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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旁边来了两女生，估计是没找到座位，询问简遥：“同学，你旁边有人吗？”
“坐吧，没人。”简遥回道。
两女生于是一人坐到了简遥身边，另一人坐到了萧飞扬身边。萧飞扬低下头，用手拢了拢兜帽，遮住尊颜。
两女生一边吃饭，一边旁若无人地谈起话来。从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过不了怎么办，到寝室里的谁谁怎么啦，以及彼此的男朋友。
萧飞扬听着这叽叽喳喳的声音，不耐烦地想捂住耳朵，现在大学女生怎么这么无聊，相比之下，他对面的简遥，倒真是一支奇葩。
直到简遥吃完饭，他也没找到和她单独谈话的机会。
简遥一边吃饭，一边考虑萧飞扬的提议。大赛结束后，好几家公司找过她，想收购小机，但没有哪家，报价比萧飞扬高。她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不可否认，一千万人民币，对她有很大的吸引力。
有了一千万，她就能早早实现财务自由，不为金钱困扰，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多少上班族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个吗？可是，心中却有种情绪在纠缠，她舍不得卖掉小机。
她吃完饭，还了餐盘，从背包中掏出围巾，绕在脖子上走出食堂。萧飞扬紧跟在她身后，瞅着一个人少的机会，他追问：“怎么样？我的开价，你接受吗？”
简遥住了脚步，抬起头来，下了一整天的细雨，在黄昏时变成了小小的冰粒，在昏黄路灯的映照下，反射着纤细晶莹的光。
“我需要仔细考虑一下。”她认真地说，风扬起了她的发丝，冰粒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
“好的，你考虑吧，尽快给我答复。”萧飞扬意味深长地微笑，转身消失在雨雾中。
半个小时后，在校门口等出租车时，简遥意外地又遇到了萧飞扬，他开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稳稳停在简遥面前，探出脑袋：“你去哪？我送你。”
简遥犹豫了一下，被萧飞扬堵在后面的车不耐烦地按起喇叭，可萧飞扬像是没听见似的，从容微笑，仿佛她不上车，他就不会开走。
网约车软件上显示等待人数19人，她又和人约好时间不想迟到，便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后车门自动打开，她弹了弹风衣上的雨珠，坐了进去。
车内豪华舒适，暖意融融，回响着优雅轻柔的钢琴曲，和外面犹如两个世界。
萧飞扬问：“去哪？”
简遥报了个地址，那是家位于繁华街黄金地段的高档西餐厅。
萧飞扬不解地问：“和人约了吃饭？你不是刚吃过饭了吗？”
简遥：“听说那家餐厅吃不饱肚子，所以我提前吃些，好垫垫底。”
萧飞扬莞尔：“你这个小女生，还真有些意思。”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气氛既不热络，也没冷场。到了目的地，萧飞扬一边停车，一边问：“可以问下，和谁约了吃饭吗？”
简遥觉得没必要隐瞒：“史蒂芬·霍尔。”
萧飞扬神色变了一下，追问：“是a司新上任的人工智能研究总监史蒂芬·霍尔？”
“是他。谢谢你送我。”简遥下车，对坐在驾驶位的萧飞扬微微颔首，以示谢意，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萧飞扬忽然叫住她：“简遥，我出三千万。”
简遥惊讶地回首，只见萧飞扬一脸如临大敌的严肃神色：“我出三千万收购你的程序，我相信，a公司不可能出价比我更高。在ai领域，我们一直在猛追，我不希望你的技术落在外国公司手中。”
为了和ai界的大牛霍尔见面，简遥特地穿上了她最正式的衣服，一袭翻领束腰蓝呢连衣裙，脚蹬黑色小皮靴。进餐厅前，她脱下风衣，解开围巾，折好，搭在手臂上。
一进门，立刻有服务生彬彬有礼地迎了上来，问过她的名字后，服务生接过她手中的风衣，把她引入座位。
一名金发碧眼、穿着灰色polo短袖衫的男子坐在窗前的座位上等她，和她在官网照片上看到的一样，三四十岁的样子，下巴蓄着一溜胡子，笑容爽朗，眼神自信。
他起身，向简遥热情地伸出握手，用生硬的中文自我介绍：“我是史蒂芬·霍尔，很高兴见到你，简小姐。”
简遥接过他的握手，用流利的英文回道：“很高兴见到你，霍尔博士。我读过你的关于深度学习的论文，给了我很大启发。”
霍尔在加入a公司前，是卡内基梅隆大学的教授，在深度学习领域颇具盛名。正是因为这层身份，简遥才如此看重此次会面。
霍尔笑道：“早知道你读过我的论文，我就直接找你了。我们公司的人事部门和你联系过，希望你毕业后来我们公司发展，好像他们还没有得到你的答复。”
简遥面露歉意：“抱歉，我最近忙着比赛，还没能静下心来考虑你们的邀请。”
“没关系，今晚我们可以再好好谈谈这个话题。不过，首先，”霍尔向简遥举起香槟：“简，祝你的聊天机器人程序打破了图灵自动测试的最高分记录！”
“谢谢！”简遥含笑举杯，和霍尔轻轻相碰。
霍尔很健谈，很快两人的话题进入机器学习方面，简遥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她犹如小学生般，取出笔记本，一边和霍尔交谈，一边记录下她认为重要的谈话。
霍尔笑着提议：“简，你可以来a公司，做我的在职研究生。我依然在卡内基梅隆大学挂着职，可以带学生。”
这个提议令简遥怦然心动。
霍尔：“当然，鉴于你已经在这个领域做出成果，我们愿意高价收购你的语义分析程序，不管别人给你出价多少，我们都能提供更高的报价。”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她的程序上面，简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成了香饽饽。她斟酌着词句，谨慎地说：“非常感谢你的看重。不过，我的程序是基于中文自然语境的……”
霍尔笑了：“技术是没有国界和语言限制的。事实上，你给了我一个很大的启发，长期以来，我们都认为，在处理自然语言方面，中文具有先天劣势，因为它不像英语一样，单词和单词之间自然分割，而是需要复杂的分词技术。但是，你的基于语义的分析技术，绕过了这个难题，令程序按照人类的思维方式去理解自然语言。”
他抿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继续说道：“这是一项重要突破，你可以在这个领域继续努力，取得更大的成就。所以，来我们公司吧，我们能给你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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