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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再也等不到的布衣姑娘 魏琦和郑朝仁将……

魏琦和郑朝仁将潘姿埋在了她娘和奶奶的旁边。

郑朝仁对魏琦说道:“她告诉我她要去南陵,我以为她早就走了,不曾想她如此刚烈,拼死去报仇,这是我给她的出城令牌,昨天她又悄悄塞给了我,估计是怕因此连累我,她应该就是拿着这个令牌进到你们家的,你们家的下人以为她是哪个将军的女儿,就放她进去了。”

魏琦痛苦地说道:“郑叔叔,是我害死了她,她们一家人都是我害死的。”

郑朝仁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王丞相和王皇后不会善罢甘休的,好好安抚公主,她现在是魏家的救命稻草,我也会去宫里求见郑贵妃,请她帮忙在皇上面前为你求情。”

“我不想再看见她。”

“不要感情用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杀姿姿一家的事,她或许真的不知道,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母亲想一想,逝者已逝,活着人还得活下去。”

魏琦站在满山野花之间,想起她曾经就躺在这里,笑靥如花。

他难过地闭上眼睛,眼泪滚滚而下,嘴巴轻轻颤抖,硬是逼着自己不发出声音,但已是肝肠寸断。

郑朝仁叹了口气,默默地离开了。

夕阳西下,天池山上,依旧是一人一马,但他却再也等不到他得布衣姑娘了......

郑朝仁来到了长乐宫求见郑贵妃。

郑贵妃让妍儿上了茶,问道:“哥哥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过来看看妹妹,有事请妹妹帮忙。”

“是为了昨日魏家之事吧。”

“原来妹妹已经知道了。”

“现在已经满城皆知了,皇后可是愤怒的很呢,昨晚皇上在我这里休息,皇后硬是逼着他降罪魏家,处置魏琦。”

“就知道事态严重,所以想请妹妹在皇上面前替魏家求求情,魏琦的父亲对我有知遇之恩,也曾三番五次救过我的性命,我也知道王丞相得罪不起,但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哥哥多虑了,那轮到我们去求情。今日一早,淑贤公主哭闹着求皇上不要怪罪魏琦,说一切都是她的错,都是因她而起,她也真是个痴情的种子,皇后娘娘疼爱淑贤,也因此无可奈何了。”

“这么说皇上不会怪罪魏琦了。”

“皇上本来也没想怪罪,昨天魏家之事闹得满城风雨,洛城已经人尽皆知皇家仗势欺人,皇上本就害怕堵不住悠悠之口,那还会再去雪上加霜。再说那个女孩已经服毒自尽,家人也被屠杀干净了,她的父亲又是为国战死,如果再因此怪罪魏琦,岂不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那就好,我也是太担心魏琦了,没想到这一层。”

“如果皇后和丞相执意要皇上降罪魏家,皇上迫于百官的压力,可能也会小惩大诫,但是淑贤公主今早的哭闹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她还跟皇后说,生是魏家的人,死是魏家的鬼,皇后心疼女儿,想必也不会再为难魏家了,丞相那边也会因此不了了之。”

郑朝仁无奈地笑道:“这世上可真不缺痴情人。”

“谁说不是呢?那管她是金枝玉叶,还是平凡女子,都逃不掉一个情字。”

自此以后,魏琦整日借酒消愁,喝得烂醉如泥。

他独自住在洞房之中,不准任何人进入,他躺在潘姿死去的那张床上,夜夜梦见她,梦见她一身布衣或一身襦裙巧笑嫣然地向他走来,梦见房间变成了那晚的客栈,他们在火炉旁温存,梦见她抱着自己的脖子说:“阿琦,我等你来娶我.....”

魏琦醒来,身边空无一人,他宁愿永远待在梦里,只求能够见她。

清晨的阳光射进房间,魏琦无比烦躁,他现在真厌烦白天,厌烦现实的一切,他希望天永远都不要亮,梦永远都不要醒。

他推门而出,撞见了在门口等待的淑贤。

他只看她一眼,便把眼睛移开,一声不吭地快步往前走去。

“阿琦......”淑贤哽咽一声喊道。

魏琦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无情地看着淑贤说道:“不准这么叫我。”

淑贤终于忍不住委屈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叫你,叫你夫君吗?还是叫你驸马?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现在是你妻子,你就这么讨厌我吗?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我早就和你说清楚了,我不喜欢你,我只爱姿姿。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母后,因为你舅舅,因为你们害死了姿姿,所以我永远恨你们,当然,我也恨我自己。”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她,我甚至想求母后同意让你纳她为妾,只求你不要恨我,我太爱你了,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你,我爱你错了吗?”淑贤哭着说道。

“你不该爱我,更不应该害死她。”

“我没有害过她,我发誓,她家人的死我事先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会去阻止我母后和舅舅的,你相信我好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她。”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淑贤看着他冷漠的背影,痛哭了起来。

魏夫人走来说道:“给他点时间吧,时间长了或许就好了。”

“母亲,我真的做错了吗?我执意要嫁给他,真的错了吗?”

魏夫人握起她的手,拍了拍安慰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你在皇上面前为魏家和琦儿求情,母亲永远记得你的恩德。只是潘姿对琦儿而言,非同一般,在他父亲刚去世的时候,琦儿封锁了自己,整天自责,悔恨,是潘姿打开他心里的结,潘姿对她来说太重要了,现在她死了,琦儿的心也跟着死了。”

“是我错了,我不该拆散他们的。”

“你也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你想离开魏家,随时都可以回宫去,我们魏家毫无怨言,你和琦儿并没有夫妻之实,可以重新去选择你自己的幸福。”

“不,母亲,我说过,我以后生是魏家人,死是魏家鬼,我不走,我哪也不去,就留在魏家,守着他,爱着他,哪怕他恨我,讨厌我,都没有关系,我等他原谅我,等他爱我。”

魏夫人叹了口气说道:“都是太过执着的孩子,所以才搞得死的死,伤的伤,何必呢?”

魏琦重新回到了军营,梁帝不再责罚于他,让他重新做回了将军,魏琦整天忙于排兵布阵,专研兵法,刻苦习武,他借口住在了军营里,不再回魏家,晚上依旧借酒消愁,喝醉以后就独自跑到天池山去。

淑贤日日独守空房,望着明月期盼他的归来。

又是一年黄叶缤纷,落叶铺满了天池山,却再也不见她的身影。

那个身着布衣,背着竹篓的姑娘,再也不会上山来采蘑菇了,魏琦躺在落叶之中,只想时间可以倒流,倒流回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一定会立刻娶她为妻,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保护她。

魏琦牵着马走进了魏家,他都忘了上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但淑贤记得,日日数着日子等他回来。

魏琦、魏夫人和淑贤坐在一起吃饭,气氛十分凝重,魏琦默默地吃着饭不发一言。

全嬷嬷为淑贤布菜,淑贤说道:“现在不是在宫里,家人之间吃个饭,随意一点的好,不用伺候了,带着她们下去吧。”

全嬷嬷行过礼之后便带着丫头们出去了。

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气氛更加凝重。

魏夫人打破安静说道:“难得你回来,这一次在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母亲。”

魏琦抬头看到淑贤期盼的目光,十分厌烦。

他对魏夫人说道:“母亲,军中事务繁忙,我今晚就得赶回去,等以后不忙的时候再说吧。”

“琦儿,我不想听你这诸多的借口,如果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亲,今晚那也不要去,乖乖地留在家里,但凡今天你敢踏出魏家的大门,从此以后,就不要再认我这个母亲了。”

魏夫人用手帕擦了擦嘴继续说道:“我吃好了,你陪公主吃完这顿饭,这是她特地为你准备的。”说完看了眼淑贤便离开了。

魏夫人走后,魏琦也放下了筷子,起身要走。

淑贤慌忙站起来说道:“喝口汤吧,这汤我炖了整整两个时辰,你喝一口吧。”

说完双手捧着刚盛好的汤,泪眼盈盈地看着魏琦。

魏琦接过汤,一饮而尽说道:“你不必做这些,也不必再留在魏家。”

“我愿意做这些,我愿意等你回来看我一眼。”

魏琦愤怒地将碗摔在地上说道:“我不愿意,更不愿意再见到你。”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淑贤坐在椅子上黯然垂泪。

全嬷嬷走进来说道:“公主,何必呢,您生来尊贵,为何要忍受这般屈辱呢。”

淑贤擦了擦眼泪说道:“嬷嬷,不要再说了,我让你准备的粉色襦裙,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已经用熏香熏过了,公主现在要穿吗?”

淑贤给自己盛了碗汤,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角说道:“让丫头们来伺候我洗漱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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