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空旷而安静,眼前的目光澄澈坚定,烟花怦然炸开。
姜茸差点没忍住。
“逗你的。”楮知白看她发懵的神色,打了个响指,渐渐直起身子。
“说好追你,我不耍赖。”
传言纵有千万种,他没办法一一回应,因为大多数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看见的东西。
有时候越解释,别人越兴奋。
姜茸那时候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可没过几天的网络流言已经将她尽数击溃。
她和楮知白在校园的时候,发现经常有路人偷偷指点,有时候被发现了,目光又很快缩回去。
明显反常。
一问才发现,关于楮知白的身世流言已经在校园墙上满天飞。
“小道消息,楮知白跟贺谭申的关系可不一般啊,他妈妈以前跟贺谭申可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最后不也分道扬镳了,不然现在怎么有贺原舟。”
“人分了,情感还在啊,你们说,现在楮知白年年拿奖学金,还有保研名额,贺谭申还是院里的教授,啧啧啧,你细品。”
郑海看见这条留言泡面差点喷出来,他面条还没有咬断就立马打字。
“键盘蛆出来说话,你没眼睛啊,人家年级第一,保研名额不给他,难道给你啊?”
“一张嘴张口就来,不用负责任吗?”
一封匿名贴激起千层浪,网络信息飞速传播,哪怕有人陆陆续续为楮知白发声,却仍然阻挡不了流言的传播速度。
有人表示观望,有很多人表示质疑,如果两个人关系匪浅,怎么都应该避嫌,更有八卦者开始质疑楮知白的身世。
众说纷纭,什么话都有。
郑海皱眉,“你得罪谁了?人家要把你往死里整,那八卦写得有鼻子有眼的。”
“说什么了?”
“呃……”郑海欲言又止,“你自己来看。”
楮知白扫了眼电脑屏幕上的内容,无非就是拿自己跟贺谭申的关系做文章,举报贺谭申徇私,质疑自己的保研名额。
他看了几行,却很快留意到好多个小号为他发声对战网友。
一看ip,全是北夕市本地。
楮知白直接关闭网站,手机上收到了教学秘书的微信。
“每年都有一两个眼红的人,要是换成别人我还相信,”教学秘书说道,“但对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但流程该走还得走,学校会查清楚的。”
即将西沉的阳光透过玻璃投射下一方金色的影子,窗户上映出对面的高楼大厦。
楮知白站在空旷的楼道里看了许久。
“楮知白——”
清脆的声音朝他涌过来,好似浪潮扑上海岸边,驱散开阴霾。
楮知白眼睛里露出一点笑,张开手,“下午不是考试吗,怎么跑过来了?”
“刚考完,我问郑海你在这。”姜茸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楮知白,你要是生气,我可以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的。”
“没有,没生气。”
“你别装。”明明肩膀都看着低沉了些。
楮知白握住姜茸的手,感觉到微凉的指尖,放进自己口袋取暖。
两人距离拉近,远远看着好像拥抱在一起。
“是有点无力——但不生气。”
网络世界的谣言已经听得太多,明知大多数人会跟风,但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时,才会觉得语言的力量如此苍白。
所幸,他知道自己是如何走来的。
“我的奖学金、保研名额、比赛成绩都是自己实打实努力而来的,没有走任何人的关系,经得起任何程序的审查。”
“谣言影响不了我,”楮知白垂眸,眼神一刹那变暗,“别人要我沉进阴沟里,我偏要风生水起。”
漆黑深邃的眸光一刹那亮起来,带着端不可折的意味。
姜茸甚少见到他这样。
“那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知道。”
信息时代任何事情都有迹可循,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学计算机的。
查初始ip,他发现传言的源头其实是表白墙上的一条留言,留言是在质疑贺谭申徇私给人走后门,后来越来越多小号开始在网上发帖,才将矛头指向了他的身世上。
如果说起初的帖子是针对贺谭申而来,后续的小号却是专门攻击他。
楮知白查到地址后,沉默了会,拿出手机直接将ip地址发给了贺原舟。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件事损害的不仅是他,还有贺家。不少人拿他的身世做文章,贺家同样受到了冲击。
贺原舟在家门口点了支烟,将那视频颠来倒去地观看,耳边的争吵声、摔门声此起彼伏,一如小时候他放假回去的场景。
最后什么东西摔碎了,砰一声炸裂在耳膜面前,原本的小心翼翼似乎都成了笑话。
等烟燃尽,他把烟碾灭在烟灰缸里,直接走进了雨里。
酒吧里,他不着急,挨个听了一圈。
“我说,贺原舟有什么了不起,他不就靠他爸吗,外头有个儿子,都不知道。”
“他能堵住我的嘴,能堵住别人吗?”
贺原舟没听完,勾住那人肩膀,痞痞地笑了笑,“那试试。”
男生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抡拳头砸了下去,一拳一拳揍得狠。
他专门挑抗揍的部位,这几拳也足够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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