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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致傍晚时分回来的时候,虞萱已经回房去了,江琅的手正泡在温水里,不知想什么,想得出神。
谢致卸了刀,取了腰牌,卷起袖子,将双手轻轻盖在江琅手背上:“一起洗。”
江琅这才回神,将指尖的水弹在他脸上:“我就洗完了,你手上都是泥灰,等下还要再洗一次。”
谢致正有此意,笑道:“那就再洗一次,我去打水。”
江琅拉住他,江琅身边没什么伺候的丫头,就一两个从公主府带出来的,帮着端茶递水的。
素珠估摸着谢致要来,就把里外的人都打发走了,自己在院外逗鸟儿。
江琅拿起帕子,擦着谢致手上的水,自己手上的水滴也一道擦干净了。
“阿萱回来也有些日子了,你可有什么打算吗?”江琅问谢致。
谢致摇头:“阿萱已经十六了,她能自己拿主意。若是她想做什么,我倾尽所有,也要成全她的。”
江琅问:“那她婚嫁之事呢?”
谢致何尝没想过这些,他就虞萱这么一个妹妹,小时候就宠得明珠似的,这些年受了这些委屈,谢致心疼得紧,哪肯再让虞萱受半点委屈。
谢致斟酌片刻,认真道:“若阿萱有了心上人,什么事儿都能依着她的意愿办,只是她日后的夫君若是待她不好,我是不会轻饶了他的。”
他最后一句话咬字重,江琅瞧他护短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谢致也跟着笑起来,他扶着江琅,走到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晚膳。
“她若是不想成婚......”
谢致拿起筷子,又放下来。他不是女子,就是再洞悉人心,姑娘家的弯绕心思,他是真的猜不透。
何况,阿萱为什么会不愿意成婚呢?
江琅给他夹了一筷子绿叶菜,望着他,柔声道:“只要阿萱过得舒心顺遂,成不成婚又有什么妨碍呢?山盟海誓后,反目成仇的夫妻多的是,阿萱才十六,有咱们给她撑着,谁也不能亏待她,她大可以凭着心意慢慢挑郎君,慢些不要紧,必定要她自己喜欢,人品也要好的,不能一时情意过了,反而冷落起阿萱。”
“是这个理。”谢致笑道,“不成婚也无妨,她若不想嫁人,我一辈子养着她,也是一样的。”
江琅揶揄道:“你?就用锦衣卫的月俸,怕不够吧?”
“我月俸不够,不还有殿下养着我吗?”
江琅反笑道:“我养的是锦衣卫,哪是你?现下我能管你们吃穿,等你们成亲时,也要我出钱不成?”
谢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男子娶妻,哪有让姑娘家花钱的道理?殿下什么时候成亲,我提前攒起银子来,实在不够,我就厚着脸皮,再从俞随那里借一些。”
江琅闻言,心跳忽的变快,她朝谢致胳膊上拍了一下,嗔道:“浑说什么?我成亲,你借钱做什么?”
谢致弯起唇角,笑道:“随礼啊,不然殿下以为是什么?”
又浑说!
他方才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
江琅轻哼一声:“朝堂还没有安定下来,我的婚事还早着呢?再说了,谁说我要成婚,说不准我也不嫁人,守着我的闲鹤斋和公主府过一辈子呢?”
谢致晚膳一向用的不多,他搁了筷子,看江琅捏着指骨,斜睨着他,连筷子也不动了。
谢致笑道:“同殿下玩笑的,殿下怎么还真不高兴了?”
“谁不高兴了?”江琅应声反驳。
谁不高兴了,这还用说吗?
谢致哑声失笑,他伸出手,在江琅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江琅气急道:“你——”
谢致拉长声音:“不过——”
“不过什么?”江琅止住话,狐疑地打量他。
“不过,我倒真的想过,若是殿下不愿意成亲,我该怎么办?”
江琅没好气地说:“怎么,像对阿萱一样?你也养我一辈子?方才不是还说,要我养着你才好吗?”
“自然是要殿下养我的。我身无分文,心有余而力不足。但若殿下不成婚——”
谢致深深地望着她,神情真挚,一字一句道:“若你一日不成婚,我便等你一日。若你一辈子不愿成亲,我便等你一辈子。”
江琅心头的那点被捉弄的气恼,随着这一字一句缓缓落地,渐渐的,一点点的,消融散去。
这是谢致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她心间轻轻掠过,她还没来得及细细琢磨,就被另一股油然而生的悲哀之情,给包围笼罩了。
四年前,琼州。
陈盛钧坐在青楼的雅间里喝着闷酒,左右都是软玉温香,一个个姐儿都搽脂抹粉的,想方设法地往陈盛钧跟前凑。
谁都知道,这位爷脾性好,最是怜香惜玉的,出手也阔绰,跟着这位爷总有得不完的好处。
左边的纤纤玉手刚捧着酒盏,喂到陈盛钧嘴边,右边就有姐儿敢大着胆子,朱唇含了酒,凑上前来,跟左边的姐妹争锋相对。
但陈盛钧这次一反常态,谁也没理,他推开了姐儿们,自己往楼下醒酒去了。
他又和老爷子吵起来了。
这次是为着他房里的一个丫头。
那是自幼就跟着他的,丫头病死了,他左不过跟着哭了两场,也不知道谁到老爷子面前去嚼舌根,非说那丫头跟他有私情,对丫头的死因胡编乱造。
陈阁老不许他入官场,旁的都不管他,只一点,最怕他沉溺女色。
陈阁老看不惯他为丫头哭,觉得他这模样没出息。
陈盛钧觉得老爷子太薄情,也太偏信旁人了些,他是常同家里的丫头们顽笑,秦楼楚馆,他确实也常去,可这丫头真是病死的,和他真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多说了几句,就抑制不住地吵了起来。
陈阁老让他滚,陈盛钧一怒之下,就真的甩袖而去,什么东西都不带,自己跑到琼州来了。
他十几岁就四处游历,地方上许多世家都识得他是谁,走到哪里都有人做东款待,横竖是饿不着他的。
这次带他来青楼的,就是琼州一位高官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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