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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很快蹿到尹南烟前面，先一步到达事发现场。
不过比她更早到达的是那对帮佣夫妇。只是这两人脸上有种奇怪的麻木，像是对这样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惯。
事情发生在一楼，又正好赶上当班。吴妈和她男人不能装作没听见，只能从厨房出来，站在杂物间门口，等着人来。
用围裙将手上的水擦干，吴妈打了个哈欠，而她男人老刘正慢吞吞地取下挂在腰间的钥匙串。
当听到有脚步声靠近时，吴妈才面容一整，露出满脸无措，嘴里喃喃念道：“哎呦，这么大的动静，不会出什么事吧？”
老刘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只拿着钥匙的手都在发抖，差点对不住锁眼。
俩人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一切都被一只小猫看在眼里。
丁宁突然觉得——
在游戏里当只猫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还能看到这些人精彩的变脸表演。
杂物间里，一片狼藉。
这里比带有浴室的房间要大一些。但因两侧靠墙的部分被木板搭起的架子占了些空间，便显得有些狭长。
而中间空余的地方则支着一张单人床。还用一个木头箱子充作床头柜，用于摆放物品。
只是此刻床上没人。
床单被抓揉得皱巴巴的，有一大半拖曳到地上。上面大片的污渍和脚印，能看出是泼洒的牛奶和果酱，还有些面包残渣，都被鞋子踩得凌乱不堪。
至于盛放它们的器物，早就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一旁的木架上也有不少东西被扫落到地上。有几个瓶瓶罐罐，还有散开的面粉袋和一些干货调料。
而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人，正倒在门后的地砖上，弓成虾米一样，捂着脑袋，不时哀叫。
正是齐云声。
他双眼紧阖，身体不断抽搐。身上的外套早已狼藉不堪，如同泥浆一般的残渣都粘在身上。
从众人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他手背上青筋暴起，抓痕累累。甚至连指甲都有些裂开，渗出些血珠。
听到门开时，似乎是残留的意识让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手撑了下地面，露出被挡住的脸。
那张脸上潮红一片，略带狰狞，一双桃花眼失焦般睁得极大，不仅外凸还有些充血，鼻翼翕张不停，冷汗涔涔。
“哎呦我的妈！”吴妈似被吓到，惊呼着往后退了一步。
她的脸都皱成一团，也不知是为齐云声担心，还是想到要收拾他弄出来的乱摊子而烦心。
“救……我……”
地上，齐云声没有抬头，只勉强吐出两个字，又疼得蜷缩起来。
“阿声！”
见他这般，尹南烟似是从震惊中回神，推开门口两人，奔到他身边。也不嫌弃他一身的脏污，将他抱进怀里，颤声问道：“你怎么了？”
从背影看去，女人似乎因为担心，整个人都在发抖。
听到她的声音，意识到抱着自己的人是谁，齐云声突然抬头，伸手掐向她的脖颈。
这番动作之下，他的模样比刚才更为骇人。脖子上青筋暴起，向上蔓延到耳根。双眼更是赤红如血，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仿佛这个人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他的仇人。
“……你……去死……”
齐云声手指不断收缩，嘴里发出近乎气弱的嘶哑吼声。
贴近他身边的尹南烟显然听到了，可她并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用那所剩无几的力气折腾。
好在身后的帮佣夫妇发现不对，立时将她从男人手里解救出来。
尹南烟趁机抽回搭在对方脖颈上的手帕，转身时，一脸泫然若泣地看向两人，哀求道：“帮帮我！他好像有些神志不清了。”
就在三人费力地将齐云声按压住并抬回到床上时，后面跟来的几人正站在门口驻足观望。
大概是嫌弃杂物间里太乱，兼之通风不好，秦非用手扇了扇风，没有进去。
而跟在他后面的方清涵见地上都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便将身后的叶思琪轻轻一推，示意她在外面等着。她自己倒是直接走进去，站在床头打量被压制住的齐云声。
当看到他脖颈上的红痕时，方清涵眼底露出些许复杂的神色。
随后，她转身离开。
此时丁宁正趴在木架上，仔细观察着这一切。
她觉得现在跟过去，方清涵那边必定能探听到不少秘密。可这边同样也有许多疑点。
要是能分身就好了！
丁宁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床边，尹南烟蜷缩的手指动了动，红唇轻抿，垂眸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齐云声，颤声问道：“他是不是……羊角疯发作了？”
没人回答。
吴妈还在盘算该怎么清理这里，只是越看脸越黑。半晌，语气不善地反问：“小姐，这位先生以前犯过这病吗？瞧他把这地方弄得……”
见她还想抱怨，老刘在一旁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闭了嘴。
尹南烟没有在意吴妈此时的态度，只是缓缓摇头，“没有，我还是头回见他这样……”
正说着，床上的男人不知怎么突然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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