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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交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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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道路泥泞,马车难行。

谢致为江琅牵着马,随侍的锦衣卫都跟在后面,离两人有好一段距离。

马蹄起落间有些许颠簸,江琅今日鬓边插了一只流苏步摇,步摇轻轻摇晃着,和谢致腰间玉佩的响声交织在一处,在雾蒙蒙的雨天里,听着格外让人心静。

江琅偏头注视谢致:“胡亮的小厮很机灵,察觉自己被盯上了,根本不想着去翻账册,你怎么发现的?”

谢致回首,挑眉道:“殿下想知道?有赏吗?”

要他说个缘由,他还讨价还价了。

她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瓣花,哪里有什么赏赐能给他?

江琅轻哼一声,偏过头去,不理会他。

想着等他自讨没趣了,自然会讲。

但谢致气定神闲,走了半晌,一点要说的意思都没有。

江琅又悄悄扭过头,正好看到他嘴角压着笑。

江琅置气地伸出脚,朝谢致后背上轻轻踢了一下,他青绿色的锦服上留下一个不大的泥印子。

谢致笑意更深了,他驻足,饶有兴致地仰头看着江琅。

他一身青绿色锦绣服,脚踩的黑色长靴没沾上什么泥泞,繁复精致的腰带纵横交织,腰间挂着一块象牙制的腰牌,那上面写着他的官职,是他身份的象征。

谢致才仅仅是个千户。

青绿色的锦服衬得他眉深目俊,却也将他周身的气场给压了下去。

谢致穿红色的官服会更好看。

江琅想。

“小厮既然领命来,就算再难,总会到藏账册的地方转上一圈。既然那天来的人都没发现什么端倪,这账册又一定在庄子上,那这账册就藏在寻常,但大家都想不到的地方。”

“这小厮在众目睽睽之下去什么地方才会不惹人怀疑?”谢致扬起下巴,朝庄子的方向看,“胡亮看着昏碌无用,但能在杨耀宗手底下过这些年,也不是个没有算计的。”

江琅点点头,谢致望着她笑,忽然,他往后退了两步,挡住身后一众锦衣卫的视线。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江琅脚尖上沾的泥仔仔细细地擦了个干净。

江琅垂首瞧着他的动作,渐渐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偏过头,两人没说话,谢致擦完鞋子后就继续牵马前行,他倒一副愉悦的模样,走着又哼起了轻快的小调。

正是还在瑄京的时候,他在许宅里哼的那支,当时江琅就觉得那不像是瑄京的曲调。

“你——”江琅捏着发红的耳垂,“你从临川回来那日,似乎不大高兴?”

谢致脚步顿了顿,他没再继续哼曲子,也没有说话。

“是遇着什么事儿了吗?”江琅试着问,“还是遇见了什么人?”

谢致朝江琅相反的方向背过头,他望向远方,江州多平地旷野,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在天地间,远处的山川风光隐去往日的青绿,像是水墨泼成的画境。

意境朦胧缠绵,但终归瞧不清真正的底色。

须臾,谢致才说:“去见了一些故人,也没什么。”

江琅张了张唇,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天际尽头一匹骏马飞奔而来,马蹄声由远及近,谭净翻身下马,弯膝要朝江琅行礼。

江琅看了谢致一眼,谢致会意地扶住谭净,没让他的袍子落在泥地里。

“殿下,胡亮已经招供了,他和杨耀宗这些年在洛城为非作歹,贪污受贿,圈地逐民,杨耀宗更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胡亮吐出许多旧案来,虽话里话外对自己的罪行还有所遮掩,但他二人无可辩驳,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人去围了杨耀宗的府宅了。”

“杨耀宗是江州巡抚,他官职尚在裴玉之上,在江州朋党众多,不能在江州审他。”

江琅心中早有算计,这里已经离城门不远,她并不擅长马术,此刻想着自己下来走一走。

地上都是软泥,她刚想翻身下马,一双干净修长的手迎来,谢致展颜望着她,一手牵着马,一手稳稳地将她扶下马。

那边谭净看见这一幕,自觉地挪开目光,他背过身,一本正经地望着天际尽头绵延不绝的山脉,脑海中想的却是,殿下什么时候愿意同人这样亲近了?

锦衣卫的弟兄们听命于江琅,但那都是些糙汉子,江琅常召见他们问话吩咐,但向来都是留着距离,像搀扶照料这些事情,那都是素珠才能做的。

“伯清。”江琅说。

“在!”谭净正苦思冥想呢,江琅冷不防一声将他炸回神,他猛一转身,脚下一打滑没站稳,手臂在空中扑腾了几下,没防备地一屁股跌坐在了泥巴地里。

众人哭笑不得,谢致忙拉起谭净,谭净手上糊着泥巴,搓着手憨厚地笑了两声:“方才还怕弄脏衣袍,这下倒是好了,就差在泥地里打滚了。”

泥地打滑,谢致扶着江琅,众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谭净也没什么事儿,专心致志地搓着手上的泥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城门外。

谢致松开手,江琅缓缓说道:“把杨耀宗和胡亮押送回瑄京,我会修书一封,他们交由首辅处置。杨耀宗落罪一定还会牵连一批江州官员,路上怕不太平,让秦榜亲自带人走一趟。”

“这次出来带的人手不多,秦榜若带的人不够,恐怕杨耀宗送不到瑄京就被人劫走或刺杀了,若秦榜带的人多了,那殿下这边——”

江琅说:“挑几个信得过的跟着秦榜,旁人不用跟着回去。伯清,你单独往南郡去一趟,告诉南郡知县邬子胥,锦衣卫押送贪官污吏,恐有人心怀不轨,请他立刻遣一队身手好的衙役来,火速去和秦榜会合。”

谭净应了一声,又迟疑道:“我和秦榜都走了,殿下若有个什么吩咐,这......”

谢致手搭在谭净肩上,笑了笑:“我守在殿下身边,寸步不离,镇抚使还怕殿下无人可用吗?”

谭净也跟着笑起来,三人并肩往城内去。

这些日子江琅开粥厂,搭长棚,洛城内已经不似刚来的时候那样浑然无序。

街上沟渠里的水仍旧溢了出来,漫着地面,深的地方能没过人的膝盖。

百姓都聚集在地势高的地方,三三两两地抱在一团,身子弱的仍呕吐咳嗽不止,身子好些的纷纷开始出力,或帮着通沟渠,或帮着筑河堤。

江琅穿梭在城内巷子里,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明昭公主,众人都以为她是哪家的官小姐,发了善心,怜悯照顾他们。

他们接了江琅送来的吃食、汤药,无事的时候也和江琅一起坐在街头闲聊。

“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胡亮身边那个师爷,如今成了县令了!就在南郡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他娶的是柳家姑娘,我见过他,他是个没功名的啊,怎么当得上县令,莫不是背后有靠山?”

“谁知道呢?不过从前他还在洛城的时候,也没人知道他叫个什么,我可觉着他不是脏心烂肺的官儿,上次要不是他在胡亮跟前说情,我那大侄子都要被活活冤死了。”

“哎哟,那大棍子打在人身上,瞧着......”

江琅捧着脸,认认真真地混在人群中,听着邬子胥的传闻。

谢致在离江琅十步远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她的侧颜,谭净和秦榜要走,锦衣卫里许多事情就都落在了他身上。

但他此刻一点都不急,他抱着手臂靠在灰白的墙壁上,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安静的江琅,眸底浸着笑意。

俶尔,他身前投落下一道影,他都没回头,就听裴玉的声音徐徐传来:“谢千户,谭净一走锦衣卫上下就听你吩咐了,没想谢千户竟然有闲情雅致,在这儿听街头巷议?”

谢致抬手,挡住裴玉的视线:“胡亮宅子里翻出来的账簿都交到县衙去了,裴大人这不也闲着吗?有事儿?”

裴玉用扇子拨开他的手,目光投向江琅:“自然有事,劳烦谢千户赏小半个时辰出来,我有事要同殿下商议。”

谢致侧过身,挡在裴玉面前:“既然要议事,那就在该议事的时候再来,现在?不议。”

裴玉瞧他这架势,知道他今日不肯让自己顺顺当当地同江琅见面,笑道:“那依谢千户看,什么才是该议事的时候呢?”

谢致似笑非笑道:“总之不该是旁人休憩养病的时候。”

“谢千户意有所指啊。前些日子是形势所迫,这不,我今日正是来赔罪了。”

“方才不是还说议事吗?现下又赔罪了?”

裴玉渐渐收起笑意,后退一步,眺望着巷子里:“是又不是又怎么样?那是我和殿下的事情,同谢千户似乎没什么关系。”

“是吗?”谢致往前一步,手压在腰侧的刀上,摩挲着刀柄,“若是议事,就另挑了合适的时候再来。若是赔罪,殿下宽宏大量,从来都没把裴大人和诸多细微小事放在心上,赔罪就更不必了。”

“谢千户这话有意思了,没曾想数日不见,你不以永王马首是瞻,竟反而能做明昭公主的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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