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州抓住那只手腕,转身便看见那张红透的面庞,眼神迷离又羞涩,檀口轻开。
她说,“夫君,你陪我睡觉。”
这是那条黑龙的床又如何?床不就是让人睡的,一个人是睡,两个人也是睡。
他不知如何便上了床,轻解罗裳。
妍娘如了愿,浑浑噩噩间,她看见床顶晃动的红纱。
可只是一瞬,她的脸便被捏了回来。这种时候,他不会允许她的眼中有其他东西。
“我穿红衣好看吗?”
好看的,只是她说不出来,任何词字说出来都会变成一个调。妍娘只能乖乖点头。
但这远远不够,她恍惚间看见贺云州靠得很近,薄薄的肌肉上覆着一层汗,摸起来手感很好。
他轻笑了一声,这种时候,她还记着要摸。
“乖乖,我穿红衣好看还是他穿红衣好看,嗯?”
毫不心慈手软的一记,将这一次的挞伐直接推至顶端。
迷迷糊糊间,妍娘回过神来。屋里不知从何处搬来的一只水桶,微弱的烛光下贺云州正仔细的试着水温。
这和刚才一点也不一样,妍娘暗自腹诽。
今夜不眠的何止他们,殿外不远处的魄罗河一样闹腾。
魄罗河底的屋门被拍的震天响,“玉泽,小丘,给我开门!”
敲了许久,里面才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怎么这么久,你……”他抬眼就看见一身贴身绸质黑衣的玉泽,身上沾了水,紧紧贴着身子。
“刚刚再给小丘洗澡,来晚了。”玉泽解释道。
罔世别过脸去,仍旧利落走进门,“你这儿的镜子给我看看。”说着便进了里屋。
屋里水渍未干,穿着白色里衣的小丘正乖巧自己擦着头发,手里还拿块糕点不时咬一口。
“罔世哥哥,你怎么来了?”小丘立刻放下手里的糕点,在小丘的印象里罔世从来不在晚上过来的。
罔世已经立定在一人高的镜子前,镜子里的人一身红衣。再细看脸,分明是一张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开天辟地头一个长的这么好看勾人的魔君。
“小丘,哥哥我好看吗?”他的眼神看向小丘,带着点威胁,仿佛只要他说出一个不字就完了。
“好看的!就像,就像……”小丘憋了半天,茅塞顿开放下手里的糕点一拍脑袋。
“像林子里的雉鸡,还有开屏的孔雀!”
肉眼可见的罔世的眼神暗沉下来,可偏偏小孩子稚洁的眼神让他无从下手。
野鸡是吧?孔雀是吧!
他夺走小丘手中的半块糕点,恶狠狠塞到自己嘴里,拎着尖叫的小丘说今夜要好好教训他。
魄罗河里的寑殿只有两间,一间是玉泽的屋子,罔世只能和小丘挤在一起睡了一夜。
半夜惊醒时,罔世已经躺在了冰凉的地上,身旁的床榻上,四仰八叉的小丘睡的没心没肺。
睡意全无,便出去逛逛。
堂堂魔君,在他的地盘,竟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自己远远的寑殿,竟然在这时还亮着灯火。
“叙旧能叙这么久?”罔世不忿的冷哼一声,随便找了个斜斜伸向魄罗河面的树枝躺了上去。
黑色的龙尾卷着树枝防止掉下去,坠在尾间的小铃铛随着微风发出阵响。
明日,他就去揭发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野鸡孔雀又怎么样?野生动物也是有春天的!
罔世是被晒醒的,昨夜气了半夜,睡得很晚。
阳光从树荫中漏下来,照到魄罗河面,粼粼泛着波光,闪得人头疼。
寝宫被占,他只得去魄罗河寻小丘。
刚进玉泽的屋子,便听见里面来的不速之客。
“那便多谢姑娘了。”熟悉的男声响起。
立马勾起罔世心中的不忿,堵在了门口。
贺云州手中提着一个小小的罐子,他是来寻红糖的,附近只遇见过玉泽一个女人,且昨日对他也没什么恶意,因此才来找他。
罔世嗅了嗅空中,一丝香甜的气息蔓延在空气中。
看着贺云州古井无波的眼神,罔世便越发来气。
明明他的到了打乱了一切,偏偏当事者还这么冷静,好像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他伸出手去要夺,贺云州反手便将罐子转放在身后。
他不能与罔世起冲突,他还有求于他。可这罐东西,是他给妍娘带的,不能给他。
细微的动作惹怒了罔世,吃他的住他的还这么狂,他能收留他已经很好了,还要摆出这衣服清高模样,惹人心烦。
“给我!”他的声线冷厉下来。
周围气氛瞬间凌冽,压迫感席卷而来,桌上的几只搬运书籍的蝎子瞬间躲起来。
宽大的黑袍下,龙尾的动作轻微,一下一下拍击着黛色的地板,尾部的铃铛轻微震动,在一片寂静中带着杀气。
这是野兽捕猎时的状态,感受一片安静中猎物的动向,然后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立刻亮出獠牙。
龙,也是兽,成了气候的仙兽,只会更加精于此道。
贺云州将手中的罐子小心放到桌面上,他明知自己不应当和罔世计较。毕竟妍娘和自己还都在罔世的地盘上,又有求与他。
可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吞噬他的理智,自从神魂离体他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经常短暂的丧失神志,等到再清醒过来,已经全然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
譬如现在,他清醒的感觉到身体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臂膀上梗起了经脉,术法团于掌心。
正是剑拔弩张时,一旦打起来恐怕魄罗河里一团乱遭。
“你们要干什么!要打滚出去打!”玉泽从外面走进来,打破两人的对峙。
“就为了一坛子花蜜?在我这儿发神经?”
贺云州问她来要红糖,可她也没有,听闻凡间的女子娇弱,来月信或者那事后得喝点东西补身子。
好在她种了千奇百怪的花,收了许多花蜜给小丘冲水喝,便匀了一点儿给贺云州。
这两个人,就为了一坛子蜜,要把她这儿拆了!这决不能忍。
“花蜜?你种的?”
对于捡回来的这个妹妹,罔世还是有所顾忌的。
一想到她上天入地搜罗来的各种奇花异草,大多是有剧毒的。
想来花儿有毒,那花蜜肯定也有毒,正好把这讨人嫌毒死。他不用动手,坐享其成。
“给得好,把他毒死,我给他风光大葬!”
贺云州好不容易压下心中窜出的那股子不明物,转身打开坛子盖,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香甜味。
这东西有毒?
见他真信了,玉泽忙解释道,“没毒的,这是我准备给小丘的。小丘从小喝到大,要出事早出事了。”
但贺云州不信,事关妍娘,他不能不认真。如果妍娘再出一次事,他再也分不出一半神魂来救她了。
玉泽见他不信,将腰间小布包里的小丘掏出来,“看我们小丘吃得白白胖胖的,绝对没问题。”
一般的兽类化形要到十几岁,即使是二尾狐族,初次化形也是十六七岁的模样。可小丘在罔世的催熟下,能化出七八岁的模样,代价就是一日十二个时辰要睡七八个时辰。
此刻一只睡眼朦胧的黑色泥鳅在玉泽手中抬起头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眨巴眨巴,格外滑稽。
白白胖胖?嗯?
说的是他吗?一只滑不溜秋的黑色泥鳅?
四人一齐怔住,这个用词是不是已经超过了虚假的范畴,变成了诈骗。
玉泽抽过桌上小丘吃早饭用的小木勺,在罐子里舀了一勺塞进小丘的嘴里。
“好吃吗?”
“好……好吃吧……”睡得半醒的小丘瞬间惊醒,玉泽姐姐生气了!
“还活着吗?”
“活着呢。”小丘弱弱答一句。
玉泽手中的勺子一扔,手里的小丘塞回腰间的袋子里。
“你俩滚吧,要打出去打,别拆了我的屋子。”
这两个人,大清早过来剑拔弩张,一个要打架拆屋子,一个怀疑她给的花蜜有毒。一样的不怀好意,一样的狼心狗肺。
小丘还未看见罔世和贺云州的反应便被塞回了腰间的袋子里。
嗯?天突然又黑了?
他不敢多讲话尤其是在玉泽姐姐生气的时候。
他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果然那两人闷气葫芦一般乖乖走出魄罗河。
女人生气这么恐怖吗?罔世心中腹诽,刚刚的嚣张气焰一去不复返。
贺云州抱着一罐子花蜜,面上不显,心中却震惊。他还以为天下女子都如同妍娘一般温柔小意,若是娶了一个河东狮回来,他恐怕招架不住。
殿外,贺云州顿了顿脚步,驻足挡在殿门处,“你不能进去。”
他挡住大门,里面是他的妻子,昨夜辛劳恐怕还未睡醒,衣衫凌乱怎么能让外男看见。
越是阻拦,罔世越是要进去,只要贺云州不高兴,他就高兴。
长眉高挑,挑衅一般扫视着贺云州。“你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宫殿,我若是不能进,那谁该进去。”
罔世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贺云州,这个雀占鸠巢的人不仅占了还脸皮厚到不允许他这个原主人进去。
他今天就要替天行道,告诉那个被欺骗的小可怜,这个道貌岸然的人不仅让她失去了记忆,还编织了这么一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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