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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对她没有兴趣还是对所有女子都不感兴趣?”姜远远急切地追问。
落千澜顿住脚步,意味深长地回过头,把视线光明正大地移到姜远远的脸上。
“我……就随口一问。”姜远远仿佛被他洞穿了所有的小心思,苍白地解释道。
“本尊只对你有兴趣。”落千澜在她躲闪的目光中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被街市的吵闹声盖了大半,奈何在场的人、兽都听力极好,这句话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玄冰狮抖了抖耳朵,一个劲儿的将头往脖颈间的鬃毛里埋。
姜远远的脸腾的一下爆红,脑中如雷炸响。
哦莫?有没有搞错?
他是不是受了夜大小姐的刺激,哪根筋搭错了?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脸去确认落千澜的表情,男子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仿佛方才的话并非出自他的口中。
莫非是她心下过于期盼,所以出现幻觉了?
姜远远抖了抖肩膀,想把小水喊出来问问,谁知小水却缩在她的脖子后面装死,任凭她怎么摇晃都不肯出来。
她只好作罢,索性先把这句话抛之脑后了去。
“我们这是去哪儿?”她转移话题。
“无量城。”落千澜淡淡一应,“与其像你这样大海捞针,不如让城内的士兵们一起寻找来得快些。”
姜远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觉得这个方案甚是可行。
穿过宽阔的护城河,就是气派雄伟的宫殿,堂皇的建筑显得格外肃穆庄严。
宫殿坐落在三层白玉台基之上,红瓦金顶透着金碧辉煌,连绵起伏的屋脊搭配黄色的琉璃瓦,夕阳的映照之下闪出耀眼的光芒,虹光浮动,如同一座金灿灿的岛屿。
再瞧那数十米的赤柱之上,雕梁画栋,栩栩如生的龙纹呼之欲出,处处镶金嵌银,穷工极丽的奢靡之感扑面而来。
眼前的高楼琼玉明明繁华不已,却给姜远远一种冰冷入骨的感觉。
“舜元如此富饶,但凡能多照拂几番江夏,将百姓们的屋宇加固些,倒也不至于让江夏人饱受流沙之苦那么多年。”姜远远的指尖缓缓在长袖上抚过,蹙眉道。
落千澜若有所思地看向她认真的小脸,脸上浮现一丝淡淡的笑意,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皇宫!”守卫把眼睛一瞪,横出长剑,挡住了姜远远等人的去路。
侍童身法诡异地闪到前面,亮出一枚随身令牌,令牌正面錾刻一个龙飞凤舞的“落”字,背面以稀世暖玉雕成一朵莲花。
令牌一出,震惊四下。
守卫惊诧惶恐之余,转头同身后之人交换了个眼神,低声道:“你快去通报给李总管,请他速速前来!”
“遵命!”另一人匆忙领命而去。
显而易见的,舜元对落氏的敬仰与爱戴远不如江夏,毕竟对大多数舜元人来说,落氏只是一个存在于传说里的名字。
更何况,落氏风雨飘摇地到了落千澜这一代,任谁都不会料到,有一天活的落千澜会出现在大家的视野里。
姜远远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一小队人浩浩荡荡地从宫门内走出来,总管盛气凌人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群低埋着头的侍女。
那总管穿着暗紫色内侍服,将拂尘随意捏在臂弯上,瘦削的脸庞毫无血色,如同擦了脂粉一般。
这颇像白无常的模样,看得姜远远皱紧了小脸。
“拜见李总管。”侍卫畏生生地行礼,那人却正眼都没瞧看他一眼。
“令牌呢?”李总管身姿摇曳地迎了上来,带过来颇重的阴森之气。
侍童重新将落氏令牌亮出来。
李总管阴恻恻地上下左右细瞧一番,而后惊讶地发出一声“哎呦”,躬身连连对着落千澜作揖:“拜见落尊主!不知尊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尊上莫要见怪。”
一众侍卫随从陆续伏倒于地。
他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让姜远远感到浑身不舒服。
落千澜照例冷着一张脸,虽说面上没作出反应,但无形中生出迫人的威压之意。
“不长眼的狗奴才,还不赶紧放尊主进来?!”李总管扭头,低声咒骂一句。
“李总管教训的是,卑职有眼无珠,不识尊颜,卑职自去领罚。”那侍卫唯唯诺诺地将路障挪开。
他是狗奴才,那你是什么?
姜远远在心里发笑。
“尊上请随咱家来。”李总管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腰身自然地弯起,将落千澜等人迎了进来。
一行人穿过曲折蜿蜒的廊道,绕过几棵盘龙树,从廊道尽头拾级而下,就来到了一处后花园。
沿途的白玉栏杆悉数雕镂着兰花,无处不美轮美奂,姜远远微眯起美目,当真是开了眼界。
后花园内池沼回旋盘绕,池边种遍奇花异草,以石子画为路,假山之上用碧玉堆成楼阁,亭台玲珑剔透,随处可见嶙峋怪石,景色美不胜收。
“尊上,咱家已经通知了圣上,圣上正忙于政务,委屈尊上先在此处休息片刻,晚点圣上会在殿内设宴款待二位。”李总管面上始终保持着亲和的神色。
“好的,你先下去吧。”姜远远实在受不了这人身上的脂粉味,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
李总管退后两步,目光偷偷在女子的身上溜达一遍。
“那咱家就不打扰二位休息了。”李总管弯腰行礼,用余光扫了眼落千澜的表情。
落千澜眯着一双冰冷孤傲的眼,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待侍女们离开,姜远远寻了处幽雅别致的亭子,同落千澜坐下歇息。
落千澜拿起案上的茶盏轻轻摇晃,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斟起一杯茶。
夕阳的余晖拖着淡淡红晕,洋洋洒在男子的身上,连那冷峻的眉眼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天哪!这茶盏竟然是用琥珀玉石雕镂出来的!”姜远远双手捧起一只茶杯,惊叹道。
“你若喜欢,本尊回头给你打造几套。”落千澜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轻抿一口,姿态随意而又透着矜贵。
“真的吗?!”姜远远灿烂一笑,眸光芳华绽放如有牡丹盛开。
落千澜不轻不重地点点头,妖冶深邃的目光紧盯着她。
得到了他的确认后,姜远远笑得愈发眉眼如画。她彻底坐不住了,好奇地一会儿摸摸这,一会儿摸摸那,盘算着还有什么物件合她的心意。
“应天!走!”她摸了摸那软乎乎的小脑袋,玄冰狮先是觑了眼落千澜的面色,见他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后,一个激灵跳起来两尺高,蹦跳着追随女子的脚步而去。
自从上次给它敷过药后,素来高冷的玄冰狮在她面前乖巧了不少。
姜远远同玄冰狮在花园中嬉闹了一会儿,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
青纱雪雾裙在她脚下轻轻摇曳,似烟似水,惹得裙边的琳琅串珠叮当作响,落千澜不用抬头,就能轻易判断女子所在的方位。
男子的视线淡淡地追随过去,微扯唇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姜远远玩累了,就沿着弯曲的石子路缓步而行。
“小水,你要不要去那湖里游个泳?”她戳了戳背上一动不动的小青龙。
小青龙懒洋洋地打着盹,换了个姿势继续昏睡,眼都没抬起过。
姜远远觉得无趣地紧,陡然瞥见湖中红白相间的胖胖生物,在水里费劲地摇头摆尾。
“落千澜你看!这边有好多锦鲤!”姜远远欣喜地往亭子小跑几步,朝落千澜喊道。
“锦鲤?”落千澜挑了挑尾音,“何为锦鲤?”
“锦鲤就是……看到它就会有幸运的事发生,对着它祈福会非常灵验。”姜远远兴致勃勃地解释,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
“姑娘说错了,那湖里的是瀛洲进贡来的花脊鱼。”一道男子的声音不适时宜地响起。
姜远远循声望去,那男子身着一袭墨色丝缎制成的长袍,模样生得白白净净,皮肤也要比普通男子细腻上好几分。
看这呆呆的模样,即使换上了华贵的服饰,也还是落云宗那个被她骗得团团转的师弟。
“陆兄!”姜远远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立马改变了口风,“不,陆师弟。”
陆子煜疑惑地走近几步,说话的女子一袭贵气夺目的烟纱裙,细眉如远黛,肌肤如凝脂,清冷与妩媚集于一体,好生仙姿玉色。
他惊愣了老半天,方觉得这绝色女子莫名的熟悉。
“姜……师姐?!”他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师姐!”陆子煜再看向旁边谪仙般的男子,眼底的惊惧愈深,“师尊?!”
“弟子陆子煜见过师尊。”他反应过来,急忙对着落千澜恭敬地行礼。
“师……姐。”他磕绊着舌头,垂下眼帘不敢再看。
“呵呵,师弟你怎么会在此处?”姜远远尴尬地挤出一个笑容,寒暄了两句。
“上次一别后,我们虽救回了被魔物掳走的几位同门,却始终没找到师姐你的下落,后来大师兄便带我们回了宗门复命。前几日恰逢我母亲的寿辰,这不,我便请示了师父,得空下山几日。”陆子煜详细地描述道。
“原来如此。”姜远远了然地点点头。
“师姐和师尊……怎会到这无量城王宫来?”陆子煜觑了一眼落千澜冷峻的面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来此处主要是两件事,一是为了找个朋友,他前日在无量城外失踪了,不知可否让侍卫帮我们在城内找找?”姜远远脸色有些凝重道。
“这个不难,麻烦师姐将你朋友的画像给我,我待会儿便让城内的巡逻兵去大街小巷贴上,然后挨家挨户地去寻,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太好了!”见他表现得胸有成竹,姜远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那第二件事呢?”陆子煜接着问道。
“第二件事是为了寻江夏进贡的千年金蚕,你可知道金蚕的下落?”姜远远的语气带上几分期许。
陆子煜拧眉思索一番,接着摇摇头道:“我平日里一门心思研究修仙之道,再加上又去落云宗学习术法,对这宫内的贡品珍宝知之甚少。”
“好吧。”姜远远眼中降下一抹失落。
“要不我替你们问问李总管?”陆子煜沉吟稍许,想了想道,“不过李总管似乎也刚上任一年有余,想必……”
话音未落,刺耳尖细的声音高扬着由远及近。
“哎呦!小世子呀!咱家到处找你呢,不曾想您竟在这后花园里!”李总管扭着腰身走过来,幽幽道,“宴席已经备好,请尊主和姜姑娘一道前去用膳。”
“姜姑娘?你怎知我姓姜?”姜远远心下觉得奇怪,因为自己并未告知过其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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