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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显的话让贾玉阳一咯噔，他只是姓李，却早就跟远在皇城的李氏不一样了。就如同第一个造反的，是具有小“皇都”的礼都一样，其实他们根本就不屑大明。到先皇临终前布下大局，等的就是这个结果——各个大都即便是散，掌权人也要姓李。
这样，四分五裂为他人掌权，就变成了大明李氏的内部家事。
“我原本也想当个闲散王爷，可是时局不允许。”李显倒出心里话，“我都忘了那是你哥哥，听闻你自幼养在府内，没有读过圣贤书，也不识得大道理，”李显围着她转了一圈，“看了世人都被蒙骗了。”
贾玉阳多次在他府内“流连”，到底读了多少圣贤书，谁都没有他最为清楚。杨琰是例外，当然也是迫使他改变选择的原因。
信件都是哥哥贾成阴收的，贾府根本就不会同什么王爷有勾结，所以他自然不会回信。不只是他，就是贾成阴生辰后，陇都李暝天的信件，她也不曾回。
贾玉阳在中都看了那么多的书，什么帝王之道，什么治理水灾，什么粮食种植，基本药理……甚是是带着颜色的禁书，她都翻过，怎么就像传闻说的大字不识了？
如今人人都一样，贾府那个“邪祟”大字不识，没有人性，却不知道她其实真的可以行君王之术，运筹帷幄，将整个阆苍收入囊中。
没有人比李显更清楚。
所以他刚刚的一段话，是敲醒，更是表明决心。
“中都，听你指挥。”
李显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清楚了。
他又道，“希望不是另外一个大明。”
贾玉阳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反驳，等到她要向前一步的时候，李显就转身等着走了，“看了，想要投诚的人，还不少。”
李显走后，杨琰不动，“你不走？”
杨琰怎么会走，他是必须跟在贾玉阳身边的。
“我要说的人，不是他。”
他说完，就退了出去。
就看到一人穿着银灰色锦衣，抬脚进了这庙宇。
背后的阳光刺眼，恍惚一下后，才看到是谁。
……
“卫景荣，”贾玉阳没有料到他会来，李显会来，也有可能，但是这人是卫景荣，就太让人出乎意料了。
“嗯。”声音低沉，没有往日的开朗劲。
听声音，似乎是经历过什么思想斗争。
他这次，没有叫贾大哥。
“我不是哥哥。”贾玉阳跟他的目光对上后，就又道，“我不是贾成阴。”
说贾成阴的时候，她的语气里有难过。
“我知道。”卫景荣道。
“我跟哥哥、我跟贾府，彻底决裂开了。”贾玉阳再一次强调。
“我知道。”
“你可知道，你昔日的好友，不是我？是贾成阴。”贾玉阳再次。
“我知道。”
“从一开始你就知道？”
卫景荣摇摇头。
贾玉阳：“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
大概就是他跟贾玉阳和漠染一起出了郡以后，自己亲眼看着贾玉阳回府。而后又在军营看到，跟自己对抗的，领军主帅是贾成阴。后知道他已经在军营数月……再又彻底看了秘辛后……
卫景荣喉咙有些沙哑：“也在不久。”
“既然知道我不是贾成阴，更不是你的昔日好友，你来干什么？”
“我……”卫景荣认真道，“我来帮你。”
贾玉阳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来帮我？你帮我作甚？是安慰我，还是保护我，或者是领军打仗？”
“我可以帮贾大哥……帮你领军打仗。”
贾玉阳被他说愣了。
自己哪里有军？
跟谁打仗，但……好像外面已经在悬赏了，她身上的伤疤都还有。
不抵抗，自己就会死得很惨。
“我没有军给你领。”贾玉阳知道他是卫府的嫡子，且卫家又是忠诚于大明。
“我已经同府内签了诀别书，”卫景荣认真道，“当初那块玉，送的人是你吧。”
卫景荣见到贾成阴一次后，就觉得他俊美，后又在听闻中，佩服甚至是膜拜贾成阴。后因陌怀民，他跟贾成阴算是君子之交。二人关系更近一步，还是因为当初的赠玉一事，既然那曾玉之人是贾玉阳，现在说出是两个人，他自然有自己的分辨。
“你同卫氏……”贾玉阳不理解。
卫景荣道，“是。”
他自小被培养的很好，习武练兵，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对抗郡内生物，这么多年跟郡内生物斗智斗勇，他已经有了一套自己的法子。
“可那是你的信仰。”
这是整个卫氏子孙应该遵守的。
“现在不是。”
“为什么？”
卫景荣道，“我虽是卫府人，但也无法改变如今大明无法统一，四处割裂的事实。可你不一样，我知道，你可以。”
贾玉阳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巨大的佛像，佛祖手里的珠子，很像她的一个好友佛子拿的那个。
“阆仓之大，你可以有无数选择。”贾玉阳没有回头，“不一定会是我。”
选择贾玉阳，就是同整个阆仓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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