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口位置不愧是金口位置,日暮时分,铺子的掌柜就来报,说接了个大单子。
“对方爽快,没有压价,只是……”
掌柜的看了看范傲晴又看了看姚煊。
“只是什么?你说。”
“只是订单规定时间内交付不了,要赔付……一大笔违约金。”
范傲晴皱皱眉头:“要赔多少?”
掌柜的的比划了一个数,把范傲晴吓了一大跳。
“是存心做生意吗?闹着玩的罢了。”
姚煊却笑了,看来那钱三爷心急得很啊,一天不把铺子转给他,往后天天没有安宁日子过。
她刚招了三个纺织工,改良的纺线机没日没夜地打造着,正愁没地方使呢,这笔订单来得恰到其时。
“那这个单子接还是不接?”掌柜问。
布坊里改良的纺线机一直没有见生人,外人不清楚但范傲晴清楚,这么一个大单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现在可以直接吞下。
她拽拽姚煊的袖子,小声:“咱们能接,赚到钱到时候过个好年。”
姚煊也有此意,道:“对方的身份核对清楚了吗?只要对方能收货,那我们就接。”
掌柜的在元隆布行当了多年掌柜,知晓元隆布行现在的状况,担忧的说:“对方是咱们县有头有脸的大户,身份没问题,只是这么一大笔单子,咱们能行吗?”
要不是顾及面对是女眷,掌柜可以直接来一句:到时候莫把裤衩给赔进去。
“你回去吧,就告诉那人单子我们接了。”姚煊说得豪爽。
演了这么久的戏,也是时候收网了。
掌柜的见劝不住,只能按照要求回去传话。
姚煊与范傲晴来到布坊,便看到小河趴在窗户边监工,一条清凉的鼻涕流淌下来,又被小河快速吸回到鼻子里。
“让你在屋子里好好休息,怎么又跑出来啊了?”姚煊看不过去。
“我在盯着他做机器呢。”小河说话间清鼻涕又淌了出来。
“你鼻涕。”
小河用袖子狠狠一擦,鼻涕糊在脸上都未察觉,不好意思地笑笑。
姚煊嫌弃地噫了声:“赶紧回去,让厨房给你熬完姜汤喝喝,暖暖身子。”
小河摇摇头:“我不回去。”她嗓音放低,眼神示意了一下屋子里的人,“坏得很,之前两天就能做好一个机器,现在不是说内急,就是说头晕头痛,磨磨蹭蹭的,半天做不好第二架。”
姚煊眼睛一凛,看来是故意的了。
她推开门。
“休息也休息够了,好菜好饭也给你端来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姚煊抱着胸。
木匠也摊牌,往地上一趟:“你杀了我吧!我不干了!”
姚煊示意小河把木匠搀扶起来。
“做这一副样子干甚?你家孩子今早还问我爹在哪,我说你爹在做木工活,等做好三架机器,我就带你去见你的爹……”
姚煊缓了缓又道:“我其实也不是坏人,只要你做出三架机器,我就放你回去,还给你一大笔钱。”
木匠咬咬牙,心里总算有底了。
“那你们说话算话!”木匠强调。
姑且再忍几天,等出去后就报官把这群人都给抓起来!
再之后就是……木匠爬起来,继续做着木工,手上更加卖力了。
这边木匠开始听话,姚煊也着手忙接下来的事情了。
一架纺线机一个人负责就行,其余人全都去织布,纺织机不够,又要找别的木匠打。
幸好纺织机全县都用的一样,木匠也没有特别的心思,姚煊前几天分别找了好几个木匠,这时候新的纺织机已经搬来了。
但小屋子却装不下。
幸好这周遭的院子都是孙琼华租赁抵押出去的,现在可以赔偿一些钱,请大家搬走。
住在这边的人原本不乐意,但看姚煊出手大方,纷纷喜笑颜开起来,不仅搬得利索,还上上下下都打扫了才搬。
人一搬走,地方就空了。
姚煊这边正在指挥杂役帮忙把纺织机搬进屋子,突然见范傲晴小跑过来。
范傲晴皱着眉头,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算盘:“六姑娘,有件事你要知道。”
姚煊心中突然一阵打鼓。
“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我算了一下,咱们库房的棉絮不够了。”
范傲晴怕姚煊不懂,算盘噼里啪啦打出来,好让姚煊清清楚楚。
之前只算着纺线机能不能忙活过来,倒是没计划棉絮的事情。
姚煊:“找别家买一些棉花罢。”
范傲晴摇头:“年底了,大家都在抓时间纺织明年开春的棉布,怕是……”
姚煊只好问:“咱们还差多少棉花?”
“先前王员外那笔单子的棉花是够的,但刚拿下的那比单子,莫约只能做出一半……”
差一半、差一匹布都交不了差,都要赔付一大笔银子。
“如果没有王员外那笔单子的布,棉絮是够的。”
但原本给王员外的布都送出去了,只能重新纺织。
可现在就算纺织机拉冒烟,能生产出这么多匹布,但棉絮不够也白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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