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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暑来袭,临洲交警提示您注意防晒,不要长时间暴露在高温天气中,以防中暑情况的发生。”
“近日出现了多起户外工作者中暑的情况,其中一起,男子是一名外卖员,在工作过程中,在某十字路口突然晕倒,险些造成严重的交通事故……”
到了吃饭的时间,医院大厅十分安静。几个实习护士终于有了空闲时间,聚在一起闲聊。其中一个护士累得没有力气说话,她几乎是躺在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视机,好像在看新闻。
“三号病床病人还没醒吗?”
年长一些的护士有些经验,她摇了摇头,“病人劳累过度,没有特别大的问题,应该只是在……睡觉?”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也不确定起来,“但是谁一睡睡三天啊?”
“确实没问题啊,心电图也很平稳。”
“非要说有什么的话,和楼上那个躺了三年的学生很……”
“不要议论病人隐私。”
护士长突然出现打断了几人的谈话,她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快点走开。
“刚来的实习生,不太懂事。请夫人不要担心,那孩子情况非常稳定。”
她一转身,护士们才看到后面跟着一个矮小但姿态优雅的妇人,迅速散开了。
“唉,渊儿这样,我和他爸爸也十分担心,转眼都三年了。”妇人话锋一转,“他最近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吧?”
“夫人放心,病情不会有变化。”护士长心下感叹,面上却十分冷静。
说话间两人进了电梯,护士长按下3楼。她看着电梯钢板门,反光材料印出了两个人的脸。
有一瞬间,她觉得妇人的表情十分漠然。
“叮咚”
三楼到了。
护士长又看向妇人。女人温温柔柔地,依然微笑着。
她想,自己应该是看错了。
护士长走到病房前,妇人透过观察窗看了一眼。
“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你们做的很好,我很放心。这天也不早了,他爸爸还在楼下等我。护士长就不用送了。”
这次竟是连门都没进,转身就走了。
护士长看着妇人远去的身影。她犹豫了几秒,站到刚才妇人的位置,看着那个孩子。
透过观察窗,能看到那人脸色苍白,毫无声息地躺着。
盯久了才能发现此人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尽管像尸体一样。
一时间思绪纷飞,但她只是个护士长,最终也只能长长地叹了口气。
“明明……都走到病房门口了。”
临洲是个发展得不高不低的地方,算是比较好的去处,交通相对发达,房价相对较低,工资水平中上。
可以说,这是个努努力就能过得很舒服的城市,梁晓玥就是这么想的。
她没有远大的志向,拼命读书只是为了逃离贫穷、落后的家乡,她不想像母亲一样连嫁人生子的对象都无法选择,一辈子被困于厨房与昼夜间。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至少在书本与自己的想象中,生活不应该是那个样子。
于是她选择了临洲,并且凭借着在大学时不错的成绩进入了临洲市第一人民医院。
但生活打破了她的想象。医院的工作非常忙碌,她每天坐着的时间都不到一个小时,巡台、学习,每天站得腰疼,还有无理的病人、过于苛责的上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转眼就过了十多年,她竟然已经是护士长了。
年少时的那些痛楚和磨难,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也很久很久没有回家了。母亲在她上学时就已经去世,她再无牵挂。
只是在梦里,梁晓玥偶尔会回到那个地方,醒来时浑身冒冷汗,却记不住半点梦境。
直到那天,她接收了一个转院的病人。
她一眼就认出了他,少时的记忆也逐渐清晰。
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的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护士长也曾经这样注视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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