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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天后,凤飞语仿佛真如他所说那般,将唐妙妙当成了条狗似的玩意儿。
她不必做侍女那样劳累,不必起早贪黑,有了一个专门的小院子,每日好吃好喝,还有两个小侍女照顾她。
只是不好的在于,若凤飞语想不起来便罢了,若是想起她来,她多半要遭受一顿皮肉之苦。
凤飞语心思嬗变,阴晴不定,如原小说那样。
除了一个尚算放在心上的人,其余人命在他眼里不过草芥。
赶上唐妙妙运气不好,遇到他心气儿不顺想撒气的时候,他会让人打唐妙妙一顿。
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上一瞬他还面带微笑,下一瞬他便脸色一沉,随手一挥,唐妙妙便像死狗一样拖出去被狠狠地鞭笞。
凤飞语从不亲自动手,最多只是远远的看着,嘴角略微上扬,不屑道:“贱人就是贱人。”
被打得狠了,唐妙妙往往要躺上半月才能起身。
在凤飞语的话便如圣旨,唐妙妙是叫天天不应。
唐妙妙时不时身上有伤,但伤在身上的同时,王府中却也从不让她缺衣少穿,就连她挨打以后用的膏药都是上品。
撇开供凤飞语撒气这点,她在王府里的生活也够得上正儿八经的小姐待遇了。
唐妙妙竟也越来越习惯了这种生活。
时间一天天流逝,她慢慢长高了,六年时光过去,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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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春光旖旎时节。
倚在栏杆处,唐妙妙捏碎了手中馒头,随意丢了一些到池子里,池中的鱼儿便争先涌来抢食。
碧清的池水,舒展的绿叶,池面挺立的粉白睡莲,与或黑或红的鱼身相映成趣。
喂了一阵鱼,唐妙妙觉得无趣,站起身来,信步走开。
路过练武场,唐妙妙习惯性往那边看了看,随意抓住一个小厮:“伏芊不在吗?”
小厮见是她,笑了笑,回道:“听说伏姑娘三日前便出门去了。”
“又出去了?”
唐妙妙轻哼一声,不再追问。
小厮却殷勤道:“姑娘要找伏姑娘吗?听她的侍女说,伏姑娘这回出去,大抵至少要半月才会回转。若是她回来,我给姑娘带个信儿去?”
“不必了。”唐妙妙冷冷拒绝,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妙妙作为原小说女主的身份,她的五官是属于娇柔的那种精细的美貌,仿佛一眼便让人眼前一亮的花瓶那样漂亮且引人注目。
因为这份逐渐长开的美貌,唐妙妙很有些骄傲的资本。
没有人能拒绝美好的事物。
这两年,她看得见也听得出。周围的人,尤其是一些侍卫和小厮,对她说话都轻言细语起来。
不过这些人再殷勤又如何,唐妙妙从未将这些人看在眼里。
说到样貌,伏芊同她的年纪相差无几,这几年也长开了。可惜伏芊的样貌比不上她,虽然也不算太差。
因为长年练武,伏芊身形纤长,眉宇间含了两分英气,但她又不是那种典型的英姿飒爽。同人交谈时,她面上含笑,很是松弛。可很多时候,周身却又流露着一种奇怪的矛盾的安静感,让这个人仿佛被什么笼罩着一样,偶尔会让人有一探究竟的念头。
对于伏芊,唐妙妙仍然嫉妒着这个人,但同时,她又觉得这人奇奇怪怪的。
在王府中,因着凤飞语的缘故,伏芊很是受到礼遇,在府中有专门让人教读书识字,还学了绘画。
这些都是唐妙妙自己也学的,只是学得不大精,伏芊学得如何倒不了解,应该也同自己差不多的水平。
不过令唐妙妙更想不通的是,伏芊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于练武功。
之前,唐妙妙不做侍女了,其实也想要拉近同伏芊的关系。见伏芊练武功,她也缠着说要跟着学。
但只坚持了五天,唐妙妙便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因为太过辛苦,比她挨一顿打还痛苦。
唐妙妙其实也见过伏芊因为练武而悄悄抹眼泪。
有一回,她手臂上被划了近十公分的口子,皮肉都外翻了;还有一回她手骨折了,骨头顶着皮肉看上去很可怕的支突出来。
可伏芊休息过后还是坚持如故。
唐妙妙心想,换做自己,一定就放弃了。
伏芊明明是可以选择不练的,可伏芊非得受那个罪,也不知道这个人图些什么。
仗着自己学了武功,这两年还总往外面跑。如今这世道这么乱,也不怕在外头遇到什么危险。唐妙妙觉得这个人简直脑子有问题。
提到世道乱,这里就不得不提原本小说中的背景安排。
原本这片土地上,前后这几百年也是统一的王朝。凤飞语的先祖便是当初此朝建立时的股肱之臣。
不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几百年过去,一个王朝不可避免地将要走向衰落。
先皇懦弱昏庸,信任宦官,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
而先帝驾崩,继任的今上亦好不到哪儿去,甚至更加荒唐。
今上因喜好女色,便每年广纳后宫。而后为了安心同一众美人享乐,他又重用善于阿谀奉承的小人当权。
那些人糊弄住皇帝,仗着皇帝宠幸而作威作福。他们卖官鬻爵,正直君子一概被欺压排挤,奸猾小人只需溜须拍马,花费银两便能青云直上,玩弄权术。
又恰逢连年天灾,朝廷那些尸位素餐的自然不会管老百姓死活,使得全国各地民怨沸腾。
眼看王朝大厦将颓,各地势力都坐不住了。有人打出“清君侧”的幌子,到处招兵买马;有人高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揭竿而起;各地的豪门望族都各有心思,暗地筹谋。
整个王朝已然风雨飘摇。
听闻三个月前,定州又形成一窝新的势力。
这世道,到处兵荒马乱,流匪横行。
像伏芊那样在外行走,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小命不保。
唐妙妙有时候忍不住心中的酸气,甚至会有些幸灾乐祸地心想,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她也只能帮着祈祷一下了。
听说好像伏芊很早以前便说过,她要为自己家人报仇,大概是因为这个?
不过——唐妙妙嗤之以鼻。报仇,就凭伏芊一个人?如果真要报仇,最后还不是得靠凤飞语才行?
只是,这两年,凤飞语也常常不在王府,他有要事在忙。
唐妙妙知道剧情。不论在原小说剧情里,还是如今,凤飞语在这改朝换代的背景下都注定了要脱颖而出。
读过小说,唐妙妙记得原著里所写的凤飞语。
凤飞语生来便为南王世子,出身高贵。他天性聪慧,小小年纪便有鸿鹄之志。才七八岁,便有过在南王讨论当今天子无道时说出“彼可取而代之”之语,惹得南王又惊又喜,愈加用心培养。
随着时间推移,凤飞语越发暴露出非一般的才华和手段。他心性坚韧,又思虑深沉,早早便暗地里未雨绸缪,在各方都暴露出野心之时,南王势力已然不小,绝对有逐鹿中原的本事。
两年前,今上遇刺,皇宫遭焚,仿佛就是一声吹响的号角,王朝名存实亡,而各地势力都放到了明面上,开始互相角力。
南王在外征战,凤飞语便坐镇后方。
兴许用不了几年,天下便彻底改换姓氏了。
到时候,皇族该姓凤了。
唐妙妙无比确信。
凤飞语当年之所以留下她,就是因为看重她所说的“预知梦境”。
前些年,凤飞语并不曾主动问她什么。只是她自己为了活命,便将剧情中提到的天灾一次又一次告诉给凤飞语,为了让他相信她是真的有梦境“预知”的本事。
想来她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她的预知从未出过差错,凤飞语对于她所说的梦境越来越相信。
而这两年,凤飞语已经开始时不时主动问她的梦境内容了。
有她在,凤飞语不会如原小说那样功败垂成,在同男主的较量中以失败告终。
她会帮他夺得天下,助他登上高位做皇帝。
只因他值得,凤飞语值得。
他那么强大又那么俊美,更是对心爱之人矢志不渝,所以,这些都是他应得的,她愿意帮他。
一旦想到凤飞语,对方这些年愈加惹眼的模样便浮现在脑海里。
这些年,凤飞语越来越耀眼,声名地位都显赫异常,那么贵气,那么俊美。
虽然凤飞语的温柔从来不是对她的,但唐妙妙却不由自主地日复一日被他吸引,对他生出爱恋之情,似得了可笑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想到这里,唐妙妙心中便有些微微泛苦,同时心里也忍不住产生了一份期待的情绪来。
再过些日子便是凤飞语的生辰,他今年弱冠之年,正式成人。
届时举行加冠礼,他肯定要回王府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