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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姑苏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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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名华路转入燕熙巷,不出一刻,便到了李府。

付绮月下马车时,李府中开大门,李书义带着一群人站在门前等着他们。见到她,李书义露出笑脸,付绮月三两下跳下来,迎上去。

“舅舅!”

“杳杳回来了!”李书义拍拍她的肩膀,“这么久不见,怎么又长漂亮了?”

“哪有啊,才一个多月没见!舅舅你净说瞎话。”

“哈哈哈。”

“这位就是杳杳?”李书义身旁的女子柔声开口。

付绮月看过去,李书义笑着道:“快叫舅母。”

“哦哦。”她会意,连忙行礼,“杳杳见过舅母。”

“快起来。”明萸扶住她的手臂,笑意盈盈,“都是一家人,快进屋吧”

“哦,对对对,快进来。”李书义揽过谢麟,明萸牵着付绮月,一行人往院子里走去。

李书义的家是地道的苏氏宅院,付绮月被明萸一路牵着,东张西望,处处新鲜。家里奴仆不算多,一点也不像是李书义说的“家财万贯”的感觉,她心想,舅舅也和母亲一样,习惯了含蓄内敛,低调做事。

他们走进正厅的后堂,里头摆着一张四方桌,上头已经整齐地布上了菜肴。侍女们端来热水盆,四人洗净手,各自落座。谢麟主动坐到李书义身边,留付绮月和明萸作伴,想着她二人总有些话能方便说。

明萸笑着对小夫妻俩讲解:“这些都是咱们本地的好菜,知道你们回来,我和你们舅舅老早寻好了厨子,忙活了许久才做好。虽然在外头也能吃上,但在家里吃,总是味道不一样,你们快尝尝。”

李书义补充:“先尝尝这道‘黄泥煨鸡’,舅母亲自做的。”

“哇,看起来好好吃啊。”付绮月赞叹,“舅母真是心灵手巧,我和夫君有口福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还担心不合你们口味。”明萸害羞笑笑,用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块鸡腹肉放到她碗中,“做法不难,得空了我教你。”

“好啊好啊。”付绮月用筷子夹起那块肉,尝了一小口,眼睛里迸射出激动的光芒,“也太美味了!舅母,您太厉害了!”

“喜欢就多吃些。”李书义挥手示意,侍女将那碟子鸡肉换到了她最近的手边,“你看看你,瘦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夫婿苛待你了。”

说着,瞥了一眼谢麟,后者马上表态:“不敢,以后我会监督杳杳吃饭的。”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用过午膳,明萸提出带小夫妻俩一起游玩宁江路,被李书义拦下来:“让他俩自己玩儿去吧。你有午歇的习惯,还是去睡会儿。”

“这……”

付绮月挽着谢麟的手臂,冲李书义笑:“舅舅,您还是以舅母为重。我和夫君自己去逛就好了。不过……”她嘿嘿一笑,“舅母,今晚还是您掌厨吗?我还想吃。”

“没问题。”明萸一口答应,对谢麟说,“那你陪着杳杳玩儿吧,注意安全啊。”

“好。”谢麟点头。

李书义和明萸站在门口,看着俩人带着侍女的护卫走远了。明萸掐了掐李书义胳膊:“老不知羞,在孩子面前说什么。”

“我哪有啊?”李书义揽住她,低声哄,“好了,快去睡觉了。免得你午后又犯困。”

“知道了知道了,烦人。”明萸瞪了他一眼,被他拽着回屋去了。

付绮月躲在拐角的屋子后头,看着他俩打打闹闹地,觉着颇为有趣。

“别看舅舅好像一本正经的,对舅母倒是很体贴嘛。”付绮月回头,对谢麟说。

谢麟把人搂过来,边往前走边说:“舅舅年少吃了很多苦,也是白手起家。舅母出身不好,遭了不少罪才遇到舅舅。他们二人能携手走下去,就已不易。”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舅舅自己告诉我的。”

“感觉你俩背着我干坏事了。”她嘟起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明明是我舅舅。”

“是是是,你的舅舅,你的夫君。都是你的,好了吧?”谢麟掐住她肉嘟嘟的脸颊,对着红唇亲了口,“小醋缸子。”

“我才不是!”

这个时辰,家家户户或在用午膳,或在休息,所以一路上的人都不多。谢麟和她十指相扣,慢慢地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鞋履踏上去,会有轻微的“嗒嗒”声,清脆、悦耳。

走到宁江路的一个巷口,陆路转为水路,有船家远远相邀:“二位贵客,可要乘船?”

付绮月明显兴致勃勃,谢麟掏出银两掷了过去。那戴着斗笠的船夫麻溜地接住,堆着笑容迎他二人上船。谢麟回头对跟着的扶兰和护卫道:“你们也去逛逛吧,不必跟着了。”

船夫解开绳索,长竹篙一撑,乌篷船摇摇晃晃离了岸,往前荡去。

“二位不是姑苏人吧。”老船夫一边荡着船桨,一边攀谈,“听口音,像是北方人。”

“正是。”谢麟也不隐瞒,拿起小桌上的茶壶,给付绮月倒了杯茶,“我们来探亲。”

“难怪啊。”老船夫道,“姑苏好啊,这里山好、水好,住着可舒服了。”

付绮月状似无意地问了句:“可是我听说,姑苏、淮扬、金陵三地赋税重,许多商户都经营不下去了。”

老船夫叹了口气:“唉,说来话长啊。不过这种事儿,咱们老百姓说了也没用,上头也不会听咱们的。”

“怎么不会?”付绮月说,“百姓的声音,君主一定会听到的。”

老船夫好像忽而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说起来,这段时日,传闻有位京城来的大官下江南了,把咱们这儿的贪官收拾得服服帖帖。就十日前,在府衙那边还起了场大火,我们都以为那大官要遭殃了,谁知道人家是声东击西呢。哈哈,要我说,京城来的人就是不一般啊,这些臭鱼烂虾,平日里只会鱼肉百姓,也就皇帝能动咯……”

小船儿“嘎吱、嘎吱”地行驶着,在河面上破开一圈圈的涟漪。付绮月暗笑,瞥了谢麟一眼,继续说:“什么大官啊,敢动姑苏的官?怎么也得三品以上吧?”

“哎哟,这老夫就不晓得了。不过,前阵子我们都不敢出门,生怕夜里被当做乱贼给抓了。那位大人倒是始终没露面,但有人说是皇帝的妹婿,那位驻守西北的大将军。”

“啊?定北侯吗?他对江南不熟悉,恐怕不会来吧。”

“谁知道呢。我家孙子准备考武举了,日日念叨的都是那位大将军。有日夜里瞧见官兵了,说那些人分明就不是官兵,是士兵。还说什么用的是蒙雨山石做的兵器,夜里灯火照映会有雪光!哎哟我说咋可能嘛……”

那老船夫还在絮絮叨叨,谢麟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尴尬地咳了咳。付绮月从他对面挪到他身边,悄声说:“百密一疏啊侯爷。那孩子怕不是你的武痴吧,连蒙雨山剑都知道。侯爷真是威名远扬啊……”

谢麟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每年只有极少数用蒙雨山石铸造的剑会向外流通,我也不晓得他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市面上流通的兵书上有所记载,想入伍的人博文广识些,也不足为奇。”

付绮月看了看他身上,奇怪道:“你今日没有佩剑?”

“嗯,怕太招摇了。”他扯了扯袖口,将里头的袖箭亮给她看,“靴子里还有两把短刃。”

“厉害厉害。”

“同你出门,多少还是要带些家伙。”

谢麟抱她到腿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掀起帘子,二人一同去看船窗外的景致。

河水碧波浅痕,岸上皆是白墙黑瓦。不知穿过多少道小桥,也数不清桥头有多少柳树,只记得这河面上清风徐徐,时光恍若慢了下来。

在船桨声中,她轻轻闭上眼睛,想象多年前少女时的李淑溋。她是否也像那撑着油纸伞的姑娘,徘徊在渡口,等着心上人来见她?

“起风了。”谢麟拢住她,用身体为她挡住风口,垂眸看她,“冷不冷?”

付绮月陡然想起,在御门关他们头一回的时候,那一夜,她就像坐在江南的小船上,不知道何时才能靠岸,只能如溺水之人紧紧抓住他。他喜欢她单膝跪着,也喜欢她双臂攀着,掌握着她的方向,极尽花样。那时天寒地冻,屋内烧着炭火,她因他的动作而阵阵战栗,他明知道为何,还要故意凑到她耳边问:“冷不冷?”

不管她回答冷或不冷,都只会被抱得更紧、更狠,直到汗流浃背,再无余地……

谢麟见她脸颊升起不自然的红晕,就知道她想起了什么。

他嘴唇贴了贴她耳朵:“太久没做了,是不是想了?”

“我才没想!”她别过头否认,挣扎着要从他腿上下来。船身晃了晃,吓得她不敢再动。

“小娘子,可要坐稳哦!”船夫在外提醒道。

付绮月只好抓住他的手臂,谁知谢麟忽地缩了缩。尽管他神色恢复得很快,她还是敏锐地觉察了:“怎么了?这里受过伤?”

“没有。”谢麟坚定地摇头。

她眯起眼睛,像一只炸毛的小猫:“再给你一次机会。”

“……已经很久了,现在都结痂了。只是有些刺痒,不碍事。”

“好啊你,都敢信口雌黄了。”付绮月亮起小拳头,“回去再收拾你!”

不到半个时辰,船夫靠了岸,目送二人离去。

付绮月瞪他:“快点带路,赶紧回家。”

谢麟马上道:“遵命,夫人。您请这边走。”

“回去先给我看看伤。”

“哎?要不咱们再逛逛那边吧!你看那个糖人……”

“谢麟!”

“哎,好好好。”

……

老船夫撑着船桨,哼着曲儿:“得成比目何辞死,不羡鸳鸯不羡仙哎……”

声音渐远,消散在了泠泠水声中,漾开成一朵朵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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