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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沉浸在进步的喜悦之中的艾玖此时已经汗流浃背了。
天知道为什么安格妮丝会跑那么远偷偷站到他的身后，还特意指点了他好久。
虽然艾玖想要转头就跑，但一想到的确是安格妮丝帮助自己很大一把，他又定住了脚步，觉得不管怎样都该感谢一下对方。
刷低好感的计划是要做的，可安格妮丝方才帮助了自己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码归一码。
望着不远处冷笑着的安格妮丝，艾玖在心中暗暗咽了口唾沫，知道自己如果想要继续刷低安格妮丝好感的话，多嘲讽两句就行。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刚才谢谢了，安格妮丝学姐。”
艾玖选择性无视了安格妮丝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朝她微微鞠躬，不待对方回答便继续说道：“说实话我是第一次摸剑，先前也只能按照书中教导的方法挥剑，所以一直不得要领，但因为学姐你的指点，我大概明白了所谓‘剑术’大概到底是怎样的东西。”
“虽然可能对于学姐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只是无心之举，可于我，却是莫大的帮助了。”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更别说，昨天我还对学姐你故意说了些伤人的话。”
艾玖垂下眼眸，凝望着柔软的擂台表面，叹息：“哪怕是因为学姐你的身份让我突然有些应激才说出了那样的话，但无论怎样，那仍然是我的错，我不会逃避，更不会否认。”
“无论你是否接受，我先向你道歉，安格妮丝学姐。”
艾玖郑重地低头，心中思绪极速地变动。
在方才短暂的思考里，艾玖又重新想了一遍自己要远离安格妮丝的目的。
——为了不让安格妮丝推测出自己是群星密使。
他只有这一个诉求。
除此之外，他和安格妮丝的关系好不好，安格妮丝如何看待他都没有任何意义与区别，他只需达成这样一个目的就可以。
那么，也许也不用一味地拉开距离，让安格妮丝接触不到他……艾玖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局限与片面，或许是当时安格妮丝站在他面前的推理给了他太大的压力，让他过于高估了这个少女。
可现在艾玖已经从这份局限性脱离了出来。
所以，只需要让安格妮丝自身认为，
——“艾玖”绝对与“群星密使”划不上等号就行。
在想明白这一点后，艾玖又想到了安格妮丝那也许极为庞大的背景……所以她肯定不会缺钱的吧。
而他非常缺钱。
安格妮丝还精通剑术。
而他正需要一个早晨起得来的好老师一对一指导他。
哦，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在目睹艾玖突然对她打出了一手道谢＋认错道歉的丝滑小连招后，安格妮丝也卸下了脸上那硬装出来的“冷酷”表情，她撇了撇嘴，昨日心中对艾玖的微微恶感也差不多消失殆尽，
“知道错了就行。”
她向来对诚恳的人有好感。
更别说，艾玖身上还有一份“自律”光环加身。
“那学姐你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艾玖试探着问道。
“为什么我会不接受呢？”
出乎预料的反问句让艾玖眨了一下眼，他在心中感叹道还真是有安格妮丝风范的回答。
于是艾玖对着安格妮丝点点头，转身准备继续练剑。
虽然他想现在就朝安格妮丝提出“用知识交换剑术指导和金钱”的提议，但艾玖也深知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刷好感和做交易都是得一步一步慢慢来的，特别是对于安格妮丝这种几乎什么都不缺的人来说。
如果能让安格妮丝主动对他提起兴趣或者好奇就好，只可惜对于艾玖来说这比登天还难。
凝视着干脆转身的艾玖，安格妮丝轻笑了一下，觉得心情变好了不少——看来这个叫艾玖的特招生也并非那种走大运的不学无术之人。
继续练剑。
她也这样想。
只是在艾玖挥剑的那一刻，他听见了从不远处传来的话语。
“对了，这本《剑术基本原理》放到现在有些过时了，我推荐你去图书馆借一本《剑术的入门，实操，与进阶》，那本书更贴近现下实际一点。”
安格妮丝的脚步走远了。
接下来的数小时
内，他们没再说过话。
-
中午，艾玖练完剑后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了另一身校服，然后去到了图书馆。
为了观察安格妮丝练剑到什么时候，哪怕八点左右艾玖的体力就已经快要见底，他也特意在剑道馆待到了十点才走。
事实证明，安格妮丝九点三十会准时离开剑道馆并不再回来，哪怕她的体力还有剩余。
而从七点半之后，剑道馆中的普通学生就会逐渐多起来，并在九点左右达到一个高峰——那时练剑的话就不能像安格妮丝开始时一人独揽数百个人桩了。
幸好有银龙之心的存在，不然艾玖觉得自己大概会倒头就睡，哪里还会有精力去借阅安格妮丝说的那本书。
“《剑术的入门，实操，与进阶》……？抱歉，这位同学请你稍等一下，这本书可能没什么人借阅，我去找一找。”
艾玖点点头，随即便开始考虑接下来该先看什么类型的书。
关于术式？看看智慧魔女的年代的术式与现在相比有多少区别？
关于超凡体系？先为以后的进阶铺好知识基础？
他觉得这些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
艾玖从书架上拿下灰尘满满的《帝国贵族详解（最新修订版）》与《教团构成，如今的真理教团到底有多少主教？》。
先把不能得罪的人认全，免得到时候在无知中惹到什么人，搞得一身麻烦拖慢学习进度，亦或者被一巴掌拍死。
“管理员同学，我想连同这两本一起借阅。”
于是艾玖就在图书管理员的奇怪目光里，手拿《剑术基本原理》和三本“水书”，夹着几本免费领取的空白笔记本与钢笔，走向角落中的座位，开始了阅读。
而此时，正好还处在早晨阅读时间中的安格妮丝有些惊诧地瞥了艾玖一眼。
在发现对方桌上摊着的是自己早上推荐给他的书本，还正一边阅读一边做着详尽的笔记时，少女便不由得愉快地扬起嘴角。
而在看见另外叠着的两本公认的“水书”后，安格妮丝停下了手中转动的笔，在心中第一次正视起了艾玖。
她想。
这家伙，搞不好真的是个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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