雕花的茶具,又用银挑子称了些茶叶,研磨成粉,热水温盏,再注水冲茶、调膏、再注水;最后用再细细地在那茶汤表面的沫子上勾勒出个样式来,如此一碗绵密圆润的茶汤算是做好了。
其实此法陶姚记得自己在上学时期听自己老师有讲过,传言古姜国饮食文化发展的相当不错,喝个茶也很是费功夫,不过那时候的人们附庸风雅,以此为乐,也不算什么。
莲花一套娴熟的点茶功夫展示下来,陶姚方才明白了那句“大瓢贮月归春瓮,小杓分江入夜瓶。茶雨已翻煎处脚,松风忽作泻时声”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这喝的哪儿是茶,这不明摆着是古代拉花咖啡么。
“我觉得你要是在我们那儿,你高低得是个有名气的咖啡师。”
莲花专注于做茶,没听见陶姚目瞪口呆之余的喃喃自话,桃夭见她刚刚做好的那盏茶沫子细腻,云脚经久不散,便捧起茶盏尝了一口,只觉得这味道甚是熟悉,再尝一口砸吧几下嘴巴,细细品味。
这不就是从前自己喝的抹茶奶布丁那味儿么!
就是差点儿小料。
“莲花,府上还有牛奶么?”
莲花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姑娘你说什么呢,什么牛奶?”
陶姚见她这副模样,忽而想起从前旧时这玩意儿叫做牛乳,就改口询问:“就是牛乳,除了你再去给我搞两块儿蒸的烂烂的芋头来,再要些糖。”
“姑娘要芋头?别是饿了吧,一会儿咱们就传饭了。姑娘且再忍忍。”
“不是饿了,你赶紧去弄,我给你弄个好吃的。”
等莲花拿来了牛乳和芋头之后,陶姚起身坐到了茶桌面前,用刚刚莲花拂茶的茶筅倒腾了老半天,做了个像模像样的奶盖出来,又拿小汤匙把那芋头压成了泥,一股脑儿的都往茶汤里倒了进去。
莲花见状惊得站了起来:“姑娘做什么呢,这可是皇后娘娘赏的上好的龙凤团,可不能这么糟践了。”
“你不懂,这叫奶盖还有芋泥,你这个茶汤的味儿就得加这些才好喝,不然看着就跟刷锅水似的,谁喝得下去。”正说着,陶姚捧起那盏被她加了料的茶汤,尝了一口,满脸享受。
“啊~就得是这个味儿。”
莲花看着自家主子那惬意地模样,再瞧瞧那碗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的龙凤茶,心里直犯嘀咕,这真的能喝么……
晚膳时分,柳后见今日膳房送来的菜肴清爽落胃,觉着一个人吃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便吩咐芒种将赵琛请来一道用膳,顺便说一说大婚的事情。
其实这大婚的事儿,实在是没有什么说头了,古往今来都有礼制可依,况且如今国库里虽说比不得从前前唐盛世那般那么富有,但好歹也不至于在太子大婚这件事情上刻薄了些。主要柳后想听的,还是陈桃夭的事儿。
“所以你那日去国公府瞧了,是怎么说的?”柳后夹了一块鱼,细细嚼着,眼神却只盯着赵琛。
“我瞧着吧,许就是害怕,也不是什么抗旨不遵。人家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听见自己忽而要入宫为妃,那自然是又激动又害怕的。”太子瞥了一眼皇后,老老实实地答。
“要真是激动地话,跳什么湖?就不是别的什么?”
“母后希望是什么?”太子听到此处,端着饭碗故作懵懂地看着柳后,倒是把柳后给整不会了。
“就不是什么心里有人这样的事儿?”
“国公府嘴严,儿臣看了半日也不见有什么破绽。约莫就是激动害怕吧,毕竟宫里嘛,规矩大,人也多。嫁进来了她就是朝廷命妇,将来什么时候能够回国公府去探望老公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害怕些也正常。”
“吾想怕的不是什么时候回府探望,怕的是在吾的眼皮子底下当差,稍有不慎便平白无故地似贵妃那般丢了性命吧。”皇后面色如常,只是语气中多了一些逼问的味道,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旁边侍奉的芒种都觉得脊背发凉。
再瞧太子,神色并无变化,依旧认真的扒拉自己碗中的饭菜,道:“母后怕是吃醉了酒,有些迷糊了,贵妃的死不是早有论断么。”
“吾听闻近一年来宫里宫外流言纷扰不断,你闲着没事儿就在东京城里体察民情,就没曾听到点什么?”柳氏一边说着,一遍示意赵琛替她盛碗汤,赵琛起身接过,一面舀汤,一面回话。
“儿臣醉心政务,流言什么的倒是没听见,反而听见一桩奇事。”
话毕,一碗汤刚刚盛好,赵琛又稳稳当当地递给柳后,柳后尝了口汤,问他什么奇事,赵琛便说与她听。
三十年前姜国内乱,彼时的官家尚未登基,还是蜀王,听闻内乱发生觉得时机已到,便称清君侧平息战乱。东京城在那时候已被秦王占领。
秦王文韬武略样样出挑,只一样不足,就是此人酷爱音律,因此东京城那几年乐籍奴婢众多,常常出入姜宫。这在那些年是见怪不怪的事情。
每逢军功庆宴或是节日典礼,便由宫中的一位名叫韩章的年轻乐师引领教坊乐籍奴人排练歌舞鼓乐,以供贵人观赏。
韩章这个人生平最好鼓乐,尤其擅长琵琶鼓乐和鸣而奏,故此在教坊中最喜与一擅鼓女子合奏,只是后来秦王战败,韩章也被官家流放至岭南一带,如今服役期满,放出消息要回东京城中谋生,便要寻回当年在姜宫一道演奏的诸位同僚。
其中尤其点明,要寻回当年那个与其一同合奏的击鼓女子,可惜天涯海角,人海茫茫,不知那女子是否还尚在人世。
话至此处,太子便歇了碗筷,叹道:“民间盛传,那女子容貌绮丽,击得一手好鼓,更有人以诗句来赞那女子。”
柳后眉头一挑:“是何诗句?”
太子道:“我今击鼓一声高彻天,击鼓二声深彻泉。天上拂开白日路,地锁制断如飞烟。”
柳后放下碗筷,定了定心神,道:“诗句不错,只是三十年时光荏苒,寻一个弱女子只怕是难上加难。”
赵琛笑了笑,起身施了一礼,道还有政务处理,便走了。
柳后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翻手将面前的一只瓷碗给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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