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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声音都还是哑的。
阮予没有说话，也不相信这人说的话，她脱了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在他身边想要坐下，然后——手臂被人稳稳扶住。
她压了些力气到他手上。
轻轻坐了下来。
阮予眼见他从头到尾没一句话，收回手，垂着眼睛又开始弄最长的拼接处，她忍不住歪头去看他，“真的……没有吗？”
顾宥辞抬起眼睛。
那长而密的睫毛上，有着小小的一片氤氲，而且以往的淡漠眼中……此时竟是猩红的。
阮予：“！！！！”
他他他他他哭了。
是真的哭了。
她忽然一下慌了，下意识伸手去给他擦了擦眼尾，“我我我——我本来没想着一直瞒你，我……其实也是知道不久。”
阮予声音越来越小。
她说个谎……
应该没关系吧？
顾宥辞并没有说话。
他视线小心翼翼地落在那鼓起的小腹处，捏着婴儿床杆的手指缓缓放下。
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怜了。
阮予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
她伸手捧住男人的脸颊，郑重其事叙述道：“肚子都大了，我也不觉得你会蠢到觉得这是别人的孩子，毕竟我们才离婚几个月，但是现在，这只是我的孩子。”
“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顾宥辞迟缓地点了下头，往她柔软的掌心压了压脸颊。
阮予感觉自己要母爱泛滥了。
真是疯了。
到头来，最冷静的竟然是她，顾宥辞整个人现在……就像是卸下盔甲的布衣将军，完全没有任何攻击力。
甚至溃不成军。
“阮阮。”
“嗯？”
“我……不会和你抢的。”
这句话一出来，阮予手指猛地抖了一下。
担心害怕了这么久的问题，一句话就赦免了她，两个人没有其他的交流，阮予只觉得自己突然心软的要命——
她就像奖励似的，凑过去轻轻吻在他嘴角。
“好棒。”
顾宥辞听到女孩儿在耳边温软的嗓音。
他又整个人僵住了。
今天绝对是他从有自控力以来，唯一没有办法反应，且做出任何正确果断决定的一天，他现在只想顺承阮予的一切话语。
所有的所有。
都在那句“我怀孕了”之下……
变成使他投降的王牌。
而阮予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默默挑眉，看着顾总自己消化了片刻，然后还是盯着她的小肚子不放。
“阮阮……”
“你想摸一下，是吗？”
顾宥辞缓缓点了点头。
他仿佛感觉口干舌燥地厉害，不知道手应该是抬起来、还是不动，可是让阮予主动他却又舍不得，不过下一刻……
阮予笑着牵住他的手。
然后放在圆滚滚的小腹处。
两个人之间没有想象中的争吵，没有冷漠的争夺抚养权的环节，没有一点点嚣张跋扈的氛围……只剩下安静。
顾宥辞手不敢动。
因为就在刚才，他感受到隔着薄薄的睡裙之下，有一个小小软软的小朋友，隔着阮予的肚皮和他轻轻碰了一下小手，然后害羞地缩回去。
是手吗……
还是小脚丫呢？
他不知道，完全都不知道。
接收到顾宥辞迷茫又带着焦急的眼神，阮予笑了笑，说了句“应该是拳头之后”，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力气……还很小。”
“踹我的时候不一定。”
阮予默默吐槽了一句。
她将肚子上的大掌拉开，感受到肚子里小家伙不太正常的活跃，平静地忍过去那一阵，稍微有点疼。
一见到爹开心的和什么似得。
“我——”
“医生说要少摸肚子，对宝宝不好。”
阮予提醒了一句。
顾宥辞连忙收了继续和小家伙互动的心思，屈起手心，感受到刚才残留的温热，他又重新看向阮予。
终于恢复成了正常的神色。
不——
也不是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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