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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数日未曾闻到的清幽香气也飘绕到她的鼻尖,白椰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脏震颤中,从船头轻盈一跃。
黑暗中,她被一双手稳稳地接住了。
易慈:“我来兑现承诺了,醒了就来看你。”
千年雪莲的一句承诺,比它本身的价值还要重。
随后,天光乍泄,周遭的黑色全都如剥落的水墨画,渐渐褪去。
白椰身后的忘川河流,还有渡船人都一并消失了,只剩下眼前一人。
他身着干净白袍,纤尘不染,眸色净透如玻璃,有着稳定心神的力量。
白椰满脸焦急地望着易慈,快有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可是,可是你休眠期没结束呢!”
易慈听到她这样说,心脏似乎被狠狠拧了一下,沉声道:“但是我醒了,所以得来看你一眼。”
白椰欲言又止,眼泪还蓄在眼眶中:“那你……”
易慈:“我当然还会回去。”
“那就好。”白椰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易慈蹙起眉,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汹涌的情绪,道:“自己都什么情况了,还只想着我的休眠期?”
心急如焚的感觉刚刚散去,易慈本想问问她为何不早点召唤出掌心莲,那样,白椰就不会遭受此苦。
可他却在见到白椰藏着泪意的双眼时,忽然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话,只剩心疼。
明明还不到一年,却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想念。
“我就是不愿意总想着去麻烦你。”明明,她用自己的力量可以解决。
“你……”易慈轻轻点了一下白椰的眼角,指尖沾上了点潮湿,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像一汪泉水,“你这次做得很好。”
手指温凉的触感,令她很想哭。
白椰伸出了双手,不知怎么想的,忽然扯住了易慈的衣服,将他拉向自己。
其实,以白椰的力气,和易慈强大的定力,本不该有什么变化的。
可这次,她却轻而易举地拉动了易慈,看他身子朝自己倾来,一片阴影携着雪莲清幽的香气,随着一个轻轻的拥抱一齐裹住了她。
眼里有滚烫的东西滚落下来,她却舍不得松开抓着易慈的手去擦。
“别哭。”
温和的嗓音响起,易慈抬手,一下一下地捋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怀中的女孩在颤抖,倘若她是冷的,易慈尚有办法让她温暖起来。
可她的颤抖来自于化解不开的悲伤。
他忽然就没了办法。
“别哭了。”他又重复了一遍,像是怕白椰委屈,温着声音多解释了一句:“你现在的能力还无法完全容纳金风魂珠,情感波动会损伤你的实体,就像现在的眼泪,会烫到你。”
易慈后撤了一点距离,好让他能清楚地看见白椰的脸。
指腹轻轻擦过白椰脸上的泪水,如他所言,滚烫极了。
白椰觉得脸被他手指碰过的地方有些痒,吸了吸鼻子,笨拙地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泪。
“用这个。”
一张整洁的白色手帕摊开在易慈掌心,他递过来,在等白椰接起。
白椰委屈的眼神看向他,似乎多了丝撒娇的意味。
一声轻叹落下,易慈捏着手帕的折角,贴上白椰的脸颊。
“眼泪擦干就别哭了,用我教你的方法运气。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走。”
白椰没吭声,等易慈给她擦完眼泪,十分乖巧地在地上打起坐来。
她闭着眼睛,短暂的黑暗并没有再让她感觉不适,反而是其他感官的影响被放大……
比如,令她产生渴望贴近的清幽味道。
又比如,让她心脏砰砰直跳的脸和声音。
白椰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调息时总忍不住想要再听听易慈说话的声音。
低回的、缓慢的,略微带着点沙哑,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温柔。
“易慈。”白椰终于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回应她的声音,似乎夹杂了点闷闷的鼻音。
难道,在白椰闭上眼睛的时刻,易慈也流了眼泪吗……
她蹙起眉,却依旧闭着眼睛:“你这样突然过来,真的没事吗?”
“你好像把我想象得过于柔弱了,”易慈说,表情有些无可奈何,“我是受过伤,但不是不能恢复。而且,在忘川,也只是睡着而已,又不是死掉了。”
白椰嘟囔道:“我只是怕你中断休眠会有不好的影响,你不是说,忘川离这里很远吗,为什么这次能这么快过来?”
易慈:“我的本体还在忘川,出来的只是虚影,不受空间的限制。只有借助海岛的雪莲,才能暂时拥有实体。”
“就是说,可以理解为……一种分身?”白椰忽然起了好奇心,“只要是雪莲花就可以吗?必须完整?还是说只有一瓣……”
“你的问题好多。”易慈忽然轻笑了一声,打断她。
白椰感觉他的手贴向了自己的眉心,替自己抚平褶皱。
“这样没法静下心来调息。”他说。
白椰嘟了下嘴,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那怎么办?”
既然没法打坐,她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易慈,视线逐渐变得灼热。
她情不自禁道:“那得怪你,害我总是分心。”
“嗯,怪我。”易慈温声道。
这回,是易慈主动上前,拥抱住了白椰,将脸轻轻埋在她颈间,像是贪恋她发丝上散发的淡淡椰香。
这和他在忘川时,山灵婆婆拿椰子味糖果哄他安定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他低回的声音响在耳畔,呼出的热气撩红了白椰的脸:“这样能原谅我吗?”
白椰伸手揽住他的腰,在他怀中仰起脸:“不够。”
最后一个尾音还没说完,一片阴影遮盖下来,她的唇就被略微冰凉的柔软,给贴上了。
一触即离,却让白椰傻在了原地。
他……他刚刚是吻了自己吗?
易慈却依旧满目柔光地看着她,距离近到似乎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黑色睫毛,嗓音变得略微沙哑后,更蛊惑了:“怎么这样看着我?吓到了?”
“没……就是有点不太适应这个转变。”
她有些害羞地说,脸上飘着淡淡的红晕,听着易慈的声音,忽然有一种被海面上那摄人心魄的海妖歌声困住的感觉。
“那你闭上眼。”微凉的指尖又触了下白椰滚烫的眼皮,她睫毛颤抖着扫过易慈的手指,缓缓合上。
和易慈本人一样温柔的吻轻轻印上白椰的额头,然后是眼睛、脸颊,再到嘴唇。
细细密密,像是轻柔的雨点,白椰感觉自己手指发麻,不自觉抓住了易慈腰间的带子,将他向自己拉近了几分。
白椰像是坠入了一个旋涡里,被带动着、迎合着……
慢慢地,已经分不清究竟是谁在操控着主动权,又是谁不愿意停下这个漫长又缱绻的吻。
直到她口腔中的空气被掠夺了个干净,两人才微微分离,白椰喘了几口气,睁开迷蒙的双眼,在一片模糊的潮气中,望着易慈的表情。
他从耳朵一直延伸到脖颈,都透着微微的红,最开始她是被稍微抱起来了一点,现在的高度里,满目都是那凸出的、泛着薄红的锁骨。
白椰也学着易慈刚刚那样,低头轻吻了一下那处薄红。
感觉拥抱着的人忽然僵了一下,随后是一声饱含无奈的低笑。
易慈轻轻捏了下白椰的耳垂:“你可以看看你自己,不比我白多少。”
白椰:“……!”
她直接被易慈这番露骨的描述惹红了脸,别扭地捶了下他的后背,语气却透着几分嗔怪:“怎么感觉你回了一趟雪山,突然变了好多。”
易慈扬了下眉毛:“为何这么说?”
白椰像是想起了一些不太痛快的往事,嘟囔道:“不知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直白地说话。”
“嗯,”易慈温声应下,“那怪我从前太矜持了,不过,我确实不知道,原来你早就动了这样的心思。”
他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垂眸盯着白椰还泛着淡淡水光的饱满唇珠,又俯身轻吻了一下。
白椰被他这种十分有耐心的“互动方式”搞得全身滚烫,脑袋晕乎乎地后撤了点距离,避开彼此的气息。
她轻哼了一声:“仙人,你堕落了。”
“是么,”易慈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欲望也更加浓烈,他故意使坏地凑到白椰耳边,“那干脆……堕落到底吧?”
……?!
白椰最后一丝坚定的意识也被击溃,偏偏易慈说完这直勾勾的话后,又不动作了,反而像是等待着白椰来主动。
……太坏了。
让她亵渎仙人的罪名坐实吗?
她一秒回神,抬起手,食指挡在易慈的唇边,学着他略微轻慢的语气,问:“雪莲是属于莲科的一种吗?我记得人类古书上记载过,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们这样……算什么?”
看看眼前这人,连平日里冷得像块冰一样的眼眸,都闪动着妖媚的光泽,哪里还有一点想要守身如玉的意思。
“错了,”一枚轻吻落在白椰食指上,痒痒的,易慈低声呢喃,“高山雪莲属菊科,没有守身如玉的爱好。”
“所以……接下来由你决定。”
白椰眸光颤动,落下食指,主动凑上去,加深了那个未完成的吻。
两人拥住彼此的手腕,同时亮出了一条红线。
不管是掌心莲,还是姻缘珠的功效,忘川众生大概怎么也猜不到,想引诱一朵雪莲走下高山,或许只需要——
一颗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