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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致退后两步,俯身揖礼。
“回王爷,明昭公主优待属下是顾忌着王爷,不敢伤了王爷的体面。实则在锦衣卫,公主并不用我做些什么,一应事务都是北镇抚司使连同百户姜钦、秦榜去料理,属下在那里挂个虚名罢了。”
江放似信非信:“那裴玉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谢致答道:“北镇抚谭净的结拜兄弟姜钦,同裴郎中私交匪浅,公主的行迹怕是谭净告知了姜钦,姜钦说与裴郎中的,属下人微言轻,实在无从得知。”
江放把谢致的话放在心里揣摩了几遍,他说得不像是假话,按理说,江琅确实不会用他。
况且谢致也并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他去的这些时日,好歹同锦衣卫的一些官差混熟了,江琅在临川操练锦衣卫,传信回瑄京的事儿,都是临川的锦衣卫送信给谢致,他才能得以知晓的。
“行了。”江放背过身,“起来吧。本王也不是有心疑你,素日瞧你是个忠心的,只是时局非常,凡事难免多问两句。”
“属下明白。”谢致直起身,对江放说,“王爷若是疑心,去青州的事宜可同柳大人和宋天问商议后,再行定夺。”
江放不耐烦道:“柳又明?他是个老古板,哪里会同意我去青州?说起宋天问本王就来气,你给本王谏的这是什么人,一问摇头三不知的,算什么意思?”
谢致垂下头,心中有了算计,只说:“王爷恕罪。”
“罢了,有你回来了,也用不着那姓宋的了,他愿不愿意说话都没什么紧要的。何况本王是王爵,做什么决议何须同他们商议,就依你说的,即日整点行装,三日后,启程往青州去。”
风吹云舒卷,临川,虞萱仍旧一日三趟地往江琅这里来。
旁人都怕云琴姑姑,可虞萱不怕,她是县衙里唯一一位能和云琴谈笑自若的,云琴也喜欢她,哪一日虞萱没来了,她还念着是不是虞萱哪里不适。
这日,江琅在房中看卷牍,一旁的江让捧着书卷,背诵裴玉新教他的文章。
虞萱悄悄地走进来,江琅背对着她,虞萱蹑手蹑脚地走到江琅身后,将一张习满了字的宣纸自上而下地放到江琅眼前。
江让早就看见了虞萱,两人抿唇笑着,把江琅给吓了一跳。
江琅笑指他们俩,玩笑道:“早晚要罚你们一次,看你们下次还敢不敢合起来捉弄我了!”
虞萱嫣然笑道:“姐姐先别急,看我给姐姐带来了什么,姐姐再说罚我的话不迟。”
江琅接过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楷,江让凑过来一看,笑道:“虞姑姑,这不是你习字的纸吗?怎么拿了这个来糊弄姑姑。”
江琅却把宣纸看了几遍,边边角角也没放过。
前些日子,柳碧书和虞萱常来替她代笔,她是识得的,这不是虞萱的字。
这是柳碧书的字迹。
满纸上写的再无旁的,全是一模一样的二字“珩朝”。
“珩朝。”江琅低语道,“听着像谁的字,是邬知县吗?”
虞萱抿唇笑道:“除了邬知县还能有谁?他们贤伉俪情深,柳姐姐还在这里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念叨邬知县,生怕他在南郡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这不,赶着就回去了。”
“这字取的别致,倒像是瑄京那边给世家公子取的字。不过邬知县的模样品行,也担得起这‘珩’字。”
邬子胥身形修长,比谢致和谭净还要高一些,模样不消说,玉树临风,面如冠玉,只是眉目锋利,给这样一位本该是温润模样的公子,平添了几分逼人的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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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郡,邬宅。
柳碧书为邬子胥收拾好行囊,叹息道:“才团聚没几日,你又要走了。”
邬子胥放下纸笔,从后环住柳碧书,将下颌枕在她肩窝。
“眼见着明昭公主要走,临川我总是要去一趟的,跟了俞随一起,路上也有个照应。”邬子胥温声道,“我很快回来,你千万照顾好自己。”
“我这里都没有什么。”
柳碧书回过身,二人相拥着,哪怕他们已经成亲几年了,临别时总是满怀不舍。
“珩朝,我这次在临川,总觉得那位谢千户同殿下关系匪浅,若你下了决心,这位谢千户你要放在心上,他绝非等闲之辈,恐怕真有他在,殿下不会重用你。”
邬子胥见了谢致,那是近日出入永王身侧的。
“他若与明昭公主有什么牵扯,难道永王不知道?”
柳碧书道:“山高路远的,永王从何得知?况且他们在外人面前礼数周全,行为规矩,那谢千户来寻殿下也都是公事公办,只一次,我同殿下和许掌柜一同翻古籍,熬的时辰晚了,我歪在椅上养神,那谢千户以为我睡着了,他是抱了殿下离开的,若非我撞见,我也看不出他们二人有这层关系。”
邬子胥没想到还有谢致这拦路虎,他略思索:“谢千户还同谁交好?”
柳碧书想了想:“殿下身边跟的虞姑娘,还有就是俞公子,他和谢千户似乎颇有交情,常见他们在一处的。这谢千户为人和气,从不与人结仇的,锦衣卫里也多的是人同他要好。”
邬子胥轻轻地拍着妻子的背:“若如此,这临川我是非去不可了。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见那个人,若是永王不肯放过我,横竖还有则从暗中护着,等我回来。”
柳碧书满怀不舍,她眉间蹙起,邬子胥温柔地伸出手,把她眉心抚平。
“不妨事的,若我赶不回南郡了,便按我们原先说定的去做。”
柳碧书踌躇片刻:“珩朝,你当真想好了?”
邬子胥在柳碧书额头上落吻,他握着妻子的手,勉强扯出笑容。
“想好了,他们欠我们的,母亲过世了,还有咱们未出世的孩子,这一桩桩一件件,我要一件件和他们算。只是——”
邬子胥怜惜地捧起柳碧书的脸:“碧书,委屈你,跟我受了这些苦。”
柳碧书反握住他的手,坚定地说:“夫妻本当如此,珩朝,你只管去做,凡事有我,你放心。”
俞随早早地等在邬宅外,邬子胥没有久留,带上行装,就同俞随热络地招呼起来,两人都不算是寡言少语之人,这一路上聊得火热。
到了临川,眼看着邬子胥没地方落脚,俞随便邀了邬子胥去自己府中住。
他让亲信的小厮安顿了邬子胥,自己没敢耽误,揣着谢致的亲笔书信,就来到了县衙。
一别数日,他心里挂念着虞萱,总想着快些来见她。
俞随轻车熟路地穿过厅堂,他没让人通传,本想着给虞萱一个惊喜。
但等他穿过抄手游廊,过了一处低矮的石门,一抬眼,不远处,虞萱和陈盛钧的身影映入眼帘。
二人坐在凉亭里,陈盛钧不知说了些什么,虞萱掩着唇笑出声,亭前飞花穿风,两人品茗对谈,聊得好不火热。
俞随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他胸口像憋了一团怒火,他想上前去,但脚步迈出去又收回来。
他去了算怎么回事儿?
他是阿萱什么人。
阿萱叫他一声哥哥,但阿萱的终身怎么也轮不着他插手,何况阿萱只是和陈盛钧喝茶说话,并没有做什么。
他去了又能怎么样?
俞随憋着气,拂袖而去。
素珠见他来,好生将他请进屋里,江琅正临着字帖,眼看着气色比原先好多了。
俞随奉上书信,江琅没当即拆开看,她打量着俞随的神色,笑道:“从亭子那边过来的吧?”
俞随气急道:“殿下既知道那陈盛钧是个薄情寡义的,怎么不劝着阿萱?他们这样下去,长久又该怎么说?”
江琅请俞随坐下,等他怒火熄些,才说:“长思,阿萱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终究是要她自己说了算的。这些日子陈公子常去寻她,阿萱面上虽始终淡淡的不逢迎,但她到底也不曾拒了陈公子。”
俞随惊讶道:“殿下是说,阿萱还有意于那混账?”
江琅垂眸笑道:“这是阿萱的私事,她不愿说,自然没有我们追问的道理。可长思,我要劝你一句,若真对阿萱情根深种,单以兄妹相称,不清不白地拖下去,也是不成的。”
“这兄妹论久了,往后再想说些旁的,又该如何开口呢?”
俞随话堵在唇边,他支吾了一会儿:“殿下瞧出来了?”
“你待阿萱的心思,不比陈公子少。”
“殿下。”
俞随忽的站起身,朝江琅行了个大礼:“那混账当真没有冒犯过阿萱,就仅仅是见过阿萱,又把她忘了?”
江琅虚扶起他,静了须臾,朝他点点头。
俞随拳锤在掌心:“好!既然如此,那我无话可说,若他真负了阿萱,我断不许这样的渣滓留在阿萱身边。”
江琅揉着指骨,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确实没有骗俞随,陈盛钧确实仅仅是忘了虞萱而已。
但又不仅仅是如此。
因为他们不止是见过一次,而是整整三次。
俞随说完,就往凉亭那边去了。
黄昏时分,夕阳西垂。
金色的余晖被树叶剪碎,投落满地疏影。
江琅踩着木梯,小心地踩着房顶上的瓦片,夕阳落满裙,她在屋脊处坐下,天地间阒然,只有鸟雀归家,穿林过梢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南郡相去甚远,但江州的风穿云过境,似乎隔着迢迢山河,将谢致的喃喃私语悄悄送至耳畔。
江琅守着一方静谧,从袖中取出信,如获珍宝般,将信笺缓缓展开,抿唇笑出声。
清瘦的字迹跃入视线。
“阿琅卿卿见信如唔。”
作者有话要说:
见信如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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