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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吗？”
艾玖不可置否地点头，他的目光从一个个或明或暗，距离自己或远或近的名讳上掠过。
很明显，那个酷似音符模样的符号的【真理】便是教团所信奉的存在，祂的名讳即使在所有之中也是最明亮的那个。
【群星之蛇】自不必多说，现在的艾玖可没胆子再与这开局就送了波大的的邪教沾染过多。
至于【恶兆魔女】么……海雯娜的名讳仅比黯淡到几乎不可见的【纯白巫女】与【深红主宰】更亮一些。
艾玖猜测，这些名讳的明亮程度也许与本人的位阶或实力相关，
“以您的年龄来说，的确算多了。”
司辰轻声开口：“能来到此地的人们或多或少都被外部因素限制了选择的道途数量……比如当年拉赫的选择里只有【真理】冕下与【银冕】先生，更年轻一些，重要一些的教团菁英，他们或许只能得到真理冕下的爱戴。”
“并非不愿不想，而是，嗯……我想，您应该懂得。”
“欲要有所得，便需与之等同的付出，无论是支付看得见的代价亦或者是未来的可能性。”
“——等价交换，这是很简单也是最基础的道理。”
“而先生您——倘若您是以一己之力来到此地，属实是令人叹服，这或许也能解释为何您先前连那些并不算隐秘的知识都不曾知晓。”
说到这里，艾玖感到司辰看他的目光变得更具有“质量”了一些，他听见司辰继续说：“明亮程度代表着祂们当前的‘位格强度’，而距您的远近则大致代表着您与这些道途的适应度……不过不需太过迷信所谓的适应度，这只是最基本的一份参考。”
“那司辰阁下能为我推荐一下吗？”
艾玖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相关知识”不足。
在这种一生一次填选志愿关键时刻，而且在旁边还站着一位少说几万年教龄的“志愿专家”的情况下。
他觉得无知的自己还是闭上嘴老实听着最好。
“乐意为您效劳。”
司辰迈步上前，先将【平衡】【恒长】与【银冕】摘到了一旁：“平衡阁下太过公平，实在是不适合作为一位追随的对象……更何况，于平衡阁下来说，走上祂的道途与否对祂并无不同。”
“恒长主宰是三重深渊的主宰，而先生您应该不是从深渊来的吧。”
艾玖连忙应声，心道“蛇与君主”的后半截应该就是这位了。
“【银冕】先生的位格不算很高，或许相较其余存在来说，祂对外人足够慷慨，可您毕竟不是银龙一族，而如今的银龙一族……也实在不算强盛。”
“到此处您应该没意见吧？”
艾玖颔首，便又看见了司辰摘出【真理】【超越】放在一旁，又把【恶兆魔女】【纯白巫女】【深红主宰】放在一摞。
“这代表着两种不同的选择，倘若您想依靠道途尽头的强大存在，每次晋升位阶都获取强大的赐福，那就请选前者。”
“后者……说实话，除却恶兆之外我居然都不知晓，很显然，这代表着您对祂们的一种莫大的投资与信任。”
司辰的话还没说完艾玖就明白了——这不就是天使投资人嘛！
先给你画个大饼说“我将来会变得超级强哦，快来狠狠投喂我吧！”然后反手就发一堆脏苦累活给你。
紧接着趁你还没办完事的时候，又画了个外观不同但味道完全不变的大饼，马上伸手让你爆了一堆金币和肝。
若是艾玖手下有不知劳苦的工具人或者身上金币多的用不完，他当然会乐意投资——毕竟那可是未来或许能和深渊主宰相提并论的猛人。
但问题是，艾玖两手空空，自己还需要他人投喂，而且在付出后也不知道这张名为“未来”的大饼要过多少年才能给他砸死。
一念至此，艾玖便将不再考虑三位亟待投资的“创业者”，而当他转动目光后，发现答案已经不需要他考虑了。
选择真理，然后加入教团……这不是纯粹找死？
艾玖完全相信教团有能力与手段保证一个外来者的“纯洁性”，如果连这种手段都没有，那它估计早就被渗透到千疮百孔了，哪里还有能力把纸币发行到帝国里来？
拿自己的命去赌对方蠢不蠢，艾玖才不会干这种事。
——没有选择，的确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
在摒弃了八种不同选择后的艾玖，如是感叹道。
“司辰
阁下，虽然很贪心，但我想多问一句……还有选择吗？”
艾玖迟疑地问，却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欠揍感觉，可出乎预料的是，司辰居然对他点头，然后说道：“您后退一步，然后低头仔细看就能看见了。”
“那是所有人都拥有的，同时也是近乎没有人会去选择的选择。”
艾玖后退一步，茫然地转动目光，许久，才眯起双眼费力地看见了那在九种不同的光芒中微微闪烁的异样光点。
怪不得，要“仔细”地看。
此刻，司辰清晰的咬字也回荡开来。
“——【自我】。”
“没有任何助力，也不会有任何指引，近乎自绝般地拒绝所有道途尽头的存在的善意与赐予……只为保证自我道路的纯粹，只为向所有人说……”
司辰轻呼一口气，说道：“诸位，哪怕你们都不存在，这里也还有一条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路。”
艾玖凝视着那个小光点。
倘若说真理一档的光芒如同恒星烈日般永恒闪耀，恶兆魔女与更弱的几位是明亮的皓月与环绕它们的群星。
那自我呢，是黑暗中的萤火吗？
艾玖觉得不是。
他想，
自我，也许只是正负极接触时，介质电离后形成的那一瞬之后便会消却的火花罢了。
此处又并非每条道途最后只能存在一人的黑暗世界观。
放着伸手就能取到的火，光，电不要，非要一个人低头去钻木取火回归原始生活……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蠢货吗？”
“当然有啊。”
司辰毫不犹豫地肯定道，把艾玖接下来的话全都堵了回去，她似乎是欣赏了一会儿艾玖错愕的表情，想要从上面找回当时自己的感觉，才接着补充道：“若说世间总是有无从选择而形成的‘自我’，可来到这里拒绝其他所有，依旧选择自我的，却只有一人。”
如是傲慢的感觉让艾玖的dna稍微动了一下，他嘴角一抽，心中升起了一种得罪错了人的大恐怖，不由得问道：“这个人的名字，不会叫安格妮丝·萨利维亚吧？”
？
司辰愣了下，随即摇头：“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不过不久前有一位遵循真理道途，名为卡洛丝特·萨利维亚的骑士来过，她说过能将其姓名告知于后来者，那同样是一位值得敬佩的命途者。”
安格妮丝的二姐？
那说明那个傲慢的安格妮丝确实是没有来过，在自己二姐来过的情况下，她不可能再隐藏起自己的名讳。
心中稍松了口气，艾玖再无犹豫地说道：“司辰，我要遵循的道途。”
“——是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